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共襄脸色难看的要命,刚刚同这丫头关系好了一些,便转眼间翻脸不认人,竟然要赶他走。他这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共襄我没和你开玩笑!”赐香将手里面的银票和通关文牒统统塞进共襄的怀里。
“香儿!”共襄心头实在是五味杂陈,这丫头爱财如命却将这么多银票塞给他,可见对他是真的关心。可是他共襄何时做过逃兵,尤其是在香儿面前,“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将银票和通关文牒统统放到了一边,却是将她瘦弱的肩头一把抓住,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共襄,”赐香咬着唇,“我爹知道你就是南昭皇太子共襄,而不是我回春阁门下的门人。其实都怪我,我不该将你带回到容家的,你的身份暴露了后实在是太危险了。”
共襄看着她慌乱不堪的神色,又是心疼又是觉得甜蜜,这丫头还是在乎他的。光凭这一点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还能有比这个令他感动的吗?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共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香儿,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你还不知道吗?这世上真要将我困住的人除了你还这没有别人。”
“共襄!你要干什么去?”赐香看到共襄放开她后转身大步走到了门口。
“我去同我未来的岳父谈谈!”共襄的眸子里满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不要伤害我爹,”赐香还是有些担心,尽管很相信共襄处理事情的能力,但也曾经见过他不择手段的狠辣。
共襄苦笑道:“香儿你实在是想多了。况且现在可是你爹在伤害我啊!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你爹一定同你说不要理会我这个混蛋!是也不是?”
赐香一愣,表示默认。共襄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得很,现如今与香儿的这门亲事看来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而是容家和陶家之间的事情。
夜色深了几许,容庚的书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容庚坐在案几边处理着公务,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他告老还乡的愿望,自是要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理顺了,才能好好交给下一任兵部侍郎。
身着白色羽袍的共襄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容庚登时站了起来。没想到共襄今夜会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那神态极其的张扬洒脱,倒是令容庚不自在起来。
共襄却是想到既然要与容庚摊牌娶人家女儿,就要有点儿诚意不是?若是易容过后来见,实在是对长辈不尊敬,故而恢复了真身。
“小侄拜见容伯父!”共襄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拜见不带任何虚情假意。容庚此人虽然是墨羽那边的人,而且与陶家向来不和睦。可是他还是佩服容庚为人处世的那种光明磊落,还有他最大的贡献便是生了香儿这样一个女儿。
光凭借着这一点儿,便受得起他共襄的一拜。
容庚脸色红白不定,攥了攥拳头还是探手将他扶了起来:“殿下不必多礼!”终归是南昭国现在的太子殿下,这份尊称该是给他的。
“小侄今夜拜访是来求伯父的。”
“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请不要再小侄小侄的称呼,老夫不敢当。”容庚登时将二者之间的距离拉开一大截儿,拒人于千里之外。
“容伯父,小侄今天来是为了香儿。容伯父现如今当得起小侄的礼,将来也当得起半个儿子对岳父的礼。”
容庚脸色顿时一便,虽然猜到了共襄所为何事,但还是低估了共襄的厚脸皮。
一时间倒是无话可说,皱着眉头看着他冷冷道:“香儿是我多年来失散的女儿,也是我的一块儿心病。既然殿下今天来要说这件事情。老夫便同你也明确的交代一个回话。我家香儿配不上尊贵的殿下您!”
“小侄是真心想娶令爱的,”共襄突然间缓缓跪了下来。
容庚着实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若论家世,共襄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南昭国皇帝。这般跪他实在是骇人听闻。况且容庚虽然投靠了北冥但是家族祖坟却是在南昭。容家终归还是南昭的半个臣子。自古以来都是臣跪君,哪里见过君跪臣?
躲在外面悄悄看着的赐香登时满眼的泪水,她知道共襄一向骄傲,实在是没想到为了她竟然做到此种地步。
“殿下快起来!!”容庚惊吓之余忙抢上去扶他起来,却不想共襄好似整个身子生了根一般紧紧扣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容庚使出了内力,还是差共襄一截儿,愣是没有将他从地上弄起来。他想过共襄会以武力威胁,以家族威胁,但是从来没想过共襄会以这样一种近乎无赖般的模样死皮赖脸的求娶他的女儿。
“殿下!”容庚真的急了,“殿下你明明知道香儿的娘亲是怎么死的?何苦要如此逼迫老夫?!!”
