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个人是原先晁戚国南方家族的族人,虽然这个人是在惊岚境内犯下恶行,也不能随意处置。为了不引起纠纷,尚黎殊派了几个人押着他,即日就启程去了晁戚国,把人送还给南方家族,让他们自行处理。
不过……
平日里多是上头来找他,而且下达任务的时候也见不到人,只会在书桌上莫名其妙多出一封信。
线到这里就断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
这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京城偏北,气温就尤为低一些,好不容易适应了南方温柔溺人的湿润气息,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夏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翊随后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他这幅样子,笑道:“冻不着你,这才八月份,冷的天儿还没来呢。”
“随你随你。”陈翊笑他小题大做,跟在他身后。
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寒微然、高落凌、文郁锦,三个姑娘都在寒府呢。
听到脚步声,文郁锦就睁开了眼睛,脸转向院子门口,待看见由远而近的影子时,说道:“夏廉、陈翊。”
领路的丫鬟退去了,姑娘就跑到心上人面前,捏捏手捏捏脸,毫不顾忌旁边还坐着个名叫文郁锦的白炽灯。
前几日,寒宗德带着其子寒烈和一干将士回京述职,大张旗鼓地从北城门进来,镇北边军英勇善战的名头早就传遍了惊岚,一直在人们心中不曾被遗忘过,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年轻而英俊的将领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仅仅往旁边瞥一眼,就能看红一众姑娘的脸,羞涩的闺阁姑娘们都将带着花香的手绢不要钱一样往他们身上扔。
据说太子殿下也跟着回来了,但直到整个队伍走完也没见到太子的影子。
那马车是黑色的,唯独镶着金边的窗牖上盖着一片暗红色的帘布,在银甲铁蹄的衬托之下显得肃穆无比。
于是大家猜测说:这儿吵吵嚷嚷的,殿下那等金贵人物许是不愿出来——瞧见后面那个金字做的马车了吗?殿下或许就在那里面呢。
太子在哪儿?他真不知道。
夏廉脑子一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拉着她的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你哥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哦……”夏廉刚想安慰她说没事,转念一想:“等等,你说他们?”
陈翊在一旁笑得喘不上气,快要摊在高落凌身上了,高落凌嫌弃地瞥他一眼把他扔到一边去。
“这么快就见伯父,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说。
一群看热闹的跟着追了出去。
一路拖着拽着,带着夏廉来到了比武场。
夏廉被推到寒家两个男人面前,有些局促。
谁知他一个错身,躲开了夏廉这一礼,还拉了寒烈一把。
夏廉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点点头:“正是。”
“十七。”
“在……云阡学院的入学试炼时。”
“想娶我妹妹,就得过我这一关!”寒烈恶狠狠地说道。
寒烈不理她,一意想用武力镇压面前这个豆芽儿菜一般的小子,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夏廉的衣角,就被自家父亲一脚踹在屁股上。
寒宗德也怒:“练你的枪去!别在这儿瞎掺和!”
而这一边,寒宗德平静地与夏廉对视,夏廉也站直了身子看着他,两人仿佛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更像是处于一个平等的状态之中,但大将军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远处的士兵们齐齐抖了三抖。
但他们看到的不会错,
“知道。”夏廉冷静地回答,语气没有什么波动。
“知道。”
“知道。”
“——知道你他妈还来招惹我闺女!!”
寒宗德的这一拳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五根手指捏在一起,紧实得像一块顽石,其中包含了无与伦比的愤怒,急需一个让其发泄的突破口。
夏廉没有躲,那一拳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略显秀气的脸上。
陈翊伸出胳膊将文郁锦和高落凌往后挡了挡,同时用手盖住了眼睛,不忍心看,但他知道夏廉没事,那一拳就是想让老丈人出出气。
“爹!你这是做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寒宗德要打夏廉,委屈和怒气涌了上来,眼眶紧得发疼。
“我知道微然想做将军,也知道我会成为她的束缚,也知道她如果嫁给我……就再也做不了将军了。”
“我会娶微然,而娶她的只有我这个人,我这个人本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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