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了几分,赐香同丘药师等人愁云满面的坐在云隐的身边。云隐血管里的种子开始有催化的迹象,他的气息愈加微弱。
云儿哭了一晚上已经哭累了,此时正歪在了赐香的怀中,沉沉睡去。单涛脸色苍白的呆在一边,没想到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儿,回春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凄风苦雨中,幸亏还有月儿那张可人的脸可以缓解郁积。他本来想将月儿的事情同师傅说一下。那月儿的父亲是一位教私塾的先生,月儿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向师傅和爹提起这门亲事倒也能过得去。
只是没想到回春阁这些烦心事一出来,自己倒也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那档子事儿了。况且云隐大师伤的这么重,当务之急便是怎么救云隐大师的命。
“怎么办?”丘药师有些坐不住了,最近同云隐呆在一起切磋炼制丹药,炮制药材的事情,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他加上知道云隐这次丹会后便会归入回春阁的门下,更是当做一家人看待了。
“让我想想……”赐香将云儿轻轻交给了一边的粗使婆子,随即留下了几个要紧的人商议。
“这种病症真是见鬼了的,东昊国,北冥国还有南昭国均没有这种东西,”丘药师竭力回忆着,“也是我小的时候跟随祖公外出采药,听闻其他的药师说过,也仅仅是只言片语,就是没有留心这种怪症状的解药是什么?”
“你说这三个国家都没有?”赐香忙敛了心神,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的,北冥之北据说是无望绝境,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雾蒙蒙的天气,从北冥去无望绝境要过一处湖泊。只是这湖泊大的吓人,而且常年浪高风大,寻常的船只根本去不了哪儿。所以人人称说是无望绝境。那边倒是也出一些丹师和药师,上一次听闻这个病症的便是无望绝境中来的药师所说。”
赐香越听越心惊。若是如此,那就是没有解药了?姑且不说能不能去得了无望绝境,即便是能去少说也是一年半载,到那时候云隐早就废了。
“赐香大师!!”瑁儿行色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了?”赐香从来没见过瑁儿这般郑重其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还是随着她去了偏厅,刚站定后,便见瑁儿将一枚血玉珠捧了过来。
赐香脸色一窘,以往若是看到共襄的来信。心头少不得一阵甜蜜。可是如今却是满心的酸楚,要是共襄在这里,依着他的足智多谋一定不会陷入这种困境吧?
她缓缓打开了血玉珠,瑁儿已经不再抱着赐香会告诉她消息的希望,随即识相的躲开。
“瑁儿!等等!!”赐香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
瑁儿忙回头,眼眸中璀璨异常。
“你家少主要来禹州城了,”赐香大喜过望,共襄要来了,那就意味着云隐还有救。共襄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瑁儿大喜过望。“一定是南昭的叛乱平定了,不过……”她忍住了没说,虽然南昭叛乱平定了。可是少主难不成就这样抛下一大堆的事务,丢下桃花夫人直接赶来见赐香。不知道这一次少主用的什么法子能让桃花夫人放他离开?
不过这个混账少主却是过分,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媳妇呢!就这样一趟趟冲东昊国跑,比东昊国的皇太子还热心于这片土地。
“瑁儿,”赐香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能问一问关于血玉珠的事情吗?”
瑁儿一愣,这血玉珠是南昭陶家的机密之一,只有几个南昭陶家最核心的内里人才能得知。可是不说吧。少主早已经将这丫头当做了未来陶家当家主母对待。
“你想问哪方面的?”瑁儿折中了一下。
“我想问的是,血玉珠一般从南昭几天能送到禹州城?”
瑁儿一愣。不想她问的会是这个,她还以为这丫头会问是谁每天传递这些消息呢。既然不涉及具体的人。告诉她也无妨。
“从南昭到禹州城,大约十五六天的时间,这个是最快的!一般若是走水路的话,从南昭到禹州也要二十多天,走陆路更不用说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吧!”
赐香顿时气馁了,如此算来,即便共襄从南昭不吃不喝像血玉珠子一样快速被送到这里来也必定超过了十天的时间。到那个时候,恐怕云隐也撑不到他来救。
“你去歇着吧!”
