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初,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我要求见她一面,以相信电话
苏浅暖听得毛骨悚然,“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找了和边夫人差不多的声音,故意给边先生打得这通电话?”
一个尸体都已经变冷变硬的人,还会有死而复生的可能吗?
说到最后,边城的语气里也不由地带了一丝丝的迷茫。
一个死得透透的人,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告别会,入土仪式,我全程都参与了下来。
佣人的尖叫声,那个女人木然的眼神,匆匆赶来的父亲。
“我抱着她,她的身体是那样得冰,那样得冷……
他的母亲死了,就在他进入甜美梦想的时候,她的尸体在他的身边逐渐地冷却。
一醒来,已是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他满怀期待地睡下。
她用前所未有的轻快的语气告诉他,她的病很快就会痊愈了,她还说,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她准备了特别的惊喜给他。
明明,前一天的母亲是那样的清醒。
边城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怎么可以在孩子生日的那天死在孩子的身边?
她怎么会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边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才七岁的小男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自杀身亡,而且尸体就躺在自己的边上,并且那天还是自己的生日。
苏浅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天!”
边城语气平静地道。
“是的,我的母亲。她是在和我睡觉的时候自杀的,就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
“把床单都给染红了?”
边城像是在说给苏浅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当年,我是亲眼看看见我母亲的肚子里插着一把剪刀的,她扎得那样深,血流得那样多,把床单都给染红了,我的手里,沾满了她血渍,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过了许久,边城的情绪似乎终于稳定下来,攥紧她手心的手缓缓地松开。
苏浅暖骤然一疼,却不敢出声。
边城握着苏浅暖的手倏地收紧。
“难道,边先生的母亲并没有去世?”
“不,是她的声音。我不可能听错。”
毕竟边夫人去世的时候,边先生还那么小,声音听错了一点也不奇怪。
“有没有可能是边先生听错了?”
边城掐断了录音。
“是我母亲的声音。”
“这声音……”
那份有着经年时光的录音却穿过阳光,透着渗人骨髓的阴冷,听得人脊背徒地一凉。
车窗外,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得人微醺。
“阿城,是我。妈妈。妈妈还活着。你一定要替妈妈报仇。阿城。阿城,阿城……”
录音是他从电脑上拷贝出来的。
他将手机打开,点出其中的一段录音。
在此之前,边城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不碰任何的电子产品。
边城手上的这个手机,是苏浅暖来到边家的第二个月后,他才买的。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边城将车子的挡板玻璃升上。
如果她记得没错,上次边先生明明告诉过她,边夫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苏浅暖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电话那头,是我母亲的声音。”
心思被看穿,苏浅暖脸颊倏地一红。
边城看了她一眼,“不是关泠打来的电话。”
苏浅暖酸溜溜地想。
该不会是那位关泠小姐打来的吧?
电话?
就在我从公司出来,往式微开回去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不顾或叔还有言冰她们的反对,一个人去了公司。
我想起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细节处还没有修改,那时候,我才刚回国,急于在董事们面前展现能力,以便站稳脚跟。
所有的学校停课,公司和工厂也都放假。
“那天,是个台风天。气象台发布红色预警,要求市民尽量待在家里,减少外出。
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眯了眯眼,试图回忆那天的场景。
他笑了笑,眼底柔光浅浅。
“嗯。”
苏浅暖拉过他覆在她头上的那只大掌,见他又恢复她所熟悉的那个边先生,抬眸,脸颊在他的掌心处蹭了蹭,柔声道,“暖暖是个有耐心的听众。”
边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夫人无需这般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密辛。只是故事有点长。”
苏浅暖不敢追问,她的腰身坐得笔直笔直地,她的双眼目视前方,好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不敢有丝毫的走神。
边城久久没有回答,他的周遭萦绕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小陈听得投入,完全不知道,后面坐着的人差一点就成了新闻里那个享誉全球的盛天集团的ceo,也不知道这则新闻背后是建立在后座这人的九死一生上。
车内,还流淌着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声,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苏浅暖问完这句话,可以感觉到空气里明显得静默了下来。
“边先生当年,究竟是为什么为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一个人去往海边?”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