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子又来了精神,“什么时候才算到了时候?”
半仙沉了沉,“要等一个人。”
我立即问:“什么人?”
“一个能降住大槐树的人!”
这不是废话嘛,我赶紧对半仙说:“你再进去算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
他回我,“我就是个半仙,这个算不到。只有等他来了,才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
我和大才子还不愿离开,这个结果不能让我们满意。
半仙突然狐疑地看着我,眼中发出一丝光亮,他问:“村长,你昨天是怎么从大槐树手里逃出来的?”
我问:“怎么了?”
他深沉地说到:“昨天的事我昨晚已经演算出来,不能说全部知晓,也是知其十之八九。我唯一搞不懂的是昨天的情况十分凶险,你是怎么脱身的。就算换成我,恐怕我也脱不了身。”
我心想你也太菜了吧?嘴里告诉他:“我找到萝卜头后,把缠住萝卜头的树根用力扳开。就在我带着萝卜头往上游的时候,那树根想来缠我的腿,被我一脚踹了下去。”
半仙将信将疑地问:“只是这样?”
我点点头。
他转着眼珠子,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狼哥天生奇力,不凡之身,你算没丢他的脸,只一脚把那阴物害人的利爪给伤了。”他的话是说我昨天一脚把大槐树树根伤了,不过是他演算出来的,不知信得信不得。
狼哥就是我爸,见半仙如此夸他,我忙追问:“半仙叔,我爸是啥不凡之身?”
他很快否认了,“你爸若有不凡之身,怎能这么早去世,我随口一说的。”
我没在意,大才子突然问:“小莲怎么样了?”
半仙叹了一声:“她怎么样也与你无关了。”
两个人看起来挺忧伤的,我不大懂他们在聊什么。
“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儿子?”大才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抑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神深邃,看起来很痛苦。这时,我推测出小莲是他的漂亮老婆,小才子的妈妈。
“我早跟你说过,你俩不在同一世界,叫你莫念她。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半仙斥责。
“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儿子?”他更重的吼道。
“大才子”半仙并没怪他,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事不是小莲搞出来的。临近清明,她夜夜哭,想见小才子。树精使了法把小才子骗去,它想让小才子在那边陪小莲。”
大才子呸了一声,“这树精一日不除,我心一日不安。半仙,我求求你用禁术把那个能毁掉树精的人找出来,我愿意折我的阳寿。”
这些话听得我目瞪口呆,鬼神这块我没接触过,也是不大信的。他们突然把话题说得这么深入,我有点消化不了。
“村长,你怎么了?脸色煞白。”
他们终于注意到我,我想我的状态是不大好吧?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讨论。”,连我自己也能听出来声音不大对。
大才子问:“村长你这不是被吓的吧?”
半仙嘀咕着:“不能啊。”
大才子问半仙,“什么不能?”
半仙转而看向我,“村长,把你的生辰报给我,我给你算算。”
我推卸道:“不用了,我没多大事,就是头一回听到比较玄乎的事,很惊讶,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大才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道:“村长,你还是把生辰八字报出来,让半仙给你算算。”
我说:“我就知道生日。”
半仙说:“生日报给我就行。”
我把生日说了,半仙再次走进黑布了。
大才子看我的眼神很古怪,我轻声跟他说:“我真没事。”
他摇头表示不信,轻声回我:“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还是在半仙家,我肯定吓得撒腿跑走了。”
我问:“有那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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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我:“给你面镜子照照就知道了。”
我被他说的不敢动,自己都被他吓到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半仙终于撩开黑布出来,他眼神有些复杂,却不急不躁地对我们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我和大才子面面相觑,都觉得挺奇怪的。这个地方算安静,算隐蔽的吧,也不会有人进来,为什么要换地点。
半仙的话是命令,不是征求意见,说完后,自己带头走了出去。
我和大才子默默跟上。
半仙老婆在门口给我们放风,见我们3人都走出来,上前问:“怎么样了?”
半仙说:“你尽管放心,这事能办!”这是迄今为止,我听他说过最坚定的一句话。
半仙老婆高兴,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半仙不高兴地看着他老婆:“妇道人家,不该管的事还是少问。”
半仙老婆不再说话,很自觉走开了。
刚从那屋出来的时候,我腿虚得不行,走路轻飘飘的,脑袋也恍惚。走出半仙家大门,立刻就不同了,脚踩得很实,头脑也清醒了,就好像一阵风把身边的雾气吹散。
我问:“半仙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学堂。”
学堂很久没用过,没人打扫,灰尘大得很,而且稍微偏远一点。我说:“去我家也行的,我妈肯定不在家,她回得也晚。”
“去你家不行。”半仙没多说别的。
大才子也说:“去我家也行。”
“去你家更不行。”半仙仍然没有多说半句。
我是村长,身上有学堂的钥匙。我们进入学堂,开启电灯。偌大个学堂,就3个人挺冷清的。
孤冷的灯,风从门缝和天井上空吹进来,我听到唔鸣的声音。村子里流传下来一件事,说是这个学堂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和尚的头,只有头没有身子,被不少时运低的人看到过。
我虽然不怕,但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大晚上带人来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半仙了。
我们3人围着一块坐下,大才子第一个开口,“半仙叔,你刚和婶婶说除掉大槐树的事能办?”
半仙点点头,“那个人我等到了,也知道了。”
我咧着嘴,笑嘻嘻地问道:“那个人不会是我吧?”他本来还说对付不了,给我算了一算,出来就说事情能办了,所以我才有这样的猜想。
“对!村长,就是你!”他直盯盯地看着我,很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