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柱子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给灶中添了几根柴火,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狗子哥。
可是敏感的孟逍遥还是被惊醒了,干着嗓子问道:“柱子,起这么早干嘛去?”
“狗子哥,你醒了?我得去镇上讨吃的去,看今天能不能碰到好心人,赏点钱好给你买点肉,昨天太晚了,肉卖完了!”柱子也没提昨晚借给孟逍遥的那块碎银。
闻言孟逍遥也翻身起来,伸手抹了把脸,清醒一下说:“今天我和你一起去镇上!”
柱子见他精神好了不少也就没说什么。
早餐两人就煨了半块大饼吃了,又灌了一肚子凉水,就算饱了。本来柱子乃至大部分平民百姓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般就中午和晚上两顿饭。是孟逍遥提出柱子也怕他病没好再饿着,才拿出两人仅存的一个大饼,掰了一半。
填饱了肚子,兄弟二人顺着小路就往镇里走,路过白水河孟逍遥又洗漱一番,早上比昨晚亮堂多了,在河边照着河水,孟逍遥才知道自己有多脏,全身都是污垢,衣衫褴褛,头发散乱。
不过乞丐就的有乞丐的样子,强忍住洗澡的冲动,随手往脸上捧了几下水就算了。
记忆中白水镇并不远,可是两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注1)才到,走的满头大汗的孟逍遥远远就望着白水镇的镇墙,这个镇子商旅较多,为了防范山贼马匪,修建了丈许的土石围墙,上面还有女墙,日夜有乡勇巡视。
越靠近镇子,路上行人就越多,有拖家带口探亲的,也有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进镇售卖的,还有几个猎人挑着野鸡等猎物打算进镇贩卖。
最让孟逍遥新鲜的,还是看到了一群穿着统一短打劲装的汉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就好奇的问柱子:“诶,柱子,那些人你认识吗?”
柱子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啊……不过我知道他们是镇上武馆的弟子!”
孟逍遥刚有些失望,谁知柱子后面就说出来他想知道的,果然是镇上武馆的弟子,和记忆中的一样,镇上武馆弟子很多都是本地人,都是镇子附近的富裕人家子弟,除了刚拜师头一年要住在武馆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家自己练,只需要隔一段时间去武馆让师傅检验解惑即可。
这也算是武林人士了!可算见到江湖中人了。虽说有了系统,但是他连武学的门槛都没摸到呢,更是连江湖都没接触过。
看着那些人意气风发,旁若无人的高声谈笑,他心中也是向往无比。心中对系统的期待也更大了。有了系统我一定比他们强!
心中想着事情,一下就到了镇门口了,门口虽然有乡勇把手,但是并不收取入城税一类的费用,只是盘查外来商旅和行人,对于孟逍遥这些身无长物,一看就毫无威胁的乞丐,连搜查都嫌麻烦,嫌弃的挥挥手就让两人进去了。
一入镇门,一股喧闹的声浪扑面而来,一看就让孟逍遥感受到了古代文明的繁华,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路旁招牌幌子连绵不绝。路旁还零散的摆着一些摊位,卖什么的都有。
孟逍遥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弄的柱子挠头不已,不明白狗子哥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他不知道,孟逍遥还真是第一次来,虽然有狗子的记忆,但是看“电影”和身临其境差别还是很大的。
在柱子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镇子中央的街口,白水镇傍水而建,整体呈长方形,镇中就一条主街道,贯穿东西,在中间的岸边,有一座小码头,是往来船只停泊歇息的地方,从码头也有一条较短的大路连接到主街道,两条街的相交之处有那么一块空地,方便往来货车马匹通行,这里就是白水镇最热闹的地方,两人从前乞讨就都是在这,运气好往往能要到几文钱改善伙食。
到了街口,柱子熟门熟路的来到两人常要犯的地方,就跪下了,打算开始‘工作’了,孟逍遥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狗子哥,咋了?这地没人占着,你看地上没有摆石子!”说着指了指还算干净的街面。
这摆石子,是乞丐们的潜规则,乞讨要饭也难免有个三急,上个厕、喝口水,怕被人占了好地段就会在地上摆上几个石头围起来,就相当于占位了,一般来说就不会被人占了去,当然这个规矩也就他们这样的小乞丐才遵守,那些成年的乞丐往往成群结队,当然是靠拳头说话了,哪还守什么规矩。
这柱子就是以为孟逍遥怕占了人家位置挨揍,两人往日可没少吃苦头,只见孟逍遥摆了摆手道:“今天我们不要饭了!”
