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崇贤帝就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怎么，认为朕言之有过？”
凤明一愣：“并不。”他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
“其实你只是谦虚之言罢。”凤明笑而不答。崇贤帝不以为意：“你对于大秦怎么看？”
“臣对于大秦不太熟悉，只是近期因为战事才听闻，哪里能够评价。”凤明还是没有回答。
“是不想评价还是不能？”崇贤帝觉得有点无奈了。
凤明淡淡的：“我想，或许两者皆有也许，都没有。”
崇贤帝陷入沉思：“也是，都在你一念之间。”
凤慕予看了看凤明，眼中透着询问，凤明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先离开，因为崇贤帝这架势有点像是想把他留下来论政的样子。
凤慕予看了看崇贤帝，也没有打扰崇贤帝沉思，起身就悄悄离开了。夜深了，她也应该休息了。
“大秦皇帝，应无诀，年少有为，现在年仅三十。”崇贤帝突然出声，自嘲，“还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老了，怎么样都不能赢下了。”
凤明没有搭话，他怕给自己找麻烦上身。
“你才二十多吧？”
崇贤帝问起了凤明的年龄。
“是的，二十一岁。”凤明答。真要论起来，其实最年轻的四品官员是他妹妹，凤慕予。
凤慕予才十七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行事作风还有处世为人都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才十七岁这个事实。
“二十一岁……还真是年轻。想当年朕像你这个年纪时候，还不是太子，还真是一个逍遥皇子，就跟朕的六皇子一样，什么也不用管，朕也不得父皇赏识。”崇贤帝感慨，“谁知道世事无常，朕却坐上了皇位，而我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
崇贤帝不允许自己的皇子因为一个皇位就自相残杀，身在深宫有太多身不由己，没错。
虽说最是无情是帝王，但是帝王当真无情？帝王心中也是渴望一个家的。
凤明还是没有说话，崇贤帝没有说话他说话，要是得罪了崇贤帝几页不太好了，所以……
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知道崇贤帝不休息在这里跟她谈论大秦，谈论自己的年龄做什么。
凤明猜测着可能性，崇贤帝还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二十一岁的四品，虽然是自己力排众议提拔上来的，但是他本身能力也超越了现在朝廷上面的一些二三品的官员，就连一些一品官员都是稳稳压住一头……
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白国真是可惜了。其实有一句话是得不到就要毁掉，但是崇贤帝不能给自己的子民带来灾难，那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真是让人觉得发愁。
“大秦在山海关摆阵，随时可能攻关，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崇贤帝还是开口问了国事。
“兵法并非我的擅长，陛下还不如去询问家妹。家妹素来喜爱兵法，在兵法方面是远远超越我的……”凤明沉吟，回答。
凤慕予能想到的，他想得到，但是凤慕予想到的应对方法，他想不到。他承认。
“凤慕予？凤爱卿啊……此话当真？”
“臣是不敢蒙骗陛下的。”凤明淡淡的，“若是陛下认为臣蒙骗，不然明日当众让我与家妹推演一番……”
崇贤帝微微点头：“推演就免了，那不知道你对于现在朝堂百官如何看？”
“百坏无几好。”凤明回答的干脆利落，充满了不屑，“臣敢用性命保证，江南一事，与朝中大员也有关，不然仅凭江南，是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那个贼寇横行的江南，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才敢那么嚣张？不然江南是想以一方地去对抗一个国家？
简直是让人觉得可笑。
江南那边能将京城这边蒙在鼓里许久，肯定是有有大智慧的人，而且权谋玩的都算不错，否则就以几个傻子怎么能做到？
简直是在开玩笑。滑天下之大稽。
崇贤帝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苦于他不知道谁才是江南背后那个人？
“你身为监察，虽然朕平常不怎么下命令，但是……”崇贤帝开口，准备让凤明去查到底谁是江南背后之人。
凤明干脆利落：“我近日就去查清楚谁是江南背后之人。”这个还是比较好查的，就是会有点浪费时间。
凤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查清楚。真真假假分辨起来总是有点费力的，凤明不想要自己也被困在迷雾里走不出来。
所以他就要想好从哪里切入……真是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情。凤明心中不爽，但是也没有说出来，谁让现在他为人臣子呢？
