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觉得鼻子有点痒。
她从黑暗中醒来，睁开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鼻子前，是刘朔外套上的绒毛。她抬起头，看见刘朔抱着自己，而他却紧紧闭着眼睛。
“刘朔。”她轻唤。她发现刘朔的唇发白干裂，她触及脖颈，体温甚至比自己还低。而自己，此时精力充沛，头脑清晰地都能做三套高数题。
李川从他怀里做起来，伏身捏了捏刘朔的耳朵，又连声唤他的名字。终于，李川急了，翻身就要下床去喊人。
突然，一只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捉回被窝里。李川又被搂住，鼻息里全是他的味道。
“你回来了。”虚弱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是疑问，是陈述句。
李川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一份魂魄进了虚无境都被他知道了？
“我总觉得你去了一个地方，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他说，然后又揉了揉李川的后脑勺，将她多压向自己一分。
原来只是刘朔的直觉而已。
李川伸出一只手指，点在刘朔的胸口，将自己的脸离他的胸隔开几厘米，这才能微微仰起头去看刘朔的下巴：“你怎么睡得比我还死？”
刘朔轻轻笑了一下，又停顿了许久。
“李川……你这算不算袭胸我？”
……&a;#8232；&a;#8232；“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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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愣了愣。
李川正红光满面地叼着番薯干，翘着二郎腿在床沿上系绑腿。刘朔面色微白，却敞着白花花的胸口斜靠在枕头上，动作颇为懒散地整理皱成一团的外套。
“咳咳。”顾衍默默后退了一步。
刘朔抬头看见他，顿时脸色微变，刚刚还存留的惬意荡然无存。可顾衍倒也不担心，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刘朔看向自己的眼神，实则是看向另一个人。
“顾衍，怎么是你？”李川的发问及时打破了这种气氛。
顾衍眼神闪闪，终于还是推门进来，对屋中人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刘朔和李川看着他。
“之前顾夕赟让我昨晚偷偷拿走周岚的画，可是……画不见了。我瞒着周岚和朱由检找了一晚上没找到，早上又没瞧见顾夕赟，你们又在睡觉，所以……”
“什么？！”李川顿时跳起来。
从周岚的角度上看，她画完薛卿的画后跑出屋子，再回去时画已经不见了。而李川和顾夕赟本合计过，这八成是因为自己拿走了画，才会导致画的失踪，所以才会让顾衍偷画。
可是，现下，如果不是自己人偷藏了画，画又会去哪里呢？
如果找不到画，就意味着这四个月耗在这里等薛卿的结局，都是白搭的功夫，他们也回不了家。
这时，李川突然脑中一闪，心中有了点想法，她慢慢转头看向床上的刘朔。
刘朔一侧头，发现李川正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就冰了五分。
“你觉得是我拿走了画？”刘朔冷哼了一声。一分钟前两人间的温情惬意消散地所剩无几。初醒时分他暂时忘却了很多事情，很多让他无比厌恶的所见所闻。可随着顾衍的出现和李川质疑的眼神，昨晚发生的一切又从新回到他的脑海。
刘朔哗地翻开被子下床站起来。他立在李川和顾衍的面前，脸色已经是十二分的不好看：
“对，是我偷走的，那又怎么样？”说完，他推开挡在身前的顾衍，再不回头地走出房间。
刘朔走后，李川顿了许久，这才懊恼地曲腿蹲在地上，手掌撑住额头，苦闷地说：“我t刚在干什么？”
画当然不可能是刘朔拿走的。刘朔虽然反对顾夕赟算计韩晏和薛卿，但是也绝不可能像个孩子捣蛋一样，偷走画不让他们回家。可刚刚的一瞬间，李川却无法控制那一分冲动，最终伤害到了刘朔。
顾衍拍拍李川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晚一点你去道个歉，他那么大度的人，不会生你的气的。不过比起这个，我想，可能有一个人更需要你。”
李川抬起头，疑惑迷茫地看向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