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好命,比她娘亲会找靠山。”安夫人忽然轻蔑地开口,眼中是数不尽的嘲讽:“当年她的娘亲虽然喜欢的人是先皇,只可惜先皇最终还是选择了江山。如果不是我安家的支撑,也许先皇就坐不上那个位子,才会将那个女人送给你爹,做个顺水人情。”
“你爹至今还在离光寺不肯回家,心里还是惦记着她。她的心里到死都没有他,虽然用财富让皇帝将人给了他,却没有得到心。他们的女儿也被我让人送到了荒山野岭,没有想到却命大不死。”安夫人一边笑一边说着当年的事,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冷。
“娘,月儿听说,爹不日便会回到安家。”这时她知道的最新消息,估计大哥都还不知道。
安夫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变得狠厉起来,脸色也变得狰狞:“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你告诉他,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对不对?”
安月被安夫人的样子吓得愣住了,安夫人的指甲掐进了她的手腕里,硬生生的痛,但是她却没有吭声。
安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夫人,她知道娘亲心中的哭,也知道娘这辈子只怕永远都放不开这件事。但是,既然那个野种还存在,爹回来肯定是想要让她认祖归宗。想到这里,她心中只有无尽的嫉恨。
“月儿!”回过神来的安夫人看着被自己掐出血来的安月的手腕,声音中带了一抹疼惜,温柔地道:“月儿,娘伤了你。”
“娘,月儿知道您的心事,月儿一定不会让他们父女相认的。”是的,她不会让他们相认,也许阻止不了他们相认,但是她会让爹痛一辈子。
她要让他们在见面的时候,让他一心想念的女儿死在他面前。什么东城国王妃,什么江城城主的妹妹,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各国都自顾不暇,到时候谁会为了一个女子出头?
母女俩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沉默着。佛堂里香油继续燃烧着,烟雾缭绕,看不到两人的神色变化。
夜色一点点临近,东方夕抱着苏小小并没有直接回到如意钱庄,他不想让西夏国所有人都看到小小是他们心中想的西夏国未来的皇后。
所以,抱着苏小小向山下飞去,转而进了一道岔路,然后慢慢进入了凤山山林地界。在里面左窜右窜,等到最后他们终于甩脱了那足以遮云蔽雾的鸟群,在一个山洞里落脚。
另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山洞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就是苏小小在上山的路口看到的那个蓝色身影——南宫傲。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南宫傲一个人在山洞里。他靠着石壁坐着,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的神色有些苍白,似乎失血过多。
东方夕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本想转身离开。只是看到苏小小眼中的那一抹担忧,抱着她大步走了进去。
苏小小得了自由,连忙快走几步跑到南宫傲身边,伸出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稍微微弱了一点儿。而看了一下他的身体,蓝色的衣袍上面还有暗黑色的液体。
“他中了毒,如果没有解药,只怕会死在这里。”东方夕淡淡的声音从苏小小背后传来。等到苏小小看向他时,他已经到了南宫傲身边。
苏小小神色焦急地看着东方夕,急急地问道:“你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解药是什么?”
“是夺魂!”东方夕皱了下眉头伸出手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南宫傲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已经中毒两天了,居然还没有死。
夺魂乃是安家的独门毒物,南宫傲怎么会惹上安家的人?而且中了夺魂的人,最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放开我家公子!”就在东方夕沉思的时候,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出现在洞口,看到他握着南宫傲的手腕,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刺了过来。
苏小小怒视着他大声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想要救你家公子。”
“哼,拿命来!”男子不顾苏小小的话,长剑快速刺向东方夕。东方夕轻轻移动脚步,就避过了他致命一击。
苏小小看到南宫傲的脸上越来越苍白,快速探了一下鼻息,越来越微弱。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她皱起眉头对那个男子喊道:“我知道你家公子是叫南宫傲,是南国的四皇子。我们没有要伤害他,他中了毒,需要立刻找到解药。”
“啪”的一声,那个男子的长剑掉在了地上,人也被东方夕点住了穴道。听到苏小小的话,冷漠地开口:“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
“自然知道,不过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否则南宫傲就会死在这里。”东方夕淡淡开口,看也没有看那个男子,直接走到南宫傲身边,点住了他几个大穴的穴位。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苏小小气哼哼地道:“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或者,你是希望南宫傲就死在你面前。”
男子眼中的愤怒慢慢平息,取代是的无尽的惭愧:“我叫杨绍,是殿下的贴身侍卫。如果你们能够救活殿下,杨绍愿意以死报恩。”
“你死了还怎么报恩?”苏小小不屑地哼道:“还是赶紧将南宫傲怎么受伤的事情说说,不然我们怎么救他?”
似乎,每一次看到南宫傲,他都是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出现。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她和东方夕的婚礼上,他扯了一下她,让她避免了扑向大地的尴尬。
第二次见他,她被东方潮强行抱上马,然后又无情地丢下马。如果不是南宫傲,也许她那个时候性命堪忧。而他自己,却重伤,伤及肺腑。
第三次见他,是在皇宫里。他的宫女被皇后身边的宫女诬陷,他想要保护那个宫女,最后却被皇后身边的人打得浑身是血。却还是不忘,在她救了他的时候,眼神清澈明亮的说声“谢谢!”
第四次见他……
与他相见的次数一遍遍数过来,每次除了在皇宫学习的日子,每次他们的相见,似乎不是他就她,就是她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