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言蹭的立正站好,做无恙状,摸摸墙,摸摸桌子,摸摸…
可是方姨那小眼神实在太热切了,看到她鼻尖冒细汗啊,“这房子,好啊!”
方姨极为惊战的瞧着她,这暴烈的姑娘既摔锅碎碗之后,难不成还要烧房子?
少爷究竟是做了些什么,结下这种苦大仇深啊!
一双老手这就将她深切的握住,“少爷他虽然不好搞,但也不是坏人啊。”
搞?
搞什么?
怎么搞?
瞧着方姨那一脸大彻大悟普度众生的神色让她好方啊!
难道,又特么有一个人发现她和那犊子的歼情了?
她小声音直颤巍,脸上的温度嚯嚯往上窜,滴溜溜的水眸窘得上下左右瞟,“阿姨你都知道了?”
猛点头,她揍知道,揍知道!
他们家闷骚傲娇加腹黑的少爷,竟然连个未成年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丧心病狂有木有啊!
一包辛酸泪的看住她,语重心长“孩子,阿姨知道你心里苦,可再难也不能做杀人放火的事啊!”
感动的内牛满面啊!
宝宝这心里的苦,终于还是被目光雪亮的群众看到了,深情款款回握住群众的手,“阿姨你放心,我不杀他,终有一天,我是要推倒压迫,翻身骑上奴隶主的。”
然后,就抽死那个不纯洁的王八犊子!
推倒?
骑上?
据说,在床里,闷骚与奔放更配哦……
方姨老脸一红,将面前的小姑娘看了又看。
难怪,少爷吩咐说跟他用一间房就好,她竟然还瞎操心,啧啧,这俩人分明是划船不用桨,一生全靠浪,特么还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那我,我这就带你去勘察战场。”
“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灰狼一双眸子亮幽幽,透出赳赳的野心勃勃。
方姨抖了抖,百,百战?还特么不殆!
这,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真该给少爷熬大补汤了。
卧室,是黑白两色沉敛雅致的格调。
一张大床陈在中央,好大好大的床呢!
前一秒还雄心万丈的小灰狼嗷呜一声扑上去,在上面狠狠滚了两滚。
床里铺着墨色丝缎,亮莹莹,软滑滑,舒服极了,让她觉得前半辈子的觉真真是都特么白睡了!
嗯嗯嗯,那犊子还算有点可取之处,收留了她不说,还赐给她这么一张舒服死的大床,姑且,姑且原谅一点点他的恶行吧。
这是一进屋就直奔主战场的节奏?!
方姨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极为复杂的看着那只滚啊滚的小灰狼,又极为艰难的开口,“顾小姐,这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如果需要什么再告诉我。”
她真的该退场给少爷熬十全大补汤去了……
她点点头,拉开衣柜,入眼的尽是款式花样不同的女士衣服,有清纯的白,有妖艳的紫,全不是她的菜嘛,“这是他女人的?”
有些别扭,就好像用了别人用过的姨妈巾,怎么招都觉得,嫌弃!
眼底有些晦涩,方姨笑了笑,“这些都是少爷吩咐给你买的。”
“给我?”突然想起那天他扯坏了她廉价的衬衫,“这犊子,还,挺有心的。”
犊子?方姨“……”
等等,等等,那些个学生装,超短裙,小吊带和蕾丝边都是个什么鬼!她随手捻起格子里叠放整齐的衣物,慢慢展开。
耳朵尖又开始粉扑扑的发热到滚烫,一路烧到小脸上。
“这特么是睡衣!”
“这点料子做裤衩都不够啊!”
尼玛啊啊啊,重点是,是给她的!
个老婊砸!这是纯心恶心她来着!
好好好,新仇旧恨,个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
半晌,才找回自己颤巍巍的声音,“方姨,有毛桃吗?”
火冒三丈的小灰狼已经铁了心——要让那犊子好看!
“啊?”方姨有点莫名,随即看着她那红果果的小脸,了然,这是有外人在害羞了,随便找个由头支开她呢!
“有!”
“好。”把那件睡衣恨恨塞回去,她捏着拳头,“来三斤。”
“吃这么多?”
小灰狼磨牙,恶狠狠扫过格子里那一沓,“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丫死磕到底!”
这是用绳命在浪啊!方姨干巴巴的扯扯嘴角,一转眼不见了。姑娘她忒硬气,特么大补汤里得下猛药,对,虎鹿牛羊鞭,各来一份!
……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薄易琛抬眸,正见那边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两汪清澈澈的水眸溜溜的瞧着他,笑嘻嘻的,却不说话。
“有事?”剑眉微挑,墨眸凉凉睇着,打从她一进门,他就觉得她浑身不对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个桃子?”她扬扬手里的果盘。
“……”特么好熟悉的场景,上次,她似乎是给他端了杯水,然后,他兄弟一夜无眠,压着她痴缠火热了不知道多少回。
思及她香甜可口的味道,他眯眸扫过去,眼底略过沉隧嗜血,舔过绯滟的薄唇,桃子,可远比不上那对MISS.D小姐来的可口。
狭眸细细打量了顾汐言半晌,薄易琛这才不冷不热的开口,“过来。”
果然是做惯了大老爷啊!
绯色的唇瓣泛起盈盈的调笑,将切好的桃子果盘放在那宽大沉暗的桌面上,水眸这就溜溜的开始四处瞟。
算起来,整个别墅里,她最稀罕的地方,除了那张大床,就是他这间书房了。
依旧是奢华沉敛的调调,四壁通体木质书格,捭阖经济地理,纵观人文历史,更有典藏名著,像个博闻广见的图书馆。
阳光细碎落在下,在空气中蒸晒出淡淡的书香。
她顾盼的眸底流光溢彩,有点小小的羡慕“这么多书,你都看过?”
他洋洋的挑眉,神色雅痞,就算没有回答,却也看得出那黑涔涔的凤眸里沉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邪肆高傲。
她微讶,倒是没想到,这男人除了皮相妖孽,品味独到,竟然还广览博识。
可是,他就算好到天上去,也不能泯灭那满满一衣柜的无耻罪行!
他眸色沉谑的瞧着她,棱角分明的手指将果盘向前一推,提醒她这一趟来的目的。
那眼神太过睿智精冽,看得她心里直打鼓,“雾草,这犊子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