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站在山寨门口,瞠目结舌。
山寨里人声鼎沸,是从她从没看见过的热闹。从门口看去,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房子围成的空间里,人人都端着……
……饭盆……
山寨口的几个守卫看见李川,也不吃惊,反倒打招呼道:
“这不是李小公子吗?大当家说你还要几天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啊!正好正好,李公子,能帮我们哥俩打个饭吗?刘大厨的饭可是马上就要被发完的呀!今天好像有个爆炒鸡肉,您说这咋就轮上我们哥俩守门了呢!”
李川看着守门两个大汉捶胸顿足,一副今天要是吃不上饭就不想干了的模样,她一脸黑线地接过两个黑黝黝的大饭盆,往人群里走去。
人群推推搡搡,围得水泄不通。可从里面传来的饭菜香如同长了钩子一样仍勾了人魂往里头钻。李川个头不及真汉子,挤在中间钻得是头昏脑涨,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插进一条缝,抬头一看,乐了。
刘朔身上围着藏青色土布围兜,袖子折到胳膊肘,手持一柄大马勺,正哼哧哼哧满面大汗地往递来的饭盆里装菜。他身旁站着个瘦弱些的大眼睛男孩,同样装扮,头上还顶了个自制的白色厨师帽,往饭盆里捯饬糙米饭。两个人合作无间,活生生就是现代大学生饭堂里的打饭阿姨。
李川在人群中挣扎着把饭盆递到刘朔眼前。刘朔没抬头,收了饭盆正要装菜,似乎突然看见来人手臂上的金镯子,顿时一愣,抬头,怔怔地看向李川:“……李川?!”
刘朔终于反应过来,看清眼前被挤地蓬头垢面的李川,立刻惊喜地捉住她的手往外扯。
“诶诶,刘哥你咋走了?!”大家喊道。
刘朔废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终于靠近李川,又一把把李川抗在肩上往外挤,对众人道:“各位先吃,阿明你替一下我的位子,我去去就来。”说完,他扛着李川就飞奔出众人的视线。
他肩上倒挂的李川一脸懵,被带到无人处才回过神来,她死命拍打刘朔的胸口,喊叫道:“做什么做什么?一言不合就让我倒挂金钩?”
刘朔抹了把汗,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本身俊朗的相貌配上一身的接地气的打扮,就如同男明星写真集里居家持勺的温柔大暖男。可李川却面似嫌弃地撇过头,说道:“混蛋,我阎王门口走了三四回,还差点给人当了女婿。你倒好,这老本行做的是乐不可支。”
刘朔笑着揉揉李川脑袋,安慰说:“你丢了的这两天我也着急,分分钟恨不得冲下山把你找出来。但是老顾说没事,要我在山寨里安心等你,去了只能添乱。你看,好好的李川这不是完完整整回来了吗?”
李川瞪眼道:“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听他。你到底是谁的守护者?顾夕赟呢?顾夕赟在哪儿?我要找他!”
刘朔指了个方向,李川抬腿就走。刘朔却喊住她,低声道:“李川。” ;
“嗯?”李川不情不愿地回答,背着身没有转头。
刘朔靠近,站在她背后的一寸远,刘朔的手臂虚虚地绕着李川的身侧。李川感受到刘朔的呼吸在头顶,暖暖的吐气在耳侧,背后,是刘朔似触未触的身体,有如同绒毛般的静电吸引。这一瞬间,李川心神突然岔了。
刘朔声音很奇怪,是李川从没听过的低沉,如同大海深处传来的波涛,也不知道是焦虑还是平静,是压抑还是放纵。
“我真的很担心,李川……”
……
李川没有动作,静静地站着。
“其实那天,我真的害怕,失去我的……伙伴。你说的对,我是你的守护者,而我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李川,我……以后再也不会丢掉你了……”
一个轻轻的拥抱,从背后环绕过来,没有更多的逾越,两句紧贴的年轻躯体却紧张得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