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任宇漠便是出了宫去,不过他没有直接去追着凤慕予的方向去,而是去了袁溪和胡珵的住所,在附近一直待到天微亮才翻进了他们的宅院。袁溪正是准备去厨房却是冷不丁见到院中的任宇漠当即也是吓了一跳,天微亮也是有些瞧不清楚,直到任宇漠呼了她的名字袁溪才反应过来便是走上前道,“任宇漠?”语气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直到了任宇漠面前才有些惊讶地瞪了眼,“你,你这是怎么进来的?”话一问完,自己又喃喃说了句“对哦你会武功的。”可转了头便是有些奇怪地抬了眼,“你不是去宫里了吗?怎的......来了我这儿?”
任宇漠四处看了看便是低声道,“胡珵可在屋中?我有事情要同你们说。”袁溪点了点头,“在的,也起了,我带你进屋见他。”其实任宇漠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再次见到胡珵,心里果然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倒是胡珵,虽说有些惊讶,到底还是热情的。“你们可知......慕予她出征了?”任宇漠说出这话时心里仍旧是有些后悔的意思的。看到袁溪和胡珵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意料之中。
胡珵偏了偏头便是说到,“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先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的,不知为何,慕予竟然这么快就出征了,出城队伍浩浩荡荡,我们在易乾堂也是瞧见了的。”袁溪点点头道,“姐姐她戎装,当真是英武得很。”听到胡珵和袁溪这话,任宇漠也是皱了眉,“你们可知她这次出征是为着什么?是蛮夷,在边关不安分,她们这才让慕予去平乱的!你们可知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袁溪和胡珵对视了一眼,便是说到,“这我们自然是知晓,只是姐姐她身为大楚太子,这也是她的职责所在。况且我相信姐姐定然能够得胜归来。”袁溪颇是坚定地说了这番话,一脸认真地看着任宇漠。
听得她这般说,任宇漠也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担忧的情绪或许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的了的吧。“那你现在这是......”胡珵这会子也是想起来要问任宇漠这会子来的原因是什么了。任宇漠低了头沉声道,“我不放心她,我会去找她的。”任宇漠这话一出,袁溪和胡珵也都是有些惊讶的。“皇上她......同意了?”胡珵问出这话时其实心里也是有了答案的,倘若皇上真的同意了,也就不会这个时候他还在这里,而是应该昨日一早就随着凤慕予的大军一同出城去了,想到此处当下便也就有些犹疑地看着任宇漠了。“没有,我去同她说过,可她立刻就否定了。”“那你这不就是偷逃出宫?”袁溪惊讶地说了出来,声音也是略略提高了些。
任宇漠也没有否认,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她不同意,那我就只能这么办了。”说到此处,任宇漠也是顿了一顿。“我来此处,便是想同你们同你们说一声的,现下也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问幽问冥还在宫中。袁溪你是可以入宫的,这我是知晓的,因此......问幽问冥的话,还烦你这段时间多照顾着了。”任宇漠说完便是郑重对着袁溪拱了拱手。袁溪心中虽说还是有些忐忑,但也就是点了头,当下也就是应了这件事情了。
“清远他......听慕予说,他做了你们易乾堂的伙计?”任宇漠偏了头轻声问着袁溪。袁溪便是连忙点了头道,“是了,他在易乾堂也是勤快得很,孙掌柜也是觉得这是个有经商头脑的孩子。”说到孟清远,袁溪心里还是开心的。“那他在你们这里,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便是要走了,告辞。”任宇漠说完便是站起了身来正是要走了。“稍等。”袁溪说着便是转身去了柜边,寻了几样东西拿来交给了任宇漠,“这些东西想必你也是熟悉的,这次不同以往,我多给你一些。姐姐军队中必然携带了大量的伤药,但你身边也是要备着的,这些你都拿好了。对了你可有马匹?”任宇漠摇了摇头,“我正是准备一会儿去买的。”“不用了,胡珵,将我们棚中那匹给了他。”胡珵点了点头也就带了任宇漠去取马。
