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山奇峰耸立,几柱高大的雪峰直插云霄,巍然屹立。一道极长的山道划开一座壮美的高峰,直直的窜入云端。
蹬天石果然难蹬,周同四肢并用,歇歇停停攀爬了两日两夜,到了第三日一早,上了一万阶台阶,终于望见了上方无数亭台楼阁。
还有八百阶就到了,周同半躺在石阶上,伸.出发颤的双手,打开背包,喝了几口饮水,拿起一张烙饼,慢慢咀嚼吞咽。这下方的一万阶台阶依山而凿,每一阶均是一尺,有的地方平缓,有些地方陡峭,山风刮过来,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石阶,万劫不复。粗略算来,仅仅这一万零八百阶石阶,就有三千六百米,看那楼阁之后还有高大山脉,不知又有多高。
吃饱喝足,周同盘膝而坐,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如今第一条经脉仅剩下最后一个穴位,昨夜引用心法口诀,将将破了一条裂缝,今晚必能冲开此穴,打通这第一条‘手太阴肺经脉’,丹田内梦寐以求的圆球就要变化出了。
半个时辰过去,周身的疲惫去了个七七八八,八百台阶已然不远,周同沉下心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慢往上爬。
终于爬上来了,一面开阔的石场上,迎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白石楼牌,上面也刻了字:‘天山派’。
楼牌左侧摆了几张石桌,十数个石凳,七八个身穿黄衣的男女围在桌前,一个黄脸汉子站起来朝这边招手,“喂,那人,过来,到这里报名。”周同端正衣带,快步走了上去。
“小子周同,拜见诸位大侠!”周同深鞠一躬,抱拳欠身站立。黄脸汉子道:“有人引荐吗?”这在山下都问过了,“回禀大侠,没有。”“来这里干什么呀?”这不是废话嘛,可不就是学武的嘛。“大侠,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哦,吼吼。”黄脸汉子指指左侧远处的一排石头房子,“去吧,去那里等着。”
周同在山下吃了教训,怕弄个不清不混,又被耍了,拱手道:“大侠,何时才能拜见师门长辈?”“拜见师门长辈?哈啊哈……”一群人笑了,黄脸汉子笑道:“咱们天山派每月只有一次考核检验的机会,通过初次考核的,才能进入第二轮,通过第二轮的,才能进入第三轮。如果三轮考核全部通过,那么,恭喜你,你可以进到上面,参加为期两年的试炼,嘿嘿,试炼通过后,才能见到师门长辈,才有机会被他们收入门下。懂了嘛!”
“大侠,如果试炼不能通过呢?”周同想问的清楚些,两年的试炼,通不过该怎么办?七八个黄衣男女又是一顿大笑,黄脸汉子道:“试炼不能通过,说明你不适合练武,只有下山种地去喽!去吧,那里面有一千多人都和你一样,嘿嘿……等着去吧!”
周同犹站立不动,躬身问道:“请问大侠,下次考核,要到什么时候?”黄脸汉子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还有七八天,去吧,等着去!不准乱跑!”
周同真是无奈,慢慢来到石屋,掀开门帘,一股熏天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倒退两步,给呛了回来。‘哎呀,这么臭,能住人嘛!’站在门外往里观瞧,黑乎乎的一片,满地全是人。眼睛慢慢视物,见里面东倒西歪的人们堆满了偌大的厅子,有躺着的、趴着的、卧着的、坐着的,还有人在里面打坐练气。这里面臭成这样了,还能干这个嘛。
门口站的时间长了,渐渐适应其中的熏味儿,走进去找了个空地,盘膝坐下。周围的人对周同的到来表情冷漠,没有人搭理,个别的人只是睁开眼睛撇了一下,重归安眠之中。
周同坐了一会儿无趣,感觉屋里也不是那么的臭气熏天了,端正了身体,以及微弱的呼吸调整气息。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天将黑时,屋外传来了话,“吃晚饭了,想吃的快点儿出来吃,不吃的还是老行情,不许出来。”人群一阵骚动,一大半人站起身来涌向石门,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女人。‘这么臭,这些大姐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突然又想到一事,见从傍边走来一人,急忙拉住,拱手道:“这位大哥,平日里排泄方便,要去哪里呀?”那人面无表情的指指后面的一个布帘,说道:“拉动旁边那个绳子,自然知道了。”“哦,多谢。”
‘肚子不舒服,人家吃饭我去方便,腾出点儿地方来多吃饭。’周同想着,缓步来到布帘处,旁边果然有一根绳子,伸手一拉,绳子松动,墙外隐约响起铜铃声。“嘎吱”,布帘后打开一门,周同推门而入,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暗出传来人声:“一直往右走,推开石门就到了。”
周同手扶着石墙,向右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推动前面石壁,果然开了一个小门。刚走进去,小门自动归位,又合了回去。小屋有一窗户,两边各是一个麻布帘,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正前方的石桌后,“男左女右,每人五文钱。”“什么?这也要钱?”“那是自然,这天山如世外桃源一般干净,乃是一片净土,你们将屎尿弄的到处都是,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少废话,进去就给钱,不然就滚蛋。”
周同心里真是窝火,‘这天山之上,怎么竟是些龌龊无耻小人,拉泡屎也要钱,真是没天理,丧尽天良。’摸出一粒碎银子,递了过去。那人接到手里,装作不知斤两,随手扔到一边。“找钱?!”周同忍不住喊了一声,那汉子一愣,“找什么钱?”周同朝前跨了一步,“我给你的是一钱银子,五十个铜板,你要找我四十五文钱。”
汉子装糊涂,“是嘛?我没看清?”周同手快,伸手捡起自己的那一粒碎银,“那你就看看,是不是一钱银子!”汉子有些慌了,急道:“好好,你拿来,我给你找,给你找钱!”
