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的四人从餐厅出来,按照原定的计划兵分两路,营叶的手搭在刚打开的车门上迟迟未动,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中变得急促不安。.
卡翠娜看在眼底:“我在车上等你。”
或许真的有心电感应,周恒筑半回头话已经说了出来:“怎么,不舍得跟我分开吗?”
他高昂着下巴,口气轻佻,可是营叶看着那张俊脸却难以回应,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抽出一根烟,周恒筑将打火机递给女人:“帮我点一支吧,还记得你第一次帮我点烟紧张的样子。”
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可却轻易挑起营叶心底的涟漪,往事如荧屏浮现在眼帘:“就不怕眉毛再被我撩了。”
周恒筑觉得自己找事,不由叹气,也不得不说,她是自己见过最没有心眼的女人,最大的优点莫过于会聆听,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工作,真的不需要找个女人再絮絮叨叨。
“你笑起来比原来更有女人味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营叶的眼圈却红了,忍不住还流了下来,他能不能不提以前,几年过去了,撑着自己独自带着孩子走过艰辛岁月的都是他带给自己的回忆。
“你是猪吗?我不要听原来,不要听以后,我要的仅是现在。”营叶抑制不住的吼了出来,回忆中爱过、怨过,甚至恨过,未来的迷茫让人看不清路该如何走。
哭了?周恒筑嘲讽道:“我当然是猪了,不然怎么会被你弄得五迷三道,直到现在还给你机会在我眼前转来转去,再次见到你就该把曾经的设想变为现实。”
“还有,你要的现在是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想再骗我一次呢?”
费卡伦从车上下来,抱着双臂不禁摇头,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不是要亲热话别嘛,还吵起来了。
“你哥们也太没用风度了吧,都把叶子弄哭了,看不出叶子是关心他嘛。”卡翠娜突然小声道:你要是敢惹哭后不哄我,我就回娘家。
瞧,又来了,再精明的女人都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属性,话说回来,她的娘家自己哪里敢轻举妄动,环环相扣的关系,突然有些期待哥们选的女人就是她。
至少都不用担心大局,可以像普通的小两口一样过生活,男人就是一家之主。
“别想些没用的,我是那种人吗?哪次不是让你水流的不停,你还忍心跟我生气吗?”费卡伦邪恶的勾唇。
纵使卡翠娜习惯他开这种玩笑,还是忍不住娇羞的用拳头捶打他。
营叶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周恒筑,如果我说,再让我骗你一次,你敢接吗?”
顶着红红的眼睛,已由啜泣变为了放声哭问,连营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种话,是疯了吗?已经忘记让他停下来的初衷是什么。
这样的询问反倒是让周恒筑不知该作何回应,向前迈了两步将小女人搂进怀中。
“看,他们和好了,这简直就是热恋中嘛。”卡翠娜一脸的羡慕。
费卡伦邪气地吹了一个口哨:“差不多得了,这可是公共场所啊。”
这一刻,周恒筑把扰人的哥们当成了救星,因为叶子抛出来的问题自己无法做出回答。
“注意安全,跟着卡翠娜,晚点见。”松开双臂,不再看营叶一眼,转身进入车内。
站在原地的叶子久久没有动,车开走了,卡翠娜才走过来,将简便装的精华递给她。
“擦一下吧,哭起来可不漂亮。”
突然握紧女人的手:“卡翠娜,他会不会有危险?”
女人愣住,这话哪里像是周恒筑的女人能说出口的呢:“叶子,你不了解他吗?难道这么多年他都在对你隐瞒身份不成?”
营叶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不,他或许从没有对我隐藏过什么,一直都是我在逃避,从没有去设身处地的走近他,他的世界我只是徘徊在门口。”
“亲爱的,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聊。”卡翠娜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擦干了眼泪,营叶摇头:“不是有正事要做嘛,带我去吧,方才餐桌上我听得出来,你不方便出面的,告诉我怎么做,我一定竭尽所能。”
她是怎么了,好像换了一个人,可也的确时间紧迫,此刻也不是听故事的时间,还是办正事要紧。
凌晨一点,狂风暴雨席卷码头,忽明忽暗的灯光更突显深夜的寒意。
矗立在码头顶端的一抹身影显得格格不入,这样的鬼天气绝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红色风衣的带子摇曳在风中,黑色的高跟鞋衬出女人白皙的脚踝,昼夜温差的强流让女人的高跟鞋在寂静的码头奏起了旋律。
“叶子,有示警灯了。”耳机里传来卡翠娜的声音。
拿起望远镜,营叶看到了三长一短的灯光,深吸一口气:“收到,货在哪艘船上?还没有消息吗?”
