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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回道:“陛下,正是因为臣高攀不起啊。”
“仰仗陛下,臣得以身居高位。然臣是见不得小女受半点委屈的,如若下嫁,臣也好管教女婿啊!”
皇帝听完哈哈大笑:“檀让啊,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如此直白的道明自己的心思了,真是替你将来的女婿担忧啊,我们的季郎当年可是算无遗策啊!”
然而季江却面露忧愁,眉间带着三分郁色,无端惹人心疼。
“陛下过奖了,臣如今已经老了,连小女被人害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窝囊地不敢给她出气。”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眸:“季卿,是何事?”
“不敢欺瞒陛下,臣的长女让乐将军的女儿给推下水了,非是失手,乃是蓄意,坊间众人皆可作证。臣无能,只有请求陛下给臣做主让乐将军好好管教她的女儿。”
皇帝就喜欢季江素来对他的坦诚,不会拐弯抹角的给人上眼药。
乐晔来的大名他也是听闻过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他也不会对她多加纵容。
只是如今小小年纪就已经闯下这样的祸事,看起来不多加管教是不行了。
“敬业向来事务繁忙,难免在女儿身上多有疏忽,朕这次就将他手里的事情腾出来交给马刘张三位爱卿共同接管,也好让他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季江薄唇微翘:“陛下圣明,乐将军一定会感激陛下的这番苦心的。”
“将军,请留步。”
早朝过后,乐将军先一步下朝,只是半路被季江给叫住了。
尽管他很不耐烦,可是宰相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季相,有何指教啊?”
尽管如此,这句话他还是说得阴阳怪气的。
季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得温文尔雅:“想来将军定是太忙了才会对女儿疏于管教,江与敬业同僚多年,自然得为你分忧。”
“你什么意思?”
乐将军剑眉一竖,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尤其是身边有个清雅绝伦的季江的衬照,更是显得他不堪入目了。
季江笑而不语,气得乐非额头上青筋直蹦,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从十多年前起他就很想揍季江一顿了,尽管他们同在当年的汾阳王麾下效力,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可是乐非就是看季江不顺眼。
现如今,这贼子更是独揽大权,搞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
等到乐将军回府接到给自己的圣旨之后,才明白过来季江笑得那么阴险是为何。
竟然煽动陛下将他手中的权力分了出去,而且还是都分到了他的那一派系人手下。
乐非气得在书房里乱砸一通,他稍稍平静下来了之后,打开房门吩咐道:“快去请荀先生”。
荀珏很快就跟在下人的身后过来了,乐非连忙将他请入上座。
“求先生指点!”
乐将军很诚恳地向荀珏行了一礼,他连忙侧身避开。
“将军客气了,这是珏份内之事。”
皇帝早就有意削弱大将军的权柄,季相不过是摸准了皇帝的心思,给他递上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罢了。
到底是季江,真是会抓准时机,一箭双雕啊!这为女儿出气的法子倒真是独特。
“那老贼实在是可恨,竟敢拿我的乖女做文章!我的乖女有什么错,要不是他那大女儿先让我的乖女不痛快了,我的乖女能够推她下水吗?有他那么一个阿父,他的女儿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肚子坏水。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居然还有脸闹到御前去?”
荀珏恍若没有听见乐将军一肚子抱怨的话,只是从容平缓道:“将军稍安勿躁,不过是一时分权罢了,是将军的,早晚都会回来的。”
有了荀珏这句话,乐非心里也安定多了。
“不错,先让那老贼得意一时,正好边关大捷,濯善他们也快回京述职了,这次必定会分封功臣,那老贼还想手握大权简直是做梦!”
季府,清悦的琴音从季矜的院子里绵绵不断的传出。
“娘子,此处应是这种弦音。”
玉阙坐在季矜的身旁教授她,因为要指点她的手法,季矜连他的越靠越近也没有注意到。
她纤长的睫毛可爱的扑闪着,晃得他心里痒痒的。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美得如梦如幻。
玉阙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没有注意琴音了,满心满眼的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他着迷又专注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季矜全神贯注地弹奏着琴曲,直到感觉在自己的颈侧喷洒出的炽热的气息和落在身上的炙热眸光。
季矜蹙起了眉头,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出声提醒道:“先生!”
