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不可思异的感觉!
股腥甜的暖流从喉咙蔓延至全身,胸口的疼痛越来越轻,十秒之内受损的心脉竟然完全愈合,连昨晚差点摔碎的尾骨也一点发痛的迹象也没有了。
颜灼满血复活,意犹未尽地舔舔嘴皮,把黎邀横腰抱起来放回床上大地主似地用鼻孔对着她道:“老实呆着,不然不给饭吃,饿死你。”
他轻松地拍拍手活力十足的,跟刚才趴在地上痛成狗的模样判若两人。
还真是登鼻子上眼,便宜还卖乖。
黎邀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沉默了两秒她静静地看着他问:“难道你就不好奇?妙妙是猫,我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见过她的能力之后,就再也不把她当人。
驱魔师的条件反射就是掏出所有法宝拼了命要降她。
颜灼现在也是驱魔师吧,她就不信他不好奇。
颜灼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下,随即又扯起嘴皮子,鼻孔朝天大言不惭:“我管你是什么?既然落到我手里,就别想再溜出去。”。
话落,大概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识到牛皮吹破了天,于是又干咳了一声补充道:“当然,你一定要溜,把我家小红弄断也行,我无所谓,随便。”
他摊开手抖腿,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完全一副有恃无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黎邀看出来了,他就是吃定自己不想伤他而已。
她实在不想跟一个乳臭未干的中二青年置气,默了默又道:“让我见见妙妙。”
颜灼顿时脸一拉:“不见!”
黎邀神色不变:“我想跟她说说话,快去,如花。”
两人对视不过三秒,颜灼嗤之以鼻地扭头转身:“一只蠢猫而已,谁稀罕,还给你就是。”
他绝不承认自己被那一双黑白分明,亮得看得到自己倒影的眼睛看得分了神。
就当是治伤的回礼,他想。
他颜灼从来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他径直走到床边的衣柜前,打开门,从里面提出一个黑布罩着的正方形物体,黑布扯开,是一个贴了符印的黑色金属笼子,而黑猫正躺在笼子里仰着白肚皮睡得昏天暗地。
黎邀不由得牵起嘴角,他终究不过嘴皮子贱了点而已,没有对妙妙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样就好。
“你昨晚给我们喝的果汁里加了什么?”黎邀突然想起来问。
她觉得颜灼应该至于给他们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但到底是什么,她一时想不到。
颜灼二话不说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两指大、瓶里还留着一半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在她眼前又晃又显摆,贱兮兮地说:“来来来,四爷给你长长见识,正综波兰伏特加,纯度96,经过蒸馏、活性炭处理,无色无味,不经勾兑能醉死人,我招待你们的,是能醉翻一头大像的量,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原来是酒……
原来他昨天出门,就是为了去拿酒。
黎邀无语扶额,所有的迷药对她都不管用,唯独酒,她一喝就醉。
曾经为了打发时间,她喝了醉,醉醒了又喝,但酒量却从来没提升过。
这可以说是她唯一的弱点,但这混账怎么知道?
当年在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戒酒了,如果没记错,她应该没在他面前喝过。
她看着颜灼打算开口问,颜灼肚子里的回虫子似的抢先道:“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好这口?”
他不可一世地笑着晃手里的笼子,“有这只猪队友还怕自己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妙妙……
黎邀只能无语。
大概是这个晃动的‘金属床’影响了黑猫的美梦,它没好气是伸出粉嫩的爪子对着空气挠了一下,‘喵’了声翻身继续睡。
颜灼撕掉笼子上的符印,打开门,捏着黑猫后劲上的肉把它整个提了出来,美梦被人吵醒,身体还悬在半空,黑猫完全没搞懂状况,只有四个爪子乱刨:“喵,喵,喵……”
颜灼两个指头松开,黑猫掉到地上啪地一声。
“你轻点。”黎邀不满。
颜灼唾弃:“睡这么死,一点警觉都没有,被人扒了皮制成大衣都不知道。”
黑猫终于清醒过来,眨巴着眼看到手脚被绑的黎邀瞬间炸了毛:“二一!你怎么了?谁把你绑起来了?”。
颜灼全当没听到,转身朝外走:“你们慢慢叙旧,我下楼吃饭去喽。”
门嚓地一声合上。
黑猫盯着门又眨了两下眼,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大叫:“是那个混蛋对不对?!是他绑你的?!卧槽!我要咬死他!咬死他!!”
叫着就向冲门,哪知还没靠近,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回来。
黎邀叫住她:“妙妙,你冷静点,我没事,别闹。”
“好!我先把你解开!然后我们一起去教训那个混蛋乌龟王八蛋!”黑猫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跳上床,张嘴就要咬黎邀手里的红绳。
黎邀赶紧躲开:“这是颜灼的命绳,你不能碰,会伤元神的!”
这种绳子大妖大魔都受不了,更别说妙妙。
黑猫顿时心肝儿一颤吓傻了眼:“命,命绳?他怎么会有命绳?他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啊?”
黎邀靠在床头长长叹气,好一会儿才道:“妙妙,他记得我。”
妙妙‘啊’地一声尾音老长,半天才合上嘴,而随着这个‘啊’字,它全身炸起来的毛也慢慢平顺下去。。
它撸撸嘴,趴在黎邀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那二一,如花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些因为诅咒忘了黎邀的人,还能再想起来的,都是将死之人。
人在临死之前有一场回光反照,能将其一生所有的经历电影似的一一回放,如果黎邀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印象深刻,或许就能想起来。
黎邀望着天花板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身负诅咒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例外。
但颜灼却说一直记得她。
是不是真的?
诅咒有没有在他身上应验?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黎邀脑子一团乱麻,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