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那个黑白分明的夜晚,亲手捏碎了心爱的姑娘送的毛笔的老鸽。
老鸽看着毛笔的残骸,对他说:“我倒是想告诉你些什么换我一条活路,可上头不给我机会啊……他们给我灌了蛊,我活不过今晚。”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夏廉的心头,揪得他呼吸有些沉重。
他忍不住开口:“我们可以救你。”
面前这个少年那么认真地说着关乎人命的事情,袁文几乎要动摇了,看着夏廉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光点。他想活下去,也想像这些少年人一样……但想到自己在噩梦中度过的那些年,和自己手上如何都洗不干净的鲜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么些年,我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恶人,早已经不配活下去了,今天就是给我的报应,死了也好,死了解脱。”袁文的语气中带着些众人永远无法理解的轻松快意,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但他还不能死,解药还没给呢。夏廉张了张嘴,想提这件事,但袁文只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笑了两声,举起因为疼痛而发颤的手,指向一旁柜子上的一个花**,说道:“我动不了了,劳烦少侠……去将那个花**移开,花**底下有一道颜色较深的木纹,按下去。”
池莲听后立刻弹起来:“原来是那个木纹?我还以为是木头本身的纹理呢……”
袁文冷冷地哼了几声,没说话。
夏廉依言去做,手指垂直向下用力按下去,一旁的墙壁发出了“轰隆”的响声,原来墙壁后面就一块剖空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个小瓷罐。
夏廉将瓷罐子拿到袁文面前,递给他,袁文接过来,说了句谁都没想到的话。
“池姑娘,你以为这个组织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在袁文的话中,是池莲渐渐变得惨白的脸色,她看向那个罐子,伸手要去抢,可袁文比她更快,伸出手将罐子摔在了地上。
“你的父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无辜的侍卫应该早就被你杀了吧?你跟我一样不干净,这样的你,还想继续活下去?”袁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说的话让池莲越来越绝望:
“自你近这个组织的那一刻起,你的体内就被组织种下了蛊毒,那罐子里就是你体内蛊虫的母虫,母虫死了,你也别想活。”
他满意地看着池莲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好像有一股无形的绳子捆绑着她,袁文看着——瞧啊,多像做着噩梦的自己。
想着,刺痛就从体内传来,他举起自己的短剑,直接插入自己的锁骨处,更加强烈的痛楚让他获得了一丝清明。
他说道:“我们体内的子虫一会儿就会咬破我们的身体,解药……就在池莲的腹部。”
而此刻,池莲早已经失去了声息,腹部隐隐有什么蠕动。夏廉的心中如同翻起惊涛骇浪,问道:“为何池莲不知道这些事?”
袁文的意识在疼痛的侵蚀下有些模糊,他伸手拂上有东西在内向外冲的腹部,呢喃着,像是梦中的呓语:
“因为我这场噩梦……做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