玉阙听出了季矜话里的警告之意,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不以为意的轻笑着退了回去,端的是好风度。
玉阙退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小郎君季淳过来。
“小郎君安好。”他停下向他行礼。
淳儿是高兴地过来见阿姐的,本来蹦蹦跳跳的小郎君见有外人在,他立马端方有礼了起来。
“嗯,先生不必多礼。”淳儿双手负于背后,朝玉阙轻轻颔首。
当然,玉阙一走,他立刻原形毕露了。
季淳冲进季矜的怀里,扭着身子撒娇道:“阿姐,淳儿今日糕饼吃多了,肚子好难受,要阿姐揉揉。”
季矜爱怜的看着自己怀里可爱的弟弟,温柔的摸摸他柔顺的发丝,亲亲他白嫩的脸庞,这才将手放到他的肚子上轻柔的揉了起来。
淳儿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阿姐亲他好害羞啊,淳儿都已经是小大人了。
可是他好喜欢阿姐亲他啊,纠结了一下,淳儿觉得在阿姐亲他的时候他就当一小会儿小孩好了。
淳儿正眯着眼眸惬意满足地躺在阿姐的怀里享受的时候,突然身子冒出一股凉意,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一般。
咦,好像有杀气!
黑衣人咬牙拼尽全力回头望了一眼,他想看看下这般毒手的人到底是谁。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他却望进了一双不带丝毫情绪甚至是显得有些冰冷的寒眸里。
黑衣人在逃出季府的时候,满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心里只记挂着一个念头,射伤他的人,居然会是她?
季江虽然是文臣,可是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生长在民风彪悍的边关,从小也是和人打架打到大的。
尽管他没有学过武艺,可是放倒三五个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是他有一手好箭术。
季江也将他的这项本领都传给了他的三个儿女,季宁三姐弟从小学射箭到大,都对箭术颇为精通。
季矜尤善骑射,只是她却并不喜欢骑马,也不喜欢外出,更多的时候就喜欢安安静静地在家坐着。
今天晚上她实在是被气狠了,才会毫不犹豫地搭弓射箭。
就如同季宁想的那般,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藏身在她的闺房里多久了,岂不是都被他看了去?
她竟然被这个男人给轻薄了,一思及此,尽管季矜面色冷清毫无怒容,可是她握着箭弓的手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季江来到书房检查一番,那密函果然被盗走了。
然而这次他却并不动怒,反而赞赏道:“那人倒是有些本事,可惜眼光不怎么好。”
竟然投在了乐非那老匹夫的门下,真是明珠暗投啊。
“阿父!”季宁有些不赞同地急切出声。
这次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就光是书房里就不知道有多少道机关,可是竟然都被他给躲过去了。
而且还拿走了那封密函,要是到了乐非多少手上,阿父必定讨不了好。
季宁心下暗恨,莫非是此人运道特别好不成?不然的话,怎么这样都弄不死他?
“容光别急,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他逃却也让这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了。”
看着阿父胸有成竹的样子,季宁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危了。
只是她到底是不甘心这次被他给逃了,没有杀成他。
阿父不知道未来他对他们家造成的危害,不早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她一日心中难安。
黑衣人跌跌撞撞地倒进了一间隐蔽的宅院里,立马就有他的贴身侍从出来扶住了他。
“公子,你受伤了!”
晏衣看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害,不禁惊呼出声,小心又紧张地将他扶进了内院。
黑衣人将脸上的黑巾取了下来,露出了荀珏那张完美若仙的脸庞。
“公子,您千金之体,这种事情何劳您亲自出马?您要有个万一,奴可怎生是好?”
晏衣跟随了荀珏十几年,对他忠心耿耿,即便他一向都猜不到他的主子在想些什么。
可是这次晏衣是真的不理解,潜进相府这种事情他为什么要亲自去。
不说有多么危险,他的公子都应该是发号施令之人,这种事情就应该交代手底下的人去干,哪能让主子以身犯险呢?
对于晏衣的话荀珏只能报以苦笑,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的确,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他亲自出马的必要,他只要吩咐下去便好,自有人去执行。
可是那时候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那个从没有正眼看过他的女郎。
他并非为她的美丽所心动,更加不是为她的才华所心折,可是他就是莫名的在意她,情不自禁的关注她。
他想,只要接近她,和她相处,他是不是就能够知道原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