任宇漠道了谢之后便是扬鞭而去了。袁溪和胡珵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下也是感叹的很,没有想到的是,这任宇漠对凤慕予已经痴缠到了如此地步。“看来从前......我们似乎是对他有些误解了吧。”胡珵这么说着,袁溪也是点了点头。日光已经渐渐透出云雾,袁溪深呼吸了一口气,“愿他们平安吧。”心下虽是担忧,但是能做得,也就是这么多了。“任大哥呢?”孟清远突然从房中跑了出来,看着袁溪和胡珵望着的方向看去。“他已经走了,你怎的已经起了?”孟清远听了袁溪这话便是轻轻皱了眉,眼中很是有些遗憾的神色了。“我方才半睡半醒间似乎是听见任大哥的声音,便是赶忙起了床,没想到还是没见到......”袁溪看了看外衫只松松套着的孟清远便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你任大哥是去找太子殿下去了。”听得袁溪这话,孟清远倏地抬了头,“他去找太子殿下了?”“那,那他这是......那他为何昨日不跟随太子殿下的军队一起?”袁溪只得将原委又同他说了一遍,孟清远听罢,心里便是涌上了一阵说不上的感觉。
“好了好了,赶紧去换上衣服吧,相信慕予一定会得胜归来的,任宇漠也会随她一同回来的。”胡珵说罢便是轻轻拍了拍孟清远的肩膀。“一会儿也该去易乾堂了。”孟清远抬眼看了看胡珵,便也就点了头回屋去了。“不知任宇漠这一程是否能够顺利追上凤慕予的军队了。”袁溪还是喃喃念了一句,胡珵出言安慰道,“放心吧,不要再多想了,安心等他们回来便好。”
孟清远回了屋中,还是有些遗憾,便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换了衣服,才慢慢洗漱用了早膳随袁溪和胡珵一道去了易乾堂。果不其然,孙掌柜仍旧是早早来了。孙掌柜瞧着孟清远颇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瞧着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孟清远抬了头见孙掌柜站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一脸关切的样子便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无妨,无妨,许是......许是昨日未曾睡好吧。”说罢便也就笑了笑干活去了。孙掌柜见着孟清远这般便是晓得他没有同自己说实话,心下便是起了些疑虑,但也只是看了他两眼没再多问什么。可转头便是与身后的阿同说了些什么,阿同瞥了一眼孟清远,便是轻轻点了点头。
孟清远果然没有再无精打采,他也知道自己这些情绪还是不能带到这易乾堂的,毕竟在这易乾堂中,自己也就是个新来的伙计而已,哪怕袁溪是这易乾堂的老板,自己仍然是不能够这般放纵的,当下也就卖力的干起活儿来。“阿远。”孟清远正是在筛着药材,却突然被孙同叫住了,偏过头去看了孙同一眼。“阿远,我今日瞧你神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孙同走到孟清远身边,低声关切道。因着孙同和孙掌柜的关系,平日里也是跟孟清远走的略近些,早上孙掌柜正是想着让孙同从孟清远嘴里套点什么出来的。
见着孙同这么问了,孟清远便也就低了头略是想了想道,“许是昨日没有睡好的缘故吧。”说着便也就抬起头对着孙同笑了笑。孙同皱了皱眉头,“我想着......应该不是这个缘故吧,为何对我都不说实话了呢?”孟清远见孙同脸上似乎是有了些不太开心的表情便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日太子殿下的大军出城,经过这儿时我瞧见了,那马上可是凤姑娘?”其实孙同心里是知晓的,他这么问着无非就是为了试探下孟清远罢了,孟清远听了他这话,果然是轻轻低了头,“是的。我......有些担心。”孟清远说的这话,半真半假,既是为了凤慕予,也是为了任宇漠,只是在孙同面前,他也只说了凤慕予罢了。
听得孟清远这话,孙同也就转了转眼出了声,“没想到那凤姑娘竟然是当今太子,可当真是威风。好了阿远,你也无需担忧什么,太子殿下必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了,那凤......太子殿下同你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这般担心她?”孟清远放下手中的筛篮低声道,“太子殿下......她是我的恩人。”孙同一听这话也是愣住了,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有些沉沉的目光。原来恩人......难道同自己一样,也是被捡回去的么。想到此处心里便是出现了一丝难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