“容伯父,不是小侄逼迫伯父是伯父逼迫小侄!不给小侄机会!”共襄突然直挺挺的拜了下去,“容伯父,我和香儿走到现如今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容伯父现如今所求何事?不就是儿女幸福安康吗?香儿喜欢我,我也喜欢香儿,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前辈们的恩怨是非难道一定要让我们去承担后果吗?”
容庚的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步。窗户外面的赐香紧张的紧紧攥着手,身子哆嗦着。
“好吧!”容庚叹了口气,却又猛地抬起头,锐利深邃的视线紧紧盯着共襄,“念在你这般所作所为上,我也相信你对香儿的一片真心。可是你真的忍心将我的女儿一辈子禁锢在深宫中?现如今她还是二八年华,倘若随着岁月的蹉跎,你定会再娶那些如花美眷充实你的后宫。你忍心让我的女儿一辈子与那些女子争风吃醋,为的便是你可笑的一个恩宠吗?”
共襄沉静了许多突然抬起头来:“若是香儿不想随我入宫,我可以为了她放弃皇位,找一处地方隐居避世。”
容庚同窗户外面的赐香具是愣了傻了,共襄难道真的愿意做到此种地步?
“殿下不要欺骗我们容家,即便是你愿意你的母后何曾愿意?”容庚心头实在是不得不忌惮桃花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在大陆世界中决计是少见的实力派人物。
共襄抬起了茶色眸子:“容伯父,只要您答应了,小侄便有法子让母后答应我和香儿的亲事的。知儿莫如母,母后在你们的心目中不管怎么厉害却是我的娘亲。若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一定会成全我们的。不管我和香儿在这条路上会是一个怎样的艰难,我都会带着她一起慢慢走下去。”
赐香捂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却听到里面传来容庚的声音:“香儿,外面风大进来吧!”
赐香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径直跪在了容庚的面前:“爹,女儿求爹爹成全!”
共襄心头顿时乐开了花,只要这丫头能和自己坚持下去,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容庚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对璧人,不得不暗自叹息果然是天作之合,不管怎么看都相配的很。
共襄忙道:“伯父!有一件事情小侄一直在调查,最近也终于有了眉目。便是关于香儿生母的事情,小侄的暗卫也已经查了一个大概,其实香儿的娘亲说不定还活着。”
“你说什么?!!”容庚猛地抢上前来,脸色剧变。
赐香猛的别过头,暗道共襄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想要娶我就这般诓骗我爹?
“香儿,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共襄忙向赐香交代,他不是有意瞒着赐香这个调查的结果。他只想等到事情有个眉目再说出来,没想到容庚竟然这般逼迫他的香儿,也不得不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容庚、
“你快起来说!”容庚忙一手一个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扶了起来。
共襄原本想要跪到容庚答应为止,可是香儿身子弱跪在这样的青石地面上不要到时候再病了去。
他缓缓道:“前一段儿时间,我派我手下最得力的属下灵儿亲自去了桃花镇附近查这件事情。终于找到了当年埋葬尊夫人的地方,是一座早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坟茔。可是挖掘开却没有发现任何尸骨,灵儿有幸找到了那年一个专门收尸的仵作,却是将尊夫人亲自埋了进去。据他的形容说尊夫人衣衫很是干净,不像是受了重大的创伤而亡的样子。”
容庚脸色越来越白,共襄接着道:“后来灵儿还将那人带到了那片坟地确认一下。那仵作一下子认出了埋葬尊夫人的地方,他说对尊夫人印象分外的深刻。尊夫人额头间有一块儿月牙印记,长得分外娇美。”
“是的,是的,”容庚踉跄了几步,赐香忙将他扶住。
“爹!”
容庚摆了摆手,喘了口气,却是老泪纵横:“实在是不应该将你和你娘亲单独留在家乡的,导致了这样的祸患。”
“伯父,既然坟茔中没有伯母的尸骨,那便还有变数。灵儿也不确定,但是她却找到了一个当年的小孩子,他曾经看到过一件稀奇事情。一个草莽汉子曾经在尊夫人的坟头前徘徊过,而且灵儿已经查清楚那人是南昭人氏,伯父请相信小侄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