桃花夫人虽然脸色一拍安然淡定,可是当容佳氏步步质问,还是在她一贯冷静从容的精致脸庞上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共襄整个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一场无妄之灾几乎毁掉了他一半儿的功力,现如今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整个人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逼视着自己的母后又一次缓缓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襄儿,母后觉得这彻头彻尾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吗?”容佳氏冷冷笑道,单薄的身子恰如寒风中几乎被吹散的枯叶。她十几年的隐忍,一天天被囚禁在涂钦的后宅中,从来没有见过天日。
涂钦什么样的人,南昭国陶家第一勇士,武功自是不必说的。光凭借着那份势力,其实她一个弱女子能抗衡得了的。涂钦贪恋她的身子,将她关在后院中的轩阁里。
虽然锦衣玉食,对她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可是却从来只将她当做一个囚徒看管着。说来也是涂钦的身份特殊,彼时容家与陶家势不两立,他却喜欢上了容庚的妻子。冒着性命违背了桃花夫人的意愿将她救下来,藏了起来,这一藏竟然是十几年的时间。
也是今天该着出事儿,不知道是哪个碎嘴的丫头说容庚亲自来了叶城,被容佳氏听在耳朵里。陶家整个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对容佳氏的看管竟然松懈了些。才会被她跑了出来,扮作寻常的人粗使婆子,拿着涂钦的令牌混进了陶府的前厅。
“好!好!”容佳氏小的甚是绝望,看着自己日日夜夜盼望着的孩子赐香,没想到竟然要嫁给仇人的儿子。
“娘!”赐香的嗓子一阵阵发苦,伸开手臂抱着失神落魄的容佳氏,“娘!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和共襄……”
“呵呵!若儿!难不成你为了嫁给这个无耻女人的儿子竟然连娘亲也不要了吗?好!且容娘亲说几句话,几句便好!”
“依云!”容庚忙扶住了几乎要倒下去强自挣扎着的妻子,“依云!别说了!我们回家去!”
“家?”容佳氏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子乾,我们还有家吗?”
容庚心头大痛,旧时的伤疤再一次解开分明带着浓烈的疼痛。
容佳氏深受当年灭族之痛的刺激,加上涂钦这十几年对她的软禁和羞辱,整个人的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晰。
她依然秀美的脸庞微微抬了起来,眼眸似乎妄想了远方,回到了过去那段惨痛的时光。
“子乾,你派人捎了书信来!我便命人准备好一切刚要逃出容家谁曾想陶家的人便攻了进来。整个装置被烧毁了,陈管家拼了命护着我和若儿逃了出来。”
“依云!别说了!!别说了!”容庚忙将妻子的手紧紧握住,“当年是我大意了,我该回去找你们母女的,可是,哎!造化弄人啊!”
“不怪你,那个时候你为了玉家已经拼尽了全力,大丈夫理应择明主而奉,我不怪你。我抱着若儿混进了逃难的队伍,可是偏偏遇到了她!”容佳氏突然点着桃花夫人。
宛若锋利的匕首,却是刺进了共襄的心头上,让他浑身一个哆嗦。不知道自己的母后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疯癫的女人这般憎恶。
“我抱着两岁的若儿好不容易就逃到了颍川,”容佳氏无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容庚苦笑:“我在颍川等了你们母女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来颍川找我?不是说好的吗?”
“是啊!我带着若儿只差一步之遥便到了颍川,可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桃花夫人身边的张妈妈却撞上了我们母女。人心难测,我愿意遇到了好人,便随着张妈妈去了那片桃林。”
共襄的眉头越来越蹙了起来,不禁一阵阵冒出冷汗。
“桃林里面却有一队人马,华丽的马车,玄色劲装的护卫,”容佳氏的声音微微发颤,“桃花夫人和颜悦色简单询问了我几句话,桃花夫人你可还记得?”
桃花夫人只是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不搭话。
“那个时候我在想,”容佳氏完全陷入回忆中,“这么美丽善良的贵妇还是第一次间,呵呵……原来是一条美丽的毒蛇。她竟然对我的若儿生出了几分歹心。彼时原来前太子玉墨到处寻她儿子的麻烦,她为了掩人耳目将我的若儿顶替了她的儿子,被那玉墨太子后来强行带走了。”
赐香顿时觉得头痛不堪,脸色一片苍白,前因后果便都对上了号。共襄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曾想到是的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亲自炮制这一出人间惨剧。更没想到的是赐香在魔教那些非人的待遇仅是为了代替自己受过,原来这千丝万缕的孽缘早已经在他们小的时候深深种下了。才收货今天这令人苦涩不堪的果实。
“不!不!”赐香的头痛欲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