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领着秦掌柜走进了前厅,秦掌柜上前行礼:“小人秦肃参见景王殿下,参见王妃娘娘,成妃娘娘。”
成妃抬手,笑道:“秦掌柜不必多礼,请坐。”
“小人不敢。”秦掌柜躬身推拒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账本捧了出来,看向苏湮,说,“王妃娘娘,这是您方才在琳琅阁的消费记录,还请您过目一下。”
苏湮干笑一声:“不必过目了,你跟我来,我给你结账。”说着就要朝外走。
“音儿,王府的出入账目都是走公款的,不必你花自己的钱。”成妃笑着看向赵管家,说,“赵管家,还不带秦掌柜去账房?”
“这……”赵管家面露为难,看了眼苏湮,犹豫着要如何说下去。
成妃心思精明,瞥了眼苏湮不自然的神色,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却依然笑着说:“秦掌柜贵人事忙,今日却亲自登门,想来这笔账并不低了。来给本宫看看。”
秦掌柜犹豫了一下,见苏湮没说话,便将账本呈了上去。
小忆将账本递给成妃,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苏湮。
苏湮站在原地,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有多少钱,但绝对是一个巨额数字,但愿不会吓到成妃吧。
成妃迅速浏览一圈,脸色越来越白,捧着账本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秦掌柜,你确定这些都是王妃的账?”成妃定了定神,问道。
秦掌柜躬身答道:“回娘娘,的确都是王妃娘娘的账。一共是十二套首饰,总计二十五万两……”
“二十五万两?”成妃震惊地问。
秦掌柜皱了皱眉,又说:“还有一尊翡翠珊瑚,二十万两。”
苏湮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准备压惊,目光一转还是给成妃送了过去,低声道:“母妃喝杯茶,音儿会想办法的。”四十五万两?什么概念?她突然怀疑那套钻石首饰能不能镇住场子了,再加上那几套餐具应该够了吧?
“这么说都是你买的了?”成妃神色冷沉,盯着苏湮,“可是你们回府的时候,只有几样东西啊!”
提到这个苏湮更郁闷了,她觉得不止是心疼,连肉都在疼。她把价值不菲的宝贝砸人了,前世今生,她竟然也体会了一把用钱砸人的滋味。
“这个……音儿回头再给母妃解释,此事便交给音儿处理吧,可好?”
成妃无奈,头疼地摆了摆手。
苏湮看向秦掌柜,镇定思绪,淡淡地道:“四十五万两是吧,你跟我来。”
“王妃娘娘,小人此番不是来收钱的。”秦掌柜站着不动,见苏湮疑惑地看着自己,恭敬地说,“东家得知了此事,吩咐小人来景王府不得结算,说这些东西全部算在他的账上。”
苏湮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不要钱了?”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秦掌柜低眉点头:“是,小人来此只是向王妃说一声。”
苏湮还是不敢相信,看向成妃,见她也是一副惊愕的样子,难道她真的踩了****运了?
“东家还让小人送来一样东西,算是此番在琳琅阁伙计对王爷王妃的失礼赔罪。”秦掌柜说着轻轻抬手,身后的小厮上前,将一方长方体锦盒竖着放在了桌子上。
秦掌柜微微一笑,上前打开锦盒,只见一尊一尺高的红玉观音映入眼帘,玉质剔透,色泽温润清透,几乎能看到玉观音背后的物体。
苏湮眨了眨眼睛:“这是……”
秦掌柜眉梢扬起,介绍道:“此乃来自尘国深海的纯天然赤玉石,质地坚韧,色泽光亮,世间独一无二!”
苏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走过去近看,不由问道:“比起那尊翡翠珊瑚呢?”
“云泥之差。”秦掌柜淡淡道。
“那不是很值钱?”苏湮无语了,人家这出手,才叫阔绰啊,这才叫用钱砸人啊!
“音儿。”成妃淡淡地唤了一声,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秦掌柜说,“秦掌柜,无功不受禄,还请你把贵物带回去,至于那笔账,稍后本宫让赵管家送到琳琅阁。”
秦掌柜收起笑,认真却恭敬地说:“成妃娘娘,小人奉命行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家东家是?”苏湮突然问道。
秦掌柜答:“华世子。”
果然是他。
苏湮笑了笑,对秦掌柜道:“既然如此,这礼本妃更不能收了,上次在世子府已经收了华世子的礼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了。”
秦掌柜皱了皱眉,走到苏湮和夜璟的面前,抱拳请罪道:“今日在琳琅阁,小人怠慢了王爷和王妃,实在是该死。若王妃和王爷不收下,小人怕是无法再在琳琅阁待下去了。”
“罢了,你回去吧!”成妃突然开口,打发了秦掌柜。
秦掌柜闻言一喜:“小人告退!”说完不待苏湮表态,磕了个头赶紧带着小厮告退。
“母妃?”苏湮不解地看向成妃。虽然她私心绝对是愿意收下来的,可毕竟太贵重了,让别人知道也不知是好是坏。倒是成妃的态度,令人意外。
成妃看向赵管家,说:“把璟儿先带下去。”
赵管家点了点头:“是。”扶起夜璟,对他说,“王爷不是肚子饿了吗?奴才带您去吃东西。”
夜璟看向苏湮,又看了看成妃,跟着赵管家离开了前厅。
苏湮静静地站着,等着成妃发火。反正在回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不但不用花钱,还得了便宜,就算被揍了也是值得的。况且寿宴在即,应该不会责罚太重才是。
如此想着,苏湮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解释一下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哦。我和王爷去了琳琅阁之后,在雅间等了一会儿……”苏湮低着头,从进了琳琅阁开始说,一字不落地把琳琅阁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成妃。
成妃的脸色一会儿阴沉,一会儿自责,一会儿又难过,最后汇集成了无尽的悲伤,久久无法散去。
“音儿,委屈你了。”成妃握住苏湮的手,叹了一口气,“世人拜高踩低,让你受委屈了。”
苏湮心中也是一酸,笑着说:“母妃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今日之事虽说做的有些张扬,但也是为了景王府的颜面,母妃不怪你。”
“谢谢母妃!”苏湮展颜笑,目光落在那尊玉观音上。今天不仅给景王府挣了脸,还得了这个大便宜,简直太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