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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丨1209晋江独家
血祭龙神(三)
“残剑怎么会在这里?”
沈剑初站在血池边上活动了一下周身的筋骨,然后眉目紧锁的盯着血池中央插、着的三截残剑思索。:3し
狱魔宫的人将斩龙神剑的残剑千辛万苦的盗走之后,放在人血祭池中,究竟为何?
不管怎样,沈剑初决定还是先将残剑拿出来再说。
只是自己现在因为之前的怨丝雾,筋骨还有些酸痛,不大想跳下血池拿剑,便扭头示意他家小师弟代劳。
倪南甚点头笑笑,也没说什么,只见他将刚从乾坤袋里探头出来企图打望的吴英才又按了回去,便跳下血池去捡残剑。
只是,倪南甚越是靠近那三截插、在血池中央的残剑,心情就越是腻烦。
就好像眼前并不是三截神剑的残剑,而是三坨狗、屎一样,身体的全身细胞都在抗拒,简直嫌弃得不能更加明显。
尽管倪南甚不断的在给自己暗示,这是神剑的残剑,不是狗、屎,但当他弯腰伸手想要捡起残剑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手都自觉握拳,完全拒绝将其拾起……
就在倪南甚觉得有些奇怪,理智和本能正在拉锯战的时候,沈剑初扶着腰杆跳下了血池,并一把将三截残剑都捡了起来,然后抬头笑倪南甚道:“小师弟,瞧你那一脸的嫌弃样,这虽然已经是残剑了,但人家好歹以前也是神剑。”
沈剑初将三截残剑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会,接着说道:“换做平常,就你我这样的身份,连摸一摸这残剑的资格都没有,你还嫌弃。”
说着,就像是为了多占点“便宜”一般,沈剑初又多摸了两下,才将它们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倪南甚淡定的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那张自觉呈现极度嫌弃表情的脸颊,表情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呆萌。
趁着倪南甚有些分神,吴英才默默的从乾坤袋中爬了出来,并直接占据了倪南甚的头顶,居高临下的指挥他家男神道:
倪南甚顺着吴英才须根所指方向看去,恰巧就看见一抹黑色影子从大殿正上方的龙椅边上一闪而过!
倪南甚跳出已经干涸的血池,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剑初,显然沈剑初也看见了刚才的黑影,于是二人默契的顺着刚才黑影闪过的地方,追了过去。
穿过寂静的大殿,倪南甚和沈剑初追着那道黑影,便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放眼望去,宛如置身花海一般,如梦似幻。
倪南甚和沈剑初还尚未摸清楚状况,便听见一个音质干净透亮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凉亭中传来。
“今日金丝一直在雀跃,原来是有贵客上门。”
一个身着带金色滚边兜帽白色长袍的男子,正笑盈盈的站在凉亭中央。
这男子容貌十分娟秀柔和,笑容如阳光般甜美,单从面容上看,年纪顶多在十六七岁,但他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却好似有着对世人的怜悯与慈悲,竟让人一时间分不出他的年纪。
而他最特别之处,便是有一头天蓝色的长发,无拘无束地飘荡在身后,发丝一直垂到他赤、裸的足裸,好似一个从仙境中走出来的仙童,干净而美好。
沈剑初满脸防备的盯着凉亭中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男子笑着答道:“在下姬无。”
这名为姬无的男子话音刚落,一只黑色的小鸟便扑着翅膀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巴掌大小的小鸟全身乌黑,只有头顶有一撮金黄色的羽毛,着实让人分辨不出它的品种,不过适才沈剑初和倪南甚所看见的,一掠而过的黑影,应该就是这只不知名的黑色小鸟。
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沈剑初和倪南甚虽然都觉得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有诸多可疑,但依旧跟着做了自我介绍。
他们倒要看看,这男子的葫芦里究竟有些什么药。
姬无听了沈剑初和倪南甚的各自介绍之后,笑容依旧灿烂如此。
只见他伸手摸了摸停在他肩膀上的黑鸟,目光柔和的看向站在沈剑初身后半步的倪南甚,以及他头顶上站着的吴英才,口吻亲善的说道:“三位贵客远道而来,何不过来喝杯薄酒,稍作休息?”
