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停歇,处理完公事的周恒筑不由纳闷,眼睛看向窗外,都已经黑成这样她还没有来,真是好样的,自己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怕她来得早,跟员工一起下班,那时雨在最大的时候开回来,怕她心急,看来人家真的是不领情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耐性也用光了,原本今晚也没打算在这里住,儿子还等自己回去陪他洗澡呢,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出门。
远光灯冲自己眨着眼睛,周恒筑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腰后,车子驶进,各种合理的怀疑,这个时间知道自己行踪的只有她。
车窗下降,薛焱的头伸出窗外:“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周恒筑看到是薛焱,马上就明白了,在电话不是挺能说的嘛,这会儿是怎么了,怕自己把她吃了不成?带着自己的情人来示威吗?
“对不起,路不是很熟,你住的地方也太偏了。”营叶让薛焱不要去的太早,在预计的正好时间,可没想到小雨,两个人在车上因为孩子的争论吵了起来,就导致男人将车开差了一个路口,还是单行线,只能一直往前开。
不过此刻,营叶很感谢这次争吵,因为当把问题摊开来讲,去阐述自己的观点,相互辩驳,就如同在一起很久了,很自然因为一些小问题吵嘴,吵到后来两个人沉默,就想起了爸妈在的时候,过了一辈子都会有磕磕绊绊的时候。
平日里跟薛焱出去,两个人讨论的问题莫过于旅行中的点滴,他也不是个计较的男人,自己有时也大大咧咧的,都不会去计较,可这次不一样了,两个人真的为了一件事费心。
薛焱的那句话挑起了自己的火:够了叶子,你要孩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会尽可能帮你实现,但你要记住,温特和他爸爸周恒筑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她们不能分开,你是不是就从了?
“来这就是跟我说对不起的吗?”周恒筑冰冷地嗓音质问,因不满刚毅的脸颊没有一丝柔和。
他的话打断了营叶的游离:“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吧。”
薛焱听到我们二字,心里舒服多了,无奈的看了一眼女人,以为她是个没脾气温和的小女人,今日算是见识了,也会跟自己吹鼻子瞪眼呢。
原本叶子是不陪同的,但律师打来电话,怕自己被拒之门外,此刻的自己顶多算是她的男朋友?还要多说,人家还没同意。
“距离我约的时间过了四十分钟,你们很闲,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下次谈的时间我会提前通知你,很抱歉,失陪了。”周恒筑礼貌自然地打开自己的车门。
营叶没想到会是如此:“周先生,我们大老远过来,请你给我们十五分钟也好啊,在这谈,可以吗?我知道迟到是我们的错。”
透过后视镜,营叶对追到自己车前的小女人道:“上来吧,你也看到了,我这车可没有后座。”
“好,你稍等,我去跟他说一下。”营叶不想放过机会,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博森不会在这,几日不见小家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必须要尽快见儿子一面。
周恒筑冷哼,这么没地位,还要报备一下,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孩子干嘛,直接管自己要支票多容易,想要儿子夺取更多。
“好吧,你上他的车,我在后面跟着,有任何事我马上就知道,记住,打探一下他现在的妻子是谁,尽可能吧,咱们知道的有限。”薛焱很想下车问问他,没别的车开了。
打开车门,营叶坐进去,裙摆处已经湿了,出门时薛焱让自己必须换上这套裙子,说什么不然某人会觉得找的男友也不过如此。
门刚关上,周恒筑的车如剑一般冲出去,营叶赶忙去抓安全带,他开车还是如此不要命啊。
“营小姐,你看不懂短信内容是吗?”
只允许自己制订规则,就不许别人改变规则吗?营叶笑道:“我是路痴,对这面不熟悉,打车也怕被人坑啊,这似乎与今天的主题没什么关系。”
周恒筑看了看倒车镜,他跟的还挺紧,怕自己把她的女人拐跑吗?最可恶的是身边的女人,一上来就跟自己切入主题。
“说吧,我听着。”虽然这么说,男人却打开了音乐广播。
营叶的心一颤,难道他知道自己要录音?所以用音乐干扰?可怕他怀疑,也不能让他关掉:“你要怎样才肯把博森还给我?”
