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文书说到独孤延雪等人被逼到山穷水尽,让崔锦心把他们一网打尽。独孤延雪被关在一个花园之中,却不能逃脱,他无心之间,竟触动了很久都没有触动过的机关,遇到一位老妪。
独孤延雪问道:“晚生名叫独孤延雪,不知老前辈尊姓大名?”,这老妪道:“我一生在江湖中飘摇,晚年回到家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江湖称我,圣手神医!”
独孤延雪陡然一震,颤巍巍道:“您,是圣手、圣手神、神医?”
那老妪道:“唉,想必是我那仇敌又来欺骗于你。知道我的人,都已相继去世。你可知那人是谁?我有个师弟,他臭名昭著,便是毒手魔丐!是谁抓的你?”
独孤延雪道:“老前辈,是年羹尧抓的我!”
这老妪身躯一震,焦急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独孤延雪道:“晚辈何须欺骗于您?”
那老妪道:“好,好!我这弟弟年羹尧作恶多端,竟能平步青云!老天啊!你真是几番戏弄与我!”
独孤延雪问道:“神医,您怎么会在这儿,那另一个圣手神医呢?”
圣手神医咳嗽两声,竟道出了一段令独孤延雪瞠目结舌的历史:
“几十年前,我身为年家的大小姐,便要成为和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有一次,我正在书房中忽见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出现在我的窗前。我正要叫喊,他捂住我的嘴,悄悄道:“我并无恶意,请小姐让我在房中躲藏一时。”
“我在房中,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丫鬟进来,告知我皇上微服私访,四皇子上街游玩,遇到一人,对四皇子颇为不敬,四皇子一路追到了这儿。
“我大吃一惊:敢情那少年便是四皇子要追查的人?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侍卫闯了进来。那侍卫言语之间对我颇为轻薄,我身为大家闺秀,岂可和他眉来眼去?我冷言冷语,他身为不悦。他在我的房中四处翻翻,到了我的前面,又对我几般调戏。我怒火中烧,一巴掌扇去,请将他打碎了两颗牙齿。他一拍桌子,就要凌辱于我。
“我大吃一惊,正要呼喊,那侍卫突然倒在地上。细看,他的脖颈处竟有一枚小小的棋子!
“这棋乃是我闲来无事,与我弟弟下来玩的。我把它放在桌上,那棋子竟会自动飞上那侍卫的脖颈,而且一发至死?
“我正在惊疑之中,忽听一人在耳边说道:‘年大小姐,请切勿声张。’我四处看看,周围无人,我不禁呆住了。待我缓过神来,连忙看看床下。
“我一低头,眼前一花。再看,我已经到了树上。那浑身血污的少年在我旁边。
“那少年道:‘年小姐,恕我无礼。只不过,恕小民奉劝一句,江湖上危险甚多,但却没有官场上的黑暗!’我回了一句:‘你的武功很好,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少年静静道:‘江湖上的事,您这种大家闺秀还是不问为好。’,我当时还是个天真的少女,见他不说,便佯嗔道:‘你若不说,我可要大喊了。’
“那少年叹了口气,轻声道:‘料想你已知道了现在的大内侍卫总管尉迟天。但你可知江湖上销声匿迹十年的大魔头一片毒云尉迟问天。’我听我的爹爹说过尉迟天,但却不知尉迟问天。不过我也猜到他们乃是一人了。
“那少年道:‘我师父是名震江湖的武林领袖,与这尉迟问天有一段冤仇。这尉迟问天昔年想称霸武林,但武功与我师父还相差少许,他号称一片毒云,便想先将我师父毒伤,接着与他比武,打败他成为武林领袖。可他忘了我师父号称圣手神医,岂会惧怕他的毒?他被我师父打败,含恨而去,临走前留下狠话,要屠尽我门人。从此便销声匿迹。十年后,他改名尉迟天,突然荣升为大内总管,还收了对徒弟,一人名唤关云,一人名唤李青。这两人结拜为兄弟,并指腹为婚。不过虽然这门亲事与我无关,这两人却是伤我的人。我闯荡江湖,名声渐渐大了起来,这两人在我来到京城郊外时伤了我。我的师父也是反清复明的支持者,我当然是重要的人。我被一路追赶,误打误撞,就来到了你的房间。四皇子知道了消息,为了争宠,便来追踪我。’我这才了然。我本喜好武功,只不过身为女子,不敢放肆。经他这么一说,问道:‘听你说,江湖生涯胜过官场不止百倍,我可以拜你为师哥吗?’
“那少年神情肃穆道:‘江湖上拜师可没有这么随便。你若想拜我的师父为师,便要下定决心,不可反悔!’