周同拿了铜板细数着,右边的麻布帘掀开,走出一位女子,对那汉子说道:“还有我的,找还我五文钱。”汉子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抓起五个铜板,扔给那女子,“给,拿好,别掉了!”女子伸手接过铜板,看了周同一眼,转身走了。
茅房临空而架,便池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周同蹲在上面,嗖嗖的冷风吹来,不由得一阵哆嗦。这帮人真会想点子,把茅房架到半空,屎尿淌下去,根本不用打扫。却不知最底是何光景。
匆匆来到大厅,剩余一半人等大都在吃自己的东西,周同在屋里憋的难受,虽然还有食物,也想出去吃上一顿,看看风景。
五六百人贴边一溜,或站或蹲的端着大黑碗狼吞虎咽,周同拍拍双手来到两个大锅前,冲两个黄衣汉子鞠了一躬,“大侠,给我也来一碗。”一黄衣汉子拿起一碗,捞起大锅里的铁勺,“一份三十文钱!”一勺黄浆似的稠汤倒进了大黑碗,那边一黄衣汉子递过来两个黑馍。
周同早就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么贵,这等饭菜还要三十文钱,放在下面,一文钱都不值。整整数了三十文钱,一文不多的递了给去,“嗯,去靠墙站着吃去,吃完将碗洗干净,拿过来。”
周同端着黑碗一溜走到最后,看到三个木桶,一个吃完了的汉子正在其中一个木桶里洗刷黑碗。‘原来这木桶里的水可以洗碗,还好,不用额外交钱。’
黄浆似的稠汤吃到嘴里窜出一股股的锼水味儿,黑馍硬的硌牙,周同看看两边同仁,吃的很香甜,自己要饭半年,还怕这些。一顿大吃,将黑馍黄汤吃了干净。
吃完可以站在墙根待一会儿,等到全都吃完了,两位‘大侠’便会吆喝众人归屋。
如此过了七天,前来求学的人等大都安静,除过三三两两的人默默进出,或者是新人到来,别无他事。周同每晚练气,均觉得体内浊气升腾,无法安心运用心法口诀冲击穴位,知道是屋内的空气污浊所致,无奈而又懊恼。
第八日一早,外面“哐”地响了一下铜锣声,“里面的人等出来排队!”盼了八天,终于来了。屋里人们哄然起身,如逃命般往门外拥挤,周同不甘落后,也挤在人群中奋力往外冲。
到了门外,两个黄衣汉子赶鸭子似的将人们赶成三排,不大一会儿,走来五名黄衣汉子,其中一个领口绣着红边,来到队列前大声喝道:“都给我听好了,叫到谁的名字,就走到我身前来,给我排好队,站整齐喽!金光华!”“到!”人群里喊了一声,跑出一个身穿锦衣的白脸少年。“朱轶群!”“到!”一个黑脸的胖小子跑了过去。来天山学武的大都是东蒙人,天山派门人点名自然讲的官话,叫起来虽然绕口,但听着ting有韵味儿。
“焦候庚……季从亮……杨宜知……白沟孜……”红领黄衣汉子喊一个出来一个,不大工夫,原来的队列走出了大约三分之一。
“好了!”红领黄衣汉子喊道:“这次参加考核的三百名人员到齐,剩下的等到下个月再来!”
剩余的八百多人不再安静了,大都垂头丧气,不少人流出了眼泪,几个年轻的女子甚至哭出声来。周同的心如坠入谷底,透凉透凉的,一股失落的悲戚油然而生,鼻子一酸,差点儿流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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