“他身体流的是我的血液,而且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又不是不能要孩子了,干嘛让博森跟你过去受气,你可以放心,在北纬家,他可以得到最好的一切。”周恒筑觉得自己说的也算掏心窝子的话了,一个女人若是嫁人,还是不带拖油瓶比较好。
说得真好听,营叶却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平和的说完:“咱们有什么区别吗?你不还是有了老婆,博森过去也一样会受气的,我嫁给薛焱,在经济条件下虽然不能跟你比,但一定会让博森接受你所谓的那些好的教育,你觉得我让他浪费时间了,我改就是了。”
老婆?谁告诉她自己结婚了,想起来了,Kuhn的原因吧,周恒筑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我的太太已经完全接受了博森,并且会视如己出,Kuhn出国了,所以博森是她唯一的孩子,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一点儿不痛快。”
“周恒筑,算我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不能夺走他。”营叶每次说完这句话都会后悔,他哪里是那种会心软的人。
男人突然放慢了车速,转头看向女人:“营小姐,你把我弄蒙了,你到底是想打官司还是私了?一会儿跟我剑拔弩张,一会儿又跟我玩亲情牌,怪不得当年把我耍的团团转呢,看来几年不见,道行又见长了,也对,不然怎么会勾搭上薛家的继承人。”
“只要不是你,我勾搭谁都与你无关吧,当年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再提,既然你提起,那我只想说谢谢你当年让我风光过,我牢记在心,你对我的好我记下了,但孩子的事,我希望你高抬贵手。”营叶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一件事,我之所以这么执着,是因为不能在怀孕了,博森是我的一切。
周恒筑诧异地‘啊’了一声:“你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营叶一愣,一般不能再生会因为什么呢,快想快想:“因为生博森的时候,发生了些意外,医生说没有受孕的可能了。”
“为什么生下他?当年骗我好玩吗?叶子,说过不好听的,我不相信你生下他,不是为了从我这得到什么。”周恒筑还处在震惊中,但良好的自制力让自己原本想关心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抛出一句很刻薄的话。
营叶眼圈红了,还能因为什么呢,可有些话现在说出来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我父母双亡,那时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觉得我不该生下他吗?但生下了,真的不代表跟你有关系,我们之间三年前的就结束了,不,是从没有开始过。”
营父营母的脸出现在周恒筑的眼前,心中的愧疚一直不曾忘却,不过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虽然跟周晋邦属于同族,却还是被自己发落在外,此刻恐怕生不如死了。
的确如她所言,周恒筑也觉得很嘲讽,孩子都有了,却从没有正常男女的确定关系,哪怕是床伴都不曾有过,如果是三年前可能还有一些舍不得将她划为哪一类,所以只是笼统的说要她安心上下孩子,不曾有任何承诺。
如今看来,她也的确不需要自己的承诺,她一个人把一切都想了,当年她留下的那封信,自己一个字都忘不了:“营小姐,对于你不能生孩子,我觉得很惋惜,但这不应该成为你要回孩子的理由,你的男友薛先生别的不说,私生子倒是不少,你嫁过去就可以当妈,难道你觉得你会是一个后妈吗?只能对亲生骨肉好。”
“你?好,你说,到底怎样才能把孩子还给我?”营叶真的快被他逼疯了,原来他也在调查薛焱,这个男人真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周恒筑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浅笑:“你别一副我折磨你的样子,你也在折磨我好吗?我想怎样?我能说我不知道吗?”
这似乎是个真心话,走到这一步,好像都不知道该如何进退了,想了想营叶说了一句他一定不会同意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让孩子做选择呢?”
“他才三岁,而且对我不公平,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本来就跟母亲关系好。”周恒筑打车车窗,让空气进来。
后车如影随形,真的让人很不爽,周恒筑想甩掉他:“跟我去一个地方,或许到了那里,我们会有新的答案。”
营叶觉得无所谓,想去哪都可以,只要孩子还我,可他突然换挡:“你至少让我跟他说一声。”
“偏不,我讨厌跟屁虫,有本事他就追上来。”
他的车技赶上赛车手,薛焱会是他的对手吗?别再超车出事,营叶拿出手机,却被男人一把抓过来,顺着靠近自己身侧的窗户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