这次,不等倪南甚和沈剑初开口,吴英才便用须根窸窸窣窣的挡在倪南甚的眼前,然后吼道:
吴英才第一眼看清那个凉亭中一头天蓝色头发的男人之后,就觉得心情很不好,他总觉得那男人的长相和笑容都十分的违和。
这是一种很不舒服又很别扭的感觉,让吴英才都想封闭自己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觉感知,所以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要用自己的须根去护住他家男神的视线,不要去看那个男人的脸。
而且,那男人肩膀上站着的黑鸟也让吴英才整株花都很不自在,他总感觉自己的花瓣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很是难受。
显然,姬无也是能听懂灵语的人。
只见吴英才单方面拒绝之后,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动了两下,显得颇为难堪。
倪南甚上前一步,与凉亭的姬无遥遥相望,嘴角也染上一抹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在下的花精脾性古怪,只能谢过“国师”的好意了。”
闻言,姬无脸上的笑意更甚,却又但笑不语。
倪南甚知道,他猜对了。
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又完美的青年,便是传说中那个无所不能,随便一场讲道便会让所有人成为虔诚教徒的永生教教主,也是新任的轰天皇朝国师大人。
见自家师弟已经确定了姬无的身份,沈剑初眉目一转,眼神便凌厉的看向姬无,质问道:“殿前那人血祭池,可是国师大人所作为?”
姬无那双黑得透彻的眼睛看向沈剑初,手指卷起一缕耳边的蓝色发丝,抱歉道:“二位贵客,实在抱歉。”
“虽然在下已经尽力用一些“香料”来掩盖那池子的腥臭味了,但嗅觉好的人还是依旧能闻得到,让二位受累了。”
说着,姬无还煞有其事的对沈剑初和倪南甚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剑初一听,简直要气笑了!
难道千百人的血肉所汇聚成的祭池,就只是味道重了些而已?那些枉死的性命,难道在这位国师大人的嘴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不必施礼!”
沈剑初单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剑气便阻止了姬无弯腰施礼的动作,声音冷硬的说道:“如果人命在你的眼里都那般轻贱,我也受不起你这个国师大人的大礼。”
姬无眼帘轻合,叹息道:“唉,想必二位贵客是对姬某有所误会。”
“姬某珍视天下所有生灵的生命,在姬某眼里,众生皆是平等,没有任何贵贱之分。”
对于姬无的这番言语,沈剑初不置可否,反而继续质问道:“那烦请国师大人解释一下,那么多凡人的血肉所铸成的人血祭池,究竟是为何而造?”
“你又究竟是有何种见不得光目的,要牺牲那么凡人的性命!”
面对沈剑初的咄咄逼人,姬无面容淡定,那抹带有阳光味道的笑容一丝未变,声音毫无杂质的应答道:“信仰。”
“血池中的,都是我永生教虔诚的信徒,为了他们的信仰而丢弃了现有的血肉,这是他们的荣耀,是无上的光荣。”
“这就好比一个修士终其一生都在论证自己的大道一般,有信仰的凡人,也拥有巨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能超越自身的死亡,超越庸俗,成就自我。”
姬无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牢牢的锁定沈剑初。
他那对黑得诡异的眼珠似乎有着一抹更黑的流光掠过,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诡秘力量。
沈剑初的神情略有恍惚,好似真的产生了困惑,虽然他明知道这姬无正满口胡说八道,但他的脑子就像是灌水了一样,竟然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理由!
就在这时候,一个略微低沉的笑声从沈剑初的身边传了过来,将他的理智及时唤醒。
只听倪南甚轻笑道:“可是他们信仰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信仰你们狱魔宫吗?”
“让一群没有灵根的凡人来信仰你们狱魔宫的魔道,国师大人,你可真是好有兴致。”
这就好比让一群鸭,来学公鸡打鸣一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姬无的那些所谓信仰的大道,从根本上就是一个错误的谬论。
姬无眼神一转,便将他那双诡异的视线看向了倪南甚。
倪南甚丝毫不惧,迎着姬无的视线便看了过去,脸上那从容淡定的笑容没有半分黯淡。
良久后,姬无突然收回视线,扶着凉亭的一根柱子大笑起来,道:“竟然连姬某的惑术都不起作用,难怪小江会在殿前丢了性命啊。”
说着,姬无眼角一挑,脸上那阳光般的笑意荡然无存。
原本如同仙境仙童一般的气场瞬间转变,只见他单手撩了一下耳际的天蓝色长发,表情鬼魅邪性的对倪南甚说道:“那接下来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的与众不同。”
“是你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在作祟呢?”
姬无的眼神顺着倪南甚的头部向上看去,喃喃的继续说道:“还是你头顶的那株花精在作怪……”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粗长改天送上
凌晨两点了……泥鳅要困死了,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