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碎楽摇摇头，拒绝了灵儿的好意。
灵儿见碎楽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考虑到碎楽的状况，灵儿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可以让碎楽有时间喘口气，不至于那么累。
所以，渐渐的他们与镜水月等人的距离也慢慢拉开了。
“我没事儿，你不用特意照顾我。”碎楽看出了灵儿的好意，灵儿则道，“没关系，他们走他们的。你只是一缕游魂，今日的太阳这么毒，你的身子肯定吃不消。”
“谢谢。”
碎楽只得说道，因为他的身子确实有些吃不消。不过，却不想拖累镜水月，所以才强撑着，不想他竟然一点儿也不顾脸色十分苍白的碎楽，径直的迈着大步，直往前走。
“不用。”
碎楽见灵儿对自己倒是十分客气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你难道不恨我吗？”
“什么？”灵儿一笑，“我为什么要恨你。”
碎楽低下头，有些自责，其实芷熙与亓钰的死都是他间接造成的。若不是他明知道会是那样的结局却没有加以阻止，他们便不会惨死。
灵儿读懂了碎楽眼眸中想要说的话，“那些事情，不怪你。”
其实之前，灵儿也有过十分不理解的时候，有些事情，碎楽明明可以阻止，但是他却没有去做。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芷熙与夜暝的牺牲都是为了成全她。芷熙和夜暝的死，解开了她体内千年来的封印，她寻回了所有的记忆与法力。
“就算你加以阻止，我想他们在未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碎楽见灵儿倒是看的很开的样子，他不知道，灵儿其实内心是很自责的。她将芷熙与夜暝，以及亓钰的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他们都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他们总归是因自己而死。
所以，她该为他们的死承担责任。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强的走下去，完成她应当承担的使命，对付帝弑天。
不过，灵儿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今日能够与碎楽有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错过，她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灵儿的目光锁定在了碎楽的身上，碎楽眼眸之中流露出疑惑，不过灵儿坚定执着的目光让他产生一丝畏惧躲闪之心，他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与四凰有关？”
灵儿道出了心中隐藏多日的疑惑，自从那日在山洞之中，夜暝看见了碎楽开始，她便肯定，他是与四凰有关的。
只是，她没有料到，夜暝竟然会是自己本体的一部分，而碎楽……
他的来历成迷，却一直对镜水月不离不弃，一直都跟随在镜水月的身边，尽全力保护他。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身世与镜水月有联系。
“怎么可能呢？”碎楽立马解释道，但是灵儿分明看见他的目光之中有些怯弱，他在回避直视自己的目光。
“你不要骗我了。”灵儿轻声道，“不然，夜暝怎么会看见你？”
灵儿的这个问题，碎楽没有办法回答，更没有办法糊弄过去。
是啊，若是他不是凰族后裔，夜暝又怎么能看见唯有凰族中人可以看见的碎楽呢？
碎楽低着头，看样子，灵儿是瞒不过去的了。
不过，为什么灵儿能够看出自己与凰族特殊的关系，而镜水月却一点儿也不明白呢？
越是这样，碎楽的心中更是难过。
“你都看出来了。”
半晌，碎楽终于低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碎楽的话证实了灵儿的猜想，“我猜的果然不错！”
灵儿看着眼前的游魂碎楽，“难不成你是相思鸟？可是，你怎么会落到这副田地？”
碎楽摇摇头，“不，我不是。”
灵儿看着碎楽，他低眉那忧郁的神色，宛若满腹心事被人看穿了一般无力，他本不愿意就这样说出自己的来历，但是灵儿一直追问下去，却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凰族的后裔。”碎楽老实的说道，“我只是和凰族有很深的渊源而已。”
灵儿看着碎楽，“你？和谁？”
碎楽扬起他那抑郁的眉角，微启唇齿，“镜水月。”
“你果然和镜水月有关系。”灵儿听碎楽亲口承认自己的来历，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怪不得，你一直那么偏袒镜水月前辈。可是，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还让他这样一直误会你！”
碎楽摇摇头，“不能告诉他！”
碎楽十分焦急的对灵儿道，“你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世。”
“为什么？你就甘愿这样被他误会？”灵儿不懂，“你说出来，就算镜水月不相信，我与碧舟子前辈都会为你说话的！他一定会接纳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碎楽脸上露出难色，其实他还有别的忧虑。就像芷熙与夜暝的担忧一样，他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世，成为镜水月的负担，让他割舍不下。
灵儿见碎楽似乎还有难以启齿的难处，便道，“你说出来，我若是能够帮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碎楽见灵儿这般尽心竭力，心知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却坚定的认为，他自己的生死都是小事，唯有帮助镜水月才是他最大的快乐。
这一点，灵儿是不会明白的。
“若是，你知道夜暝是你的精魄，你还会杀他吗？”碎楽问道，灵儿一怔，他怎么会问自己如此敏感的问题？
碎楽却帮她回答了，“一定不会，是不是？”
是啊，若是她早知道，夜暝的身份，她定不会当机立断做出那样的举动，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是于事无补的。
“所以啊，我不希望有朝一日，镜水月与你一样，遭遇那般两难的选择。”
碎楽的话让灵儿心中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看着碎楽，“难不成，你也和他们一样，是月光鸟的一部分？是他的灵魂！”
碎楽摇摇头，灵儿这才放心了一些下来，但是他却说了一句话，让灵儿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但是，我和他们一样的是，未来有一日，必要牺牲自己，成全我们要保护的人。”
“不。”灵儿轻声自语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碎楽却一笑而过，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归宿，也了解，那一日不远了。
“想要打败帝弑天，就必须经历那一步。”碎楽说道，“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碎楽郑重的恳求道，灵儿的眼角落下一滴热泪，她满目娇红，轻轻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