“可是不要饭,咱们吃啥呀!”柱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跟哥走,今天保证让你吃上肉包子!”说着就往码头方向去了,柱子挠挠后脑一脸疑惑的跟着走。
两人来到码头,码头也没有多大,一次就能停下十来条小船,大船只能靠小船接驳,但是这码头可是热闹无比,有光上身,一身疙瘩肉的挑夫、苦力,也有四处招呼的牙人、伙计孟逍遥放眼一看,这码头少不得有几千人了!这就更有信心赚到钱了,想我堂堂一个穿越者,怎么能靠乞讨过日子呢!
然后就带着柱子四处游荡,寻找挣钱的机会,这码头上只要勤快总能挣到钱,只是两人之前思维僵化不懂变通而已,没一会功夫孟逍遥就看到好些能挣钱的活计。
卖苦力,就是帮船家、行商搬运货物,一般是按担算,从船上卸货到码头货仓,一担子就有一文钱,要是卸货的多,再勤快点,一天也能赚几十文,可是孟逍遥哥俩不过是四十五岁的未成年,还严重的营养不良,使出吃奶的劲也挑不了几担,商家还得嫌弃你手脚慢。
还可以做牙人,也就是跑腿帮闲帮商人联系下买家、租个仓库、招揽些苦力之类的活,但是这个没有一些人脉也干不了,何况两人衣衫褴褛,也没有商人看的上。
看了许多,都不太适合,眼看就要中午了,两人午饭还没着落呢,柱子忍不住说道:“狗子哥,要不我还是去要饭吧,你就好好逛逛码头”
这柱子还以为孟逍遥是病没好利落,不想吃要饭的苦头,在这偷懒呢,虽说还有一块碎银子(他还不知道,碎银子被系统吞了),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孟逍遥听柱子这么说,心里也明白他的想法,但是真让他去跪着要饭,他真过不了心里那关!与其乞讨,不如卖艺!至少是凭本事吃饭,本来他脸皮薄不打算走这条路,现在看来不这样是行不通了。
“走,哥带你去赚钱!”说着,就领着柱子往码头边上的茶棚里走去。
不管是行商走贩,还是苦力挑夫,顶着太阳干活总得要休息一下,这码头边的茶棚就是最好的去处,一来离得近,二来便宜,穷的如苦力门就花上一文钱买上一壶茶水,解渴又消暑,再花点小钱还能来点花、腰果之类的小菜。富裕的就如那过往船主商人,买上一壶浊酒,切上几两肉片,也能偷的半日清闲。
来到茶棚外面,孟逍遥在柱子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然后在柱子惊疑的眼神中走进了茶棚,刚一进去店伙计就过来赶人了:“去去去~小乞儿不要上这来讨饭!这是茶棚没有剩饭剩菜给你!”
孟逍遥也不生气,摆出笑脸拱了拱手道:“伙计大哥,您别急,我今天不是来要饭的!”
“不要饭你来干嘛,赶紧走,别打扰了我的客人!”伙计一脸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伙计!人家都说不是来要饭的,你就别赶人走了,这秋老虎的天,热死人!你让人家进来躲躲凉快,都是苦命人何必这么计较呢!”正当孟逍遥要说话的时候,旁边桌上一位光着膀子苦力大半的大叔帮着说话了。
这大叔看着四五十岁,头发白了不少,但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那精气神不比小伙子差,桌边还倚着一根竹子做的扁担,桌上放着一壶茶,正喝着呢,见孟逍遥年纪小,身材瘦弱,这才不忍出声帮腔。
见客人这么说,伙计也不好在赶人了,神色不奈的继续招呼客人去了,孟逍遥对大叔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孩子渴了吧,来!喝碗茶水解解渴!”苦力大叔摆摆手,又端起一碗茶水递到他面前。
孟逍遥也没有推迟,端过来一口气喝了,然后把玩放到桌上,对苦力大叔拜了一拜道:“大叔,今日一水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
这句话说的铿将有力,让人感觉的出绝非戏言,在这嘈杂的茶棚之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苦力大叔见不少人看着,脸色有些发红连忙摆摆手说:“都是小事、小事”说完还招呼孟逍遥坐坐。
孟逍遥婉拒了大叔的邀请,来到茶棚正中间,啪~啪~啪!用力的拍了三下手掌(别想歪了),茶棚中几十号客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霎时间整个茶棚竟然安静了下来。
被几十号人围观,孟逍遥心里也有点发虚了,但是看着在外面张望着的柱子,孟逍遥咬牙定了心神,双手抱拳朝四周拜了拜,大声道:“诸位大哥大姐,乡亲父老,只因小弟家中遭了灾,父母双亡,只剩下我与弟弟二人流落至此,我兄弟二人,年幼无知,无亲无故,吃穿没了着落;往日里和家父学了些手艺,今日在此献丑!希望各位多多包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弟在此拜谢各位了!”说完又对着四方各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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