要是换一个身份，爱谁谁去查谁去查吧，反正他凤明不查。谁让那么浪费时间呢。
崇贤帝见到凤明那么快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觉得很欣慰，知道自己没有提拔错人：“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朕的支持？”
“只需要陛下一点风声都不要透露出去就可以了。”只要没有惊动江南那边人，凤明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就找出来到底是在捣鬼。
“朕知道了，当真是不需要朕把天眼也派给你归于你调遣一些时日？”崇贤帝开口就是天眼，并没有说其他的。
他手上能够归凤明调遣一个时日的力量很多没错，但是最适合这件事情的也只有天眼罢了，章寒还是很擅长这些的。
“不必了，但是我想陛下能不能把章寒统领派给我归我调遣一些时日？”凤明犹豫了一下，开口要人。
要的只是章寒一个人，毕竟天眼就是靠章寒撑起来的，没有章寒，天眼也不是天眼了。凤明自己都能随便凭借白国势力让天眼从内部就分崩离析。
“朕准了。”崇贤帝答应的很爽快，谁让这是给他做事呢，不然的话他还真舍不得派章寒出去。
章寒可是他手底下为数不多的得力干将之一啊。
凤明点头：“既然陛下给予臣厚望，臣定然不会负陛下所望，请陛下宽心。”
“江南一事事情明显，应该探查什么一目了然，我有章寒统领相助，有足够信心将幕后黑手绳之于法。”
崇贤帝点了点头：“朕相信你。现在夜色已深时候不早，回去寝宫歇息吧，明日朕还有一些国事请教。”
他从来没有把凤慕予和凤明当做自己的臣子，而是两个拥有臣子名头但是地位平等的人。
还有凤天丞相。
之前他一直当做是自己的臣子，但是自从凤天与那个女人产下两子，还在她手中吃了苦头的以后崇贤帝就不敢了。
他们终究不属于白国，他们属于那个奇葩一样的大楚。崇贤帝自己还是知道的。
真是让人觉得发愁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国才不会出现后继无人的情况啊……
崇贤帝走在回宫的路上，沉思。他自己是不愁后继无人的，谁让他有好几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随便选一个都是很好的继承人，崇贤帝真正愁的，还是朝中官员。
好的好，坏的坏，两袖清风是两袖清风，但是还是贪得无厌的人居多，现在还不知道底下官员都是怎么样的。
媚上欺下，这就是这些好官员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崇贤帝愤怒？媚上欺下，媚上欺下，真当灭国时候看他们往哪里哭去？
到那个时候真的是哭都来不及哭了！崇贤帝心痛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官员都是那么想不通的榆木脑袋，都只知道把目光放在眼前利益上面。
越想，崇贤帝感觉到了一丝心灰意冷。做一个帝王做成现在这个模样做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早早退位做一太上皇，省的天天看那些官员的恶心嘴脸。
整个朝堂，真的是干净的没有几个啊。
崇贤帝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自嘲。
等此事了，应该可以准备一下选择继承人，然后让位的事情，做一自在的太上皇也是不错的。
崇贤帝虽然还正当身强力壮之年，还可以在皇帝位置上坐那么一二十年，可是心累了又该怎么样？
回到寝宫，崇贤帝就感觉到一阵阵疲惫，梳洗睡下了。
凤明坐在床榻上面，发呆。
他在想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很快，凤慕予就要随他前往江南了，但是凤慕予的身上伤……
到处都是让人发愁的事情啊。
凤明房间里凉意满满。
和衣躺下，凤明望着穹顶，真得不知道何去何从。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到底，怎么办才好……
一阵阵的头疼。真是让人束手无策的事情啊。凤明自嘲一笑，闭上了眼。
现在讲这些做什么，不还是没有到时间吗，就算自己想了事情又不一定是自己所想的那些。
睡吧，明日起来又是一堆烦心事啊……真是让人觉得烦躁。
九龙关外。
“什么？你们是不是没有带脑子，居然去碰和她有关系的人？”一个男子大吼，“你们都是猪吗？”
儒雅斯文已经在他身上找不到了，大吼时候底下一帮汉子们呼吸都不敢过重。
“真是一帮蠢货，我要你们这帮人有何用！”男子继续骂了下去，“要是那个人有任何事情我都要你们一起陪着去死，也好给城主府减轻一些负担！”
外面。
“城主，北国侯无事，现在已经前往山海关了。”一个人匆匆跑进来，说着。
底下的大汉们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北国侯没有事情，不然的话……恐怕他们都要偿命。
儒雅男子脸色好看了几分：“那么京城呢？”
“也无事，只是听说，崇贤帝想要派两位四品监察前往江南治理江南问题……”
江南问题跟九龙关外有些联系，但是关系也不深。
“让我们的人住手，不要再作乱，其余等我命令。”
“是，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