“赐香姑娘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瑁儿现在倒是很钦佩这女人的,就拿对云隐来说,萍水相逢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令人值得托付了。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瑁儿突然觉得南昭陶家若是有这样的当家主母实在是一大幸事。
“也没什么,就是云隐被人害成这样,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是惭愧的很。原本想着你家少主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认识一二……哎!丘药师只说是一种无望绝境那边流传过来的刑罚……”
“等等,”瑁儿作为刑堂堂主,一听到刑罚倒是来了精神,不禁问道,“不是说一种毒吗?”
她今天都在候着准备接收共襄发来的血玉珠,回来后听闻云隐大师被人所害,具体议论纷纷说什么刀伤,还有下了什么毒之类的。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去看一个陌生男子身上的刀伤,反正有赐香那样的七品丹师守着,还怕有什么没见过的病症。自己犯不着凑那热闹,她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好赐香就是了。
赐香疾病乱求医,也不抱什么希望,权当做极度压抑之后向瑁儿诉诉苦。
“云隐大师浑身上下都被割开了血口子,该死的是里面竟然放了植物的种子……”
“植物的种子?”瑁儿不禁接话道,“是不是血管看起来能动一样,像是活了一般。那植物的种子十天后开始吸收人体的血液疯了般的生长?”
“瑁儿!你认识?”赐香一把抓住瑁儿的手。瑁儿不禁蹙眉,被抓的生疼。
“我能先看看云隐大师的伤势吗?”
“你随我来!!”赐香几乎带着雀跃了,她倒是不怕没有药。就怕不知道云隐身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要有人能了解能认识,她就能想出医治的法子来。
瑁儿忙随着赐香来到了云隐所在的房间。丘药师等人看到瑁儿走了进来具是满脸的诧异。不过毕竟是南昭陶家的人,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来。
瑁儿也不多话直接走到了云隐身边,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锦被,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丘药师动了动唇,强忍着说出来的冲动,倒要看看这丫头的判断是不是同自己一致?
“灵蛇吟!”
“什么?”赐香猛然间转过头。
“灵蛇吟!”瑁儿的脸色多了几分苍白,“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刑罚绝不是中原的东西。这东西从无望绝境那边传过来,种到人身体中的种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种子。或者那根本不是种子。”
“老天爷啊!!”丘药师猛地喊了出来,“我想起来了,那是一颗颗……”
“一颗颗蛇卵!”瑁儿接口道。
“蛇卵?!!”一边站着的单涛等人不禁喊了出来,再一次看向了云隐,脸上有了几分惊恐的表情。
瑁儿缓缓道:“我掌管南昭刑堂的时候,研究过很多奇特的刑罚。”
单涛一听距离瑁儿更是远了几分,就连剑九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丫头看起来水灵灵的每天就研究这些东西?
瑁儿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少主,刑堂又如何?随即道:“听过这一种奇怪的刑罚。将灵蛇的蛇卵种进了人的血管中,灵蛇本来是无望绝境中才存在的,幼蛇有人的巴掌长短。无毒,只是喜欢吞噬人的血液。随着吞噬血液的量增多,渐渐会长到一米左右,到时就便会布满人的血管中。”
单涛忍不住的恶心,强撑着听下去。
瑁儿鄙视的看了单涛一眼:“这种灵蛇身体很细小,会紧贴着经脉生长,想活的话就得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休息补充体能,但是很快就会被灵蛇吸干。中了这种刑罚人基本废了,还不至于马上死。不过是生不如死。”
“解药呢?”赐香不想听下去了。
瑁儿也不敢再买弄她的渊博知识,赐香这丫头分明要和她急了。
“十天。”瑁儿强调道,“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后蛇卵会成熟,幼虫会钻出来,到那个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他。”
“这十天内,怎么清除蛇卵?”
“万化丹!”瑁儿看着赐香,随即带着歉疚,“算了,算我白说。”
“万化丹?”赐香一愣神反应过来,忙转过身急匆匆离去。
丘药师则是呆呆的坐在了那里,凝神想着万化丹的配置药材,可是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瑁儿姑娘,冒昧请教一下,万化丹需要什么药材?”丘药师不得不求助一个小丫头,以前还嫌弃这丫头太闹腾得慌。
瑁儿苦笑道:“我哪里知道需要什么药材?不过只是听过名字罢了,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炼制出来。”
“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赐香再一次闪进房里已经是穿戴整齐。
“喂!干什么去?”瑁儿忙跟了上来,剑九也随即跟在其后。
“也好!你们两个随我去一趟端木家族的驿馆,我找叶长老要点儿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