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目瞪口呆,随即长长舒口气,她想躲躲却无处可去,这个提议简直大大随了她的心。
感恩戴德的,将他望住。
突然,有那么点小小的感动。
昨天和小川的谈话,他听见了。
“随意些,”他难得的好说话。
她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转头就忘了他刚才的小欺负“你说的哈!”
身子放松下来,胡乱踢掉鞋子,她一副猛兽出笼的架势,闯进来。
“反正弄坏了哪里,再打欠条。”他很大方的替她破罐子破摔。
“……”她揍知道,揍知道,这犊子没那么好心!
虎虎生风的脚步慢下来,悄悄迷迷的往前挪,只等近了就一记旋风腿叫他知道厉害。
男人却是一脸闲逸,指节修长白皙,不紧不慢吃的十分优雅,她脑袋里回旋出四个大字,秀色可餐,可素,此男有毒!
思绪被咚的一声微响扯回来,身侧的花几晃了晃,花瓶脆弱的翻了个漂亮的跟斗这就准备赴死了。
她眼疾手快,俯身在地面一寸处稳稳接住,得意洋洋抬眸,“没碎。”
他擦擦嘴,点头,“花瓶价值260万,”
停顿一下,看着她那一脸眉飞色舞的小炫耀,等到如期听见一声清脆的倒地,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那个摔断腿的花几价值480万。”
内心万头草泥马尼玛尼玛呼啸而过!
故意的,这犊子绝逼是在耍她,一定是!
“我日.你二大爷!”终于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她三步两步蹿到他面前。
薄易琛眉头一动,眸光暗涌落在她身上,片刻却是笑了,悠悠飘出一句“我没有二大爷。”
嗯?
顾汐言呆了呆,反应了一下,才发现重点好像确实不在他大爷身上……
又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那日.你!”
结实的长臂慵懒搭在椅背上,健驱斜靠,慵懒蛊魅,一抹妖冶的笑擒在嘴角,他目光灼灼看向那对MISS.D小姐,欲拒还迎的苦恼扶额“这个,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答应的。”
“……”苍天可鉴,她不,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騒包,太特么无耻了!
耳朵尖悄悄爬上粉红,她手一抖,松开了。
跳开几步与这个不纯洁的大灰狼楚河汉界,气鼓鼓的拖开椅子,把自己那一兜包子扯开,想了想又将他手边的菜点也一并抢了,化悲愤为食欲,甩开膀子一通肃杀风卷残云。
看得薄易琛直瞪眼,这是生气了,还是饿疯了?
啪的一声。
桌面上的小灰狼毛手毛脚的抖了抖,僵硬看着地上那只粉身碎骨的小碗,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她干脆把自己打包直接卖给他是不是更省事?
愣了半天,瑟瑟抬眸看住他,咕咚一声咽下包子,却昂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大不了我赔你一碗!说吧,多少钱!”
他慈眉善目的瞧她,将那眸底的精明都柔和了下去“一块。”
男人概念里是一晚。
这么便宜!雾草雾草,有点不信,“真的?”
他点头,很正经的。
神经放松下来,她高兴的不行行,土狍子开花,捏着另一只小碗,啪的一声又摔下去,很解气的眉开眼笑“两块钱。”
他也是眉开眼笑,将一只稍大的推到她面前,“这个声音脆。”
滴溜溜的瞧着他,拿过来,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古旧古旧的,边沿上还有些裂缝,里面土里土气的镌着福禄寿喜几个字,这是几年没换过的破玩意?
要爽就爽到底,她毫不犹豫,拎起来砸下去!
果然,倍儿脆!
脆的人浑身舒爽!
听见响声的方姨从厨房急急赶出来。
看了看那边两人,一个满脸泄愤的劲爽,一个千年不变的淡定,又看到地上那一地碎碴子,顿时就泪眼婆娑了,趴在了门框上半天怔怔的……
100万拍回来的乾隆年制牡丹玉碗啊,这是玩毛线呢?
少爷啊少爷,撩妹就撩妹,哪怕送给那女孩也比碎了强吧!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有人撩妹手段这么LOW的!
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张了张嘴,却被少爷一个眼神瞥回去。
薄易琛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一共陪我三晚,可别忘了。”
那什么价值连城的花瓶花几他好像都没这样上心啊,一二三个破碗用得着这样重复?
单纯无知的小灰狼瞪他一眼,“四五六碗都没问题!”
“厨房有的是,摔完了再买,”男人点头,眸底精精发亮,那笑意阳光普照,别提多漂亮“方姨,再给她备一份早餐。”
这么好?
她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心花怒放?
直到他走远,又隐约听到那一句,“免得累坏了。”
他,他还怕她累到?
这点小温柔着实把她感动够呛,巴巴望着那集美丽与包容于一身的男神,咽掉这一大早的愤恨辛酸泪,大叫一声,“方姨,要双份。”
方姨万念俱灰的飘回厨房,不一会又端着菜点万念俱灰的飘出来,颤颤巍巍几次,也没舍得把碗碟落在桌上。
椅子上的小灰狼眸底映出异彩,看着她颤啊颤就是不放下,于是心里也跟着颤啊颤。
那些破瓷片摔了不要紧,美味怎么能辜负呢!
“阿姨,你没事吧,你脸色好白,手也在抖耶。”
脑血栓?
帕金森?
“阿姨没事,”就是肉疼,方姨终于深吸口气,莫大决心放下碗碟。
还没等转身,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顾汐言抱歉的吐吐小舌头,这次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姨掩面泪奔,再不走,特么心脏病要犯!
……
书房,方姨痛心疾首的敲门进去,看向他们家外表堂堂内心病狂的少爷。
薄易琛接过何瑞递过来的文档,眸色浅淡,“又摔了一个?”
方姨悲愤,点头。
“嗯,方姨辛苦,工资涨一倍。”
啥?
方姨眨眨眼睛,悲喜交加,幸福来得太尼玛突然,有点消化不了啊!
此刻的何瑞,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继续努力。”他吩咐。
方姨呆了呆,随即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要怎么努力呢?
不由得抬眼去探何瑞,得到的却是那边很确定的点头,竟还带着巴巴的羡慕之情。
他们家少爷,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吧,比如,恋那啥童癖?艾玛,罪过,罪过,她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那个危险重重却不自知的小丫头呢!
看着方姨退出书房后,何瑞才开口,“顾小姐的资料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