“我笑道:‘当然!我绝不会反悔!’那少年便把我带出年家。我在路上,得知他叫陆展云。我们风餐露宿,终于到了我师父的住处。我师父新收了一个弟子,便是后来的毒手魔丐。但说起来还是我拜师为先,所以我是二弟子,毒手魔丐是三弟子。我们三人之中,由我医术最好,展云他武功最好。而毒手魔丐却是最次。我与展云暗生情意,知道我们的师父去世,我们才携手闯荡江湖,由于我医术最好,不似展云,不怎么抛头露面,所以继承了师父昔年的称号。我们闯荡江湖时,结了不少仇家,其中有个极厉害的仇家。她是个苗人,名唤苗姬。这仇家善于易容演戏,看来就是冒充我的人。
“待到我们老了,便隐居起来。岂知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毒手魔丐,虽然他当时还不叫毒手魔丐,与另一人,就是那个极厉害的仇家,但她当时使用了易容。他们来到我们家。我们没有丝毫提防,中了他的毒。展云拼死保护我,而我则被抓走,带到这个地方。黑水这个天牢,堪比京城的天牢,甚至更为凶险。我当时曾想过出去,但是当时我的功力还未能逃脱,却也发现了这个暗室,我潜心修炼,准备逃出去,可一晃便是几十年!”
独孤延雪听完圣手神医说出这一段故事,瞠目结舌。圣手神医接着道:“我老了,已是活一天是一天的人了。而你,生机蓬勃,正值壮年,我还不太知道你的武功,但刚才击你的时候,收到了反震之力,可见你修习已有一段时间。而且你被抓到这个院中,身份肯定不小。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首领一辈的人物,可见你为人正直,且才能不小。”
独孤延雪道:“承蒙老前辈抬举了。只不过恕延雪多嘴。江湖上最近出了两个魔头,一个名唤关贤,一个叫李文君。他两人便是夫妻。而且所学的武功狠毒至极,我总觉得,那关云与李青,就是他们的父亲!”
圣手神医思索了一会儿,慢慢道:“想必是了。他们还有孩子吗?”
独孤延雪一听此言,身躯一震,颤抖道:“他们、他们还、还有一、一个、个女儿,名叫、叫关、关、关关云心!”
圣手神医听了独孤延雪颤抖的声调,不解道:“这关云心是什么人?”
独孤延雪站立不稳,支吾道:“她,她,她是......”
圣手神医见他说道关云心,瞬间变了一个人,她聪明绝顶,马上明了。关切问道:“这关云心......”
独孤延雪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是,是的。老前辈请,请恕我无礼。”
圣手神医叹了口气,缓缓道:“都是情孽啊!”,沉默不语。独孤延雪也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们沉吟了半晌,圣手神医又道:“唉,提这些作甚?你若在这里虚度终身,岂不比我更为可惜?孩子啊,我已不指望在逃出去了。你,要继承我的遗愿,逃出去。只不过你内功还未练到上上之选,而武功呢,我还未能见过。”
独孤延雪闻听此言,当下演了一套剑法,便演便说出招式名称。这套剑法乃是他融合了飘然剑法与北斗七星七式,自创一家。
圣手神医看完时候,笑道:“孩子,你的剑法精妙之极,只不过还有些破绽。凭你的聪明才智,自己钻研,若要再过十年,便能成为古往今来的剑术第一行家。但我指点你一些,你说不定能从中学到些东西。
“你看那招‘大漠飞沙’,好处是这招十分的雄厚沉稳。但你却把这招放在起始五十招,你这起始五十招以轻灵见巧,突然使用这一招,难免太难了吧。我看你使用这一招的时候慢了一下,是吗?你可把它放到中间五十招,把‘大雪漫天’放在前五十招与中间五十招之间,作为转变一招。这招轻灵之中带着雄厚,正可以当转变一招。你最后十招以奇诡见巧,可以将那招‘蛇转九重’,九次变向中,可以参杂些虚招。......”
圣手神医讲了一夜,独孤延雪听了圣手神医的教导,心中暗暗记着。圣手神医第二日对独孤延雪道:“孩子,你钻研一下我对你的教导,三日后演给我看。
独孤延雪这三日中,远非平常的三日可比。他按照圣手神医所讲,圣手神医虽不是剑术的大行家,但她的丈夫陆展云乃是剑术的大行家,而且圣手神医游历江湖,武学的造诣却非常之高。虽然她讲的还有少许破绽,但是比之独孤延雪之前的剑法高了许多。三日之之中,圣手神医也将心法刻在石壁之上。三日之后圣手神医将石壁上的心法,传了独孤延雪,独孤延雪将自己学的几套心法融会贯通,加上圣手神医的指点,已与以前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在这洞中,不知不觉就过个几个月,此时的独孤延雪已比他父亲更胜一筹。
不知不觉,独孤延雪与圣手神医相处的第三个月将至,他正在运功,忽觉体内真气涣散。他试着运功,便觉头晕脑胀,四肢无力,眼前金星乱冒,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倒在地上。
当他再次睁眼时,但见自己被头朝下吊半空,圣手神医坐在地上,头顶冒出白气,眉心隐隐有一团黑气。
他正要挣脱,但觉浑身不能动弹,原来圣手神医将他的穴道封闭了。他不知原委,但却知道圣手神医不会害他,便一言不发。过了半晌,圣手神医站了起来,眉心的黑气已散尽,但却眉头紧锁。她背对独孤延雪,似是思索了半晌,回头道:“延雪,你试试使用内力?”,独孤延雪使用起来,感觉丹田中没有一丝内力的存在,大惊失色,颤声道:“老,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圣手神医转回身来,缓缓地道:“你被下蛊了。这蛊,名唤噬心蛊,乃是黑水最厉害的毒蛊,我连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治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是:正喜石窟遇高人,
却被小人下毒蛊!
欲知独孤延雪能否被治好,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