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瑜眯眼看了看韩晏的反应,见他逐渐冷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那领班的高个衙役:
“这东西是从哪里搜来的?”
那衙役捧着盘子,点点头回道:“若是没错,那应当是薛卿大人手下,顾大夫房间……”
大厅里众人,顿时齐齐看向一直站在暗处的顾夕赟,以及和他形影不离的李川刘朔。这时,顾夕赟似乎终于回过神,但他却独独看向那回话的高个衙役。
“哦,是吗?你还进我的房间?”
那高个衙役嘴角扯过一丝笑,明明是严肃的神情,却总有几分调笑的意思:“是的,顾大夫。我是进了你的房间。”
这时,一直自觉当隐形人的李川和刘朔四目相对,然后极其默契地齐向后退出一步,似乎避开了那高个衙役和顾夕赟的对视范围。
这时钱瑜站起身,面向顾夕赟,郑重其事道:“顾大夫,你在薛卿手下任职,与犯人刑阿贺也是熟稔交好。如此说来,你要出手相救也倒是情有可原。可国法在上,我虽珍惜你的高超医术,可也不能一再容忍。来人,将顾夕赟押回府衙。”
钱瑜这一番话没有询问,直接将顾夕赟定罪,甚至连他的作案缘由都编排妥当。而他那些手下的衙役,生怕顾夕赟喊出一个“冤”字来,赶紧拿着布头就冲上前去堵顾夕赟的嘴。
可顾夕赟即便不喊冤,但也不会束手就擒。他背着手平地移步,虚影丛生,轻松略开了所有衙役的围捕,甚至又几番捉弄的意思。这几个衙役心中一凛,知是遇到了高手,更不敢上前硬拿。这时,先前那个高个衙役虽是跛脚,却也出手了。
这高个衙役的动作还是那副歪歪斜斜,腿脚不便的样子。可当他一移动方位,每次都能精准立在顾夕赟的背后,如同许多个巧合组成的奇迹一般。
这虎皮膏药似的高个衙役缠得顾夕赟眉头直蹙,似是头疼不已。他几次交手都落在空处,而那高个衙役却总能看看擦他命门而过。两人正相斗,那矮个的衙役突然瞅了一个空挡,双手下沉,呈骑虎式,猛然跃上顾夕赟腰间,双腿胡缠,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这一高一矮两个衙役齐心协力,竟然真将顾夕赟制住无法动弹。
顾夕赟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挣扎的嘶鸣,而臂膀上的骨骼传出咯咯的扭转声。
“薛……”顾夕赟突然说出这个字。他的一双眼牢牢盯住被韩晏抱住的薛卿。
那样的眼神,薛卿从来没有在顾夕赟脸上见到过。那种期盼和可怜,如同野兽被猎人宰杀前最后投来的求助之情。那样动人的神情,可以融化所有冰冻了的心,可以让所有女性都升起母性的光辉。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向来都是带给别人安全感和依靠的,却也有一日会有这样的神情。
薛卿心中一团热气猛就腾上头顶。
薛卿在韩晏怀里愤然挣扎。韩晏死死抱住薛卿,一边在她耳畔轻声道:“冷静一点,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