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你不是在杭州疗养院吗?”我很惊讶。
顾夕赟照常不爱搭理我,而是将手里拿的两大长箱放在书桌上,又认真看了两眼桌上的画。刘朔走上前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是我的画筒。可是原本的黑色硬塑料的普通外壳被换成了韧竹条密密编织而成,而开关则藏在一块主板下面。刘朔刚一上手去拎,就惊呼好重。
指纹解锁打开后,里面的钛合金芯板还在,并且多出许多隔间。刘朔正要探索,手指刚按上一个按钮,就被顾夕赟手疾眼快制止住。我和刘朔正奇怪,只见顾夕赟的手指摆出空心握姿,拇指按下按钮,一长条金属杆突然弹射出来,直接被握在他手正中间。如果刚才任由刘朔这样不知情的人打开机关,只怕强力弹射出的金属杆会瞬间把他手掌连人穿孔。
顾夕赟反手轻松抽出长杆,我与刘朔这才发现,这哪里是根杆子,根本就是件武器,形状介于西洋剑和中国剑之间,不仅可以做简单的劈砍刺动作,并且抖动之间,势能巨大,可以有力击打两旁。顾夕赟手指一分,这把剑分成对称两把。重量减轻后,拿在手里如同树枝,但其威胁力完全可以与高级冷兵器媲美。
我正要上手去摸,啪一下被顾夕赟打手。他又拎出一根管状物,腕上一抖,管状物展开近一米。
“这两把细剑是我和刘朔应急用的,这个电击棒才是你的。握住之后用掌部推动,大拇指指纹解锁,就和画筒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才可以启动。三个强度,食指推动按钮选择。你试试。”老顾解释。
我好奇地握住电击棒,按照指教启动,却不见一点变化。
“哪有电啊,不是噼里啪啦的那种光的吗?”
顾夕赟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我的手就把电击棒往墙上挨去。触碰间顿时电光火石,吓的我虎躯一动。
“最小的强度可以让成年人眩晕,最大的可以瞬间击毙一头牛。电池能力有限,两块备用的在画筒底部,你自己斟酌着用。”他说。
再往画筒里看去,除了几样武器,还有两把各装六发强效麻醉针的发射器,和强光电筒之类。
刘朔兴致盎然地参观这画筒牌进化版武器库,而我却疑惑不解:“我们……是要去打仗吗?这些东西,匕首,电击棒,警察叔叔不查吗?”
“去打仗你还不够格,这些东西也就给你这身板保命。只是难保下一次不会再遇上那个斗篷男,把我们三个,尤其是顾夕赟……”刘朔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顾夕赟,挠头尴尬地笑笑。
顾夕赟神情不变,可眼镜片后的黑色瞳孔里却是阴郁幽森。自从因为于盛亮那事,顾夕赟被来路不明的斗篷男袭击之后,每每提及此人,顾夕赟都需沉默小会儿,大概被打击得挺狠。
收起画筒,我又拆开另一个纸箱。纸箱填充满了泡沫颗粒,里面有一把油纸伞真空密封保存。
这把油纸伞看似过于老旧,年岁不定,能保留到现在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顾夕赟撕开真空塑料纸,我撑开这把老爷爷伞来看,果真又是件古物。
即使我对油纸伞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乍一眼看,却认定这绝对是佳作。光看竹骨,粗细长短均匀,内部顶端的丝线以某种复杂的排列方式组合在一起,及时已经褪去鲜艳的颜色,但仍然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只是一侧的几根丝线连着骨架却断裂了,很是遗憾。伞面的桐油经过漫长的时光,仍然散发着温和的光泽。对着阳光一看,薄却韧的伞面上用青绿色颜料绘着一些……
叶子?
“上面画是什么?褪色成这个样子,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楚啊。”我问道。
顾夕赟收回伞,用一层牛皮纸包裹好,放进画筒中央,才说道:“这是菩提树的叶子。”
“这是哪里收来的古董?”刘朔把好奇心转到油纸伞上。
顾夕赟盖上画筒的盖子,锁好机关,才说道:“这是菩提伞。你听过灵器吗?”
刘朔果不其然的摇摇头。
顾夕赟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物件,承了主人的一些修为,就积攒了自己的气。生物的气是活动的,器物的气是固定死的。这些凝固在器物里的气正因为稳定,有时候可以用作一些不同的用途。比如镇魂钟。”
顾夕赟说道这里,我突然想到了龙兴晚钟,那恐怕也是一个灵器,只是不知道承了谁的修为,朱元璋吗?
顾夕赟继续道:“菩提伞是我偶然得到,出自一位高僧。承了高僧修为,偶尔可以被用来暂时庇护死者将散的魂魄。我用过几回,的确好用,只可惜,摔坏了。”
“真可惜。”刘朔感叹道。
“没关系,凤阳境内有一支族系,善于祖法制伞。你们不是要去安徽吗,正好顺路。”顾夕赟淡淡道。
不知为何,看着顾夕赟的侧脸,突然有一种异样,在我心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