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大街的尽头,凤慕予方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去。
老夫人瞧着凤慕予怅然若失的神色,上前轻言安慰着,说:“差不多也就今年一年了,凤明那边也就结束了,往后你们兄妹二人也就不至于分开了。”
话是这么说,凤慕予难过自然是有一点,不过还让她感到有些奇怪的,自然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
凤明临走前对她所说的那句话,让她小心方姨娘,这也未免有些太古怪了。家兄往常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突然那这么提醒自己,莫非是有自己不知晓的原因在里面?
或者说,家兄在府中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可是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家兄为何不直接告知给自己,反而要如此拐弯抹角?
凤慕予有点想不明白,她若有所思地伴随在老夫人的身边,沉闷地走着。眸光却不经意地从旁边姨娘那处划过,然而人群之中并没有发现方姨娘的身影。
倒是凤琦渊在感受到凤慕予的目光后,当时就投来憎恨的眼神。柳氏落得如今的样子,想来凤琦渊的日子已经没有之前好过了,心下憎恨自己,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不过凤慕予也懒得理睬,直接就瞥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
将老夫人送回之后,凤慕予也就离开了。
这边回到了雪院,凤慕予仍然在为凤明的事情思索着。她将门一推开,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屋子内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凤慕予眸光顿时涌现出寒意,她警惕地向着屋内打探了一番,随后踮起脚尖,迈着步伐走了进去。
她的眼神四下搜索着,右手也慢慢向着自己腰间的匕首靠拢过去。然而在看了一圈之后,并无任何动静。
难道是她想多了?
凤慕予微蹙着眉,刚松了口气,谁料却注意到内屋有一抹黑色的身影曾坐在那里,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她悄然无人的走了过去,刚掀起帘子就察觉到那抹身影甚是熟悉,而对方同时说道:“不过同凤大小姐几日不见,便让凤大小姐如此防备着我,着实让本世子伤心不已。”
这故作娇柔的声色,好在他声音本就柔和,为此也说不上难听,反而多添了几分暧昧之色。可听得凤慕予抖擞了下,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说不出的难受。
凤慕予记得自己才见任宇漠的时候,此人倒也有个世家弟子的模样。可长时间相处下来,只能说断然不能够以貌取人,看似风度翩翩的正经模样,可实则却是个大无赖!
她走上前,直接将手中的匕首给放在了桌上,随后坐下身子问:“不知世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任宇漠望着凤慕予笑了下,并没有立即切入正题,反而道:“凤大公子走了?”
“我家兄的事情似乎轮不到世子过问。”或许是因为凤慕予警惕性过高,对于任宇漠的试问,她总是机警的看过去,生怕其会动了什么歪心思。
瞧着她那紧张的神色,任宇漠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罢了,算我多心便是了。”
“给你看样东西!”他说着,忽而从怀中将锦帕给去了出来,随货摊在了桌面上,将其给展开,并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凤慕予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凑上前一瞧,那不正是上次任宇漠从巧嫣的身上找到的东西。
“莫非是你查到了此物的来历?”凤慕予细想之下,如今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能够说得通。
果然凤慕予没有猜错,任宇漠笑着点了点头,道:“凤大小姐当真是聪慧,一下子就给猜出来了。”
然而凤慕予此刻哪有闲情逸致同他在这里慢慢交谈,急忙就催促起来:“世子既然知晓,那么赶快说就是了。”
能够运用如此细长的针,可见对方的实力不容小窥,没准查到此针的下落,便就能够弄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凤慕予期待的神情,任宇漠笑着摇了摇头,道:“此物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使用,其实它是需要一种暗器匣子才能够使用。我回去后就命人查探过,能够运用此针天下只有一个门派--明月阁。”
“明月阁?”凤慕予疑惑不解地看着任宇漠,活了两世,她从来都未曾听说过这个门派。
任宇漠料到了凤慕予不明白,当时就解释起来:“明月阁乃是一个地下门派,平常人自然是无法知晓。他们所做的便是杀人,只要对方能够出得起银两,什么人都可以动手。不过明月阁之所以咋么多年能够存活下去,还有一个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凤慕予追问。
任宇漠将那根银针给拿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决然就是不动朝廷中人。”
这么一说,凤慕予也就明白了。这些江湖门派只要不影响到朝廷的势力,朝廷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太过约束。可是从任宇漠的话中来看,明月阁相当的不简单。
既然是如此神秘的门派,为何会忽然对巧嫣动手,这也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凤慕予思索片刻后,视线凝聚在那银针上面,不禁蹙眉,忽然心生一计。
“世子,你说怎么才能够找到这明月阁?”凤慕予看向任宇漠,忽而问起。
任宇漠被她这破天荒一个问题,差点没吓得从意思上摔了下去。他扶着额头,哭笑不得:“我说凤大小姐你确定,那明月阁那里是你想去就能够去的地方。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你那么放在心上做什么?”
话说多了,任宇漠多少有些口渴,为此就到了被茶水,自顾自的坐在那儿小饮了起来。
可是凤慕予不服气,她将那银针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后,心下思索了半天,道:“你也说了,明月阁非同小可,如此厉害的组织却对丫鬟下手,你难道就不觉得其中有问题么?”
这问了也是白问,任宇漠摇了摇头,说:“此事我劝你直接说她不小心,失足跌落在水井之中。我说明月阁不动朝廷中人,那是在你不去招惹他们的情况下。你这么主动找上门,岂不是去送死?”
也并非是任宇漠害怕,只是明月阁并非是普通的门派。倘若不小心招惹到,只怕是天涯海角都要将追杀的目标给除掉。他之所以做,也是为了凤慕予好。
可是凤慕予却觉得此事蹊跷,毕竟是正院的人,恰好死得那日正好是自己前去偷取手谕,她担心还是同丞相府所藏的那份手谕有所牵连。
若当着是如此的话,没准就说明了明月阁已经盯上了他们丞相府,或者说府中就有明月阁的人。如此的话,她们的处境可就要危险多了。
凤慕予自然是明白任宇漠的好意,只不过巧嫣的死决然不能够善罢甘休,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为此凤慕予将自己的顾虑告知给了任宇漠,而任宇漠在得知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照凤慕予的说法,他也能够理解。
“明月阁相当隐秘,你想过去查探究竟,也不是那么简单。”任宇漠还是决定帮凤慕予一把,“此事我会帮你想想把办法,你也莫要着急。”
任宇漠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好端端地选择出手帮助凤慕予,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起初或许是因为好心,后来逐渐被凤慕予的胆识和眼光给吸引住。
明月阁的事情他有些好奇,凤慕予到底会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