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乔温伦看到他脚尖转动，还不及他转身，就立刻缩在窗下。
"你的同事似乎都很能干啊，他们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那个人转回身，再次盯着卢妮娜，"琳达，你听好了，如果昊天落到警察手里，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即便是少根汗毛，我都不会再放过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叫你从你现在那栋楼里滚出去，从哪来回哪去。"他顿了顿，挑起卢妮娜的下巴，说道：“不过现在的你好像不是那么值钱了吧。哈哈哈。”癫狂似的笑着看着卢妮娜。
"林，人我会交给你，"卢妮娜终于开口了，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伤透了心，"有消息我也会提前通知你。你还要什么？"
"害怕了，是吗？"那人再次凑近卢妮娜，露出了笑容，声音亲昵却充满恫吓，"那你就主动点，快把昊天给我送回来，做事就要像你在床~上惯常那样，不要只享受，"他盯着卢妮娜看了半晌，唰的站起身，向门走去，"你最好能够办到，不要让我再来找你。再需要你做什么，我到时会告诉你。"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本十多人的屋子里只剩下卢妮娜了，她坐在半明半暗的灯影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眨眼的工夫，楼下传来汽车离开的声音，乔温伦知道别墅里那些来者不善的人，都已经缩进门前那一溜汽车离开了。
"乔温伦，"乔温伦听见房间里的招呼，"你进来吧。"
乔温伦跨过窗台，来到了卢妮娜的面前，注视着刚刚那部戏里的女主角。
卢妮娜努力微笑抬头看过去，想为刚才的事做出解释，可是却迎上一张冰锋般的脸。
"你在做交易？！"乔温伦冷冷的质问着，就像坐在他对面的就是穷凶极恶的犯人。
卢妮娜看见乔温伦决绝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一时无语。
"你知不知道凯文是怎么死的？！"那是前天，为了萧昊天在几个重点街区作了地毯搜查，结果遇到炸弹埋伏，死了一个警察。
"我他~妈~的最恨的就是叛徒！"乔温伦"啪"的一拳砸在桌上，目光愤怒又伤心，一瞬间，他想起了那张照片，那张卢妮娜和林清绝的少爷见面的照片。
"你跟林氏的林清绝有什么关系？"林清绝，提到这个名字，蓝正业的死，一个个同事的死，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这个名字有可怕的联系，"你还出卖过谁？！"
"......"听到这个名字，卢妮娜吃惊地看着他，再次愣住，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警察。"乔温伦如梦初醒，"你是他们的人......你说过多少谎？！他说的是事实吗？！"他愤怒的质问卢妮娜。
"什么？"
"你就那么怕从你的位子上离开？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乔温伦伤心欲绝，这个女人真的伤透了他。
"乔温伦，从我进了那个门，我就没指望过会太太平平的从那栋楼离开！"卢妮娜斩钉截铁，"还有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我从21层掉下去，一定不是我自己跳的！"
"那就是事实了？！"乔温伦的目光冷若寒冰。
"......"卢妮娜一下子呆住，摇摇头"你可以怀疑我的过去、朋友、能力，但乔温伦，我是有原则的，也有底线......"
"原则？！底线？！"乔温伦听见这话，不由轻蔑的笑出来，"你有底线？！卢妮娜，你可以伪装、说谎，每天坐在那里发号施令，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没法说谎，"乔温伦的目光愤怒中夹杂着轻蔑。
"琳达，用这个名字才是真的你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他~妈~的有个什么样的底线，你就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英雄救美是你接近我的方式，一块吃饭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和怜惜，让我被你迷惑，对不对？你把我当什么？工具？还是在这个无聊地方的情感调剂品？啊！？你以前就是工具，现在还是工具。"
卢妮娜还激动地想解释下去，听到这话，像被噎住一样，呆在那里，看着乔温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过去好像也真的是那样的，一个被送来送去的工具，勾引，上床，然后出卖。
"妈的！"乔温伦转身离去，丢下卢妮娜一个人坐在那里。
第二天清晨，乔温伦醒来，卢妮娜的房间敞着门，早已人去屋空。
床边，电子日历"啪"的一声又翻开了新的一天，提醒着乔温伦这个特别的日子：13日，星期四。
下午3:00，连环杀手案将在A市法庭开庭。
乔温伦皱皱眉，抓起睡衣走进了洗手间，惊醒了床~上的另一个人，他微微一动，睁开了一双柔和但警觉的大眼睛，看了看身边。
在他周围，凌~乱的床~上，乱糟糟的衣服，满地的酒瓶，都说明了昨天的激烈战况，额，拼酒大战的状况。
镜子前，乔温伦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蓝黑的西装、一尘不染的衬衫，卷曲的头发，高高的额头，挺括的鼻梁、深邃坚定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自己啊！
三年了，一切即将作出结论，所有的仇怨也可以化为乌有，也许这场噩梦就会划上句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更加坚定，竖起衣领，刚要回身抓领带，一双手已经环上了脖子，给他系上了领带，扭转头，柏梦晴正注视着他，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梦晴，谢谢！"乔温伦点点头，昨天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柏梦晴约他一块喝酒，幸好，他还有个朋友。
"走吧！"说完，他不顾背后注视的目光，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事实上，他很庆幸昨天柏梦晴约他喝酒的电话，一夜的放纵与肆意的大吼大叫的情感发泄，让他暂时忘了今天将要面对的一切。
清晨的空气，透彻清冽，才刚过8点，单位楼下的警车已经穿梭忙碌。
乔温伦的车刚拐过来，忽然一辆车飞快斜刺里穿出，一下子切在他的车头前。
"妈的！"乔温伦骂出来，那车里人已经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急切的向他的车奔来。
开车的是卢妮娜。
卢妮娜开车一向沉稳，今天却一反常态，不等车停稳就已经奔到乔温伦车前，"呼"地拉开了车门："乔温伦，我打了一早晨电话，你手机座机全都打不通！"她声音严厉，神情冷峻，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
在转头的时候她才看见旁边坐位上的柏梦晴，没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接着说下去，"他越狱了！"
什么？！
"今天早晨六点，从监狱出来途中，"卢妮娜点点头，"我给你加派了两个人手，这几天作你的助手，9点钟18层会议室参加紧急会！"她指指腕上的表，目光凛冽，"你现在就可以上来，不，马上上来！"接着乒的关上车门，转身奔回自己车里。
乔温伦再抬头看去，卢妮娜的车已经跟上前面局长的车，驶向地库，原来她的自愈能力这样强。
每一个看起来强大的人其实心里都是千疮百孔，这是在多年后乔温伦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