卡翠娜真的很愧疚,这次的交易层层都是走安保,对方是个狠角色,可以自由出入这条水运多年,从没听过他的货有被吞的时候,虽然安全,可对于初次的交易,冒险方可是我们,只能铤而走险。
这也是选择营叶这个生面孔的原因,卡翠娜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对于初次做这种事的叶子来讲才会处之泰然。
“叶子,我跟你交个底,货到底在哪艘船上我也不清楚,前方驶来的三艘里其中之一我可以肯定。”
站了这么久,营叶已经有了这个认知,头顶的这把伞对于这样的狂风暴雨根本没有一点儿用。
“叶子,你怕吗?若是害怕我让人顶替你。”卡翠娜有些担忧,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怕?没有,营叶浅笑:“你相信吗?我现在不但没有怕的感觉,还有一丝兴奋。”
另一头喝水的卡翠娜喷了出来,兴奋?开什么玩笑:“理由呢?”
真的需要理由吗?可能是:“这一刻,我才靠近了他,这样带有风险的事情,我也能尝到,或许这就是并肩吧。”
如果她在这里,卡翠娜真的很想敬她一杯,收回下午那句他是不是周恒筑女人的那句话。
大船靠岸,营叶将吹乱的头发往下放,虽然是入耳式的耳机,却还是觉得不安。
五个黑衣男子从船上下来,目光都定格在红衣女子身上,上下的打量,陌生的东方面孔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首的男子语气很冲的询问,丝毫没有将娇小的女人放在眼里。
张嘴就是法语,营叶抱歉的道:“对不起,英文交流吧,我是北纬家族的代表,这是凭证。”将男人给的族徽拿出来,并没有上前。
营叶觉得贸然上前会让对方觉得有压迫感,当然,分明他们带给自己的,果然是奏效了,一个男人走过来接过徽章看了又看。
“老鹰,是真的。”
为首的老鹰走过来,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你是大族长的女人吗?”
别承认三个字从耳边传来,可营叶笑了:“睡了就是的话,那就是吧。”
哈哈大笑,男人放下手:“有意思,怎么称呼?”
“crystal,老鹰大叔。”营叶觉得这是个尊称,还刻意颔首表示友好。
男人摘下帽子,说我老?刚过三十五的生日:“在这个国度,无论男女,都不惧怕老去,优雅绅士的老去是一种光荣。”
“受教了,您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我可以让我的人出来取货了吗?”耳边卡翠娜一直催促,对于自己这么暴露身份已经处于抓狂的状态。
老鹰笑道:“开箱验货。”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迹象,雨珠打在东方女人的脸上别有一番风味。
看到女人拿出手机,老鹰一把夺过:“急什么,喝一杯红酒也不迟。”
“我吃过了不能喝酒的感冒药,所以很抱歉。”营叶可不想这么喝下去,虽然刚开瓶。
老鹰冷哼:“看来你们北纬家族没有诚意,既然如此,今日就不交货了。”
“瞧您说的,我这不喝酒,您就不交货,可是耍老小孩儿的脾气。”营叶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真的按照卡翠娜的指示说他们违约,只会激怒他。
况且他一直笑脸盈盈,明显就是心情好想玩一玩,绝不是真心不想给货。
老鹰身后的四个人起哄,真是有趣的女人,敢说他们的老鹰是老小孩,真是不想活了。
“你有种,告诉大叔,你多大了?”老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营叶耸肩:“至少比您年轻,看得出来,您一言九鼎,我喝了,你一定交货,对吗?”
“自然的。”老鹰将高脚杯递给女人。
拿过杯子,营叶并没有直接喝:“喝了这杯酒,我就直接进医院了,如果第二天我的boss告诉我您没有履行承诺交货,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听了这话的卡翠娜真是想一头撞死,她怎么不听话,非要跟老鹰较劲,真是天真,谁不知道道上的老鹰是个狠角色,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怎么舍得牙尖嘴利的美人一命呜呼,喝吧。”
营叶举杯:“帅气的大叔,初次见面,这杯敬您,合作愉快。”
好勇气,老鹰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