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夜璟大声地行礼,生怕别人没听到似的。
苏湮捏了一把汗,不自然地笑了笑,规矩地福身行礼:“音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快快免礼。”徽帝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夜璟,“璟儿真有礼数,朕很高兴!”
沈皇后将徽帝的神色纳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说:“是啊,陛下该欣慰了。”
然而徽帝闻听这句话后,眼中的宠溺和温和逐渐散去,神情恢复平淡,但笑容却不减:“都坐下用膳吧。”
“是。”
众人齐声,皇帝皇后自然高坐上首,夜昊则是坐在他们的右手边,左手边是夜璟与苏湮,紧接着是夜桓。
入座后,便有宫人为几人奉上粥和各种小菜糕点,随着徽帝的一声令下,才各自开动。
沈皇后一边照顾着徽帝用膳,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苏湮:“昨夜睡得可还好?”
沈皇后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让在座的几人都顿了一顿,尤其是夜昊,目光看向了苏湮,心中的感觉有些说不清。
苏湮一愣,不敢多想,如实回答:“还好,只是起初王爷有些认床。”
沈皇后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夜昊的反应,说:“本宫也是,若是换了地方,定然是难眠的。”
苏湮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笑了笑。
这皇后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反正言多必失,她还是闭嘴比较好,少说多做准没错。
徽帝看着苏湮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夜璟,眼中流露出了一种难言的哀伤,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收起了些许神色。
沈皇后捕捉到了徽帝的细微之色,又看了眼夜桓,有些苦涩地笑道:“成妃妹妹如今可算轻松些了,本宫真心为她高兴啊!”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徽帝面色立即冷了下来,饭桌上的气氛也在刹那间凝固几分。
“是,臣妾多嘴了。只是看到璟儿能娶到如此好的妻子,有感而发罢了。”沈皇后满是歉然地说。
徽帝没说话,但是却看了一眼夜璟,又将目光落在苏湮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桓因为徽帝的一句话,脸色微微发白,默默地低着头吃东西。
苏湮很想在此刻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她真的不想知道他们皇室之间的秘辛啊。
皇帝似乎非常不喜欢成妃,甚至是厌恶,所以连带着夜桓和夜璟都讨不到他的欢心。可既然厌恶不喜,为什么还留着她的妃位和名分呢?打入冷宫眼不见心不烦啊。
还有这个沈皇后,怪不得能在后宫生存下去,这察言观色,揣度圣意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啊。
她知道皇帝不喜成妃,在他想要对夜璟好一些的时候就提一下成妃,真是太有心机了!
苏湮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嫁入皇宫,不然一定玩不过这个心机皇后。
早饭就在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中吃完了,众人出发离宫。
皇帝出行,即便是再简化的队伍,依旧是浩浩荡荡。
夜灵雪得知消息,飞快地赶到了宫门口,喊道:“父皇,我也要去!”
徽帝见是夜灵雪,沉重的双眸瞬间充满了笑意,朝着她招手:“来吧!”
夜灵雪飞奔过去,一把扑进了徽帝的怀里,撒娇道:“父皇不喜爱雪儿了,连狩猎都不带雪儿去!”
徽帝爱怜地抚着夜灵雪的头发,笑盈盈地说:“父皇怎会不疼爱雪儿,只是有些匆忙,怕你母妃不愿意让你来。”
“父皇找借口!”夜灵雪松开徽帝,哼了一声嘟起小嘴,“父皇带了二哥、四哥、五哥,连四嫂都一同来了,还说不是偏心!”
徽帝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满是无奈:“是父皇错了,雪儿想怎么惩罚父皇呢?”
夜灵雪垂眸想了想,然后朗声笑着说:“雪儿想要过一段时间就能出宫去四哥府上玩!”
徽帝脸上的笑纹加深,看了眼旁边的夜璟,对夜灵雪说:“好,父皇依你便是了!”
夜灵雪高兴地直拍手,一把拉住夜璟的胳膊,一双大眼睛闪着乌黑的光芒:“璟哥哥,你听到没有?以后我能经常去找你玩啦!”
夜璟也十分高兴,想起他会骑马的事情,对夜灵雪得意地说:“昨天我们去骑马了,可好玩啦!你看我都会上马了!”
夜璟说着拉起夜灵雪跑到了一匹马的面前,翻身上马,动作虽依旧不利落,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璟哥哥好厉害!”夜灵雪鼓掌,然后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动作一气呵成,引得夜璟连连叫好。
那两个人先一步在队伍前走了,苏湮正想赶紧追上去,却听沈皇后开口:“音音,你便同本宫坐车吧。”
苏湮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可是身体却诚实地朝着那辆奢华的马车走去。经过夜昊的身边时,他笑看了她一眼。
苏湮也对他颌首微笑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徽帝为了能和儿子们说话,顺便看看百姓,也骑了马,夜昊与夜桓策马行在两侧。
车外面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无比,可车内,却是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袖上,袖口的花纹倒是挺好看的,粉色的花瓣,菱形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花。
“听昊儿说冯小姐慧智聪颖,本宫原本不怎么信,不过从昨日到今日,却是信了。”沈皇后悠悠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让苏湮不知道怎么接的话。
“呵呵……娘娘过奖了。”就知道坐马车不是好事,好想跳车怎么办?
沈皇后盯着她,说:“不知冯小姐对昊儿说了什么?让他觉得你会真心帮他呢?”
苏湮皱眉,眼睛滴溜溜直转:“音音只是为王爷向太子赔罪罢了,至于是否真心,音音说了娘娘也不会信的。”
沈皇后冷哼一声:“本宫见多了你这种女子,昊儿好骗,本宫可不是容易糊弄的!”
苏湮只是微微笑了笑,不作辩解。皇后一定认为她是故意想攀附太子的女人,想要借太子的手怎样怎样。反正也没冤枉她,只不过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愿的区别罢了。
想到那个楼主,苏湮就是一肚子气,接近夜昊容易,他妈……不,是他母亲,根本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