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陈了事情,又上了奏折,成庆帝拿了折子看了一遍,就先搁下,转而看着江夏道:“此事朕已知晓,会尽快交付京城府衙,配合防疫院办理。”
江夏拱手致谢,就听成庆帝放松下来,笑着道:“正值午饭时分,江爱卿不如留下来用饭吧!”
这话就是客气了。不过,能够得到皇上的客气,江夏也算为数不多的一个。
她恭敬一礼,婉拒道:“多谢皇上厚爱,微臣就不妨碍皇上与娘娘和小殿下共享天伦了。微臣告退。”
从宫里出来,离着四喜楼倒是不远了,江夏略略有些心动,却终究没去。她吩咐马车,一路往刘水生和小妹曾经住的小宅子里去了。
那边,也曾经作为安置和教导昆仑奴的所在,如今,那边的昆仑奴已经被送往各处四喜楼,院子却没有空置,反而进一步扩大了几倍,将周边一些民房高价收购过来,维修改造,成了东西三路五进的格局。
江夏来到此处,也非心血来潮,只因为,今日有一位故友,刚刚进京,被她安置在了此处。
此人与徐家郑家渊源皆深,在江夏面前,更是一直以学生自居,就是三岔镇济生堂的坐堂郎中,赵一鸣。
在门前下了车,江夏展目四望。
原来这宅子就临近巷口,如今往两侧扩了之后,自然就扩到了大街上。原来在胡同里的小如意门,也改造扩宽了不少,临街的厢房推倒改造,如今成了一溜儿十多间的沿街门面房。与其他临街铺面不同,这里的门面房只有两个入口,一个朝着大街,另一个则更应该称其为后门,朝着院子开着,从那个门过去,很轻松就是一条甬路串联的三个独立院子,每个院子里的正房、厢房、倒座都经过了改造维修,一律白墙青瓦,门窗洁净,窗户中间都镶了玻璃的美人眼……
打眼一看,这院子整齐是整齐了,却多少与平常居住的院子有些不同。
若走进屋里去,则会发现更多的不同。不管正房还是厢房、倒座中,都没有正常的家居摆设,只有柜子、床和凳子。一间屋子里至少摆着两张床,每张床配着柜子、衣架、桌子和凳子,一间屋子中间有帘子,拉出来,就能将两张床的位置隔离开来,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江夏抬脚走进大门,得了信儿的赵一鸣拿着帕子擦着嘴,匆匆走出来迎接:“师傅怎地亲自过来,学生正想着吃过饭,就过府拜见。”
江夏本来负着一只手,听了这话,再看赵一鸣那诚恐诚惶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哎,赵先生,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边说着边忍了笑,江夏笑着摆摆手,止住想要开口的赵一鸣,道,“赵先生,我还是原来的江夏娘,你再这样拘着,我可就要转身走了。我受不了这个!”
赵一鸣讪讪一笑,拱拱手应了,侧身引着江夏往里边去。
从大门里进去,靠近大街的东路成了对外营业的诊室、药铺和病房。中路则是手术室、治疗室和教学室,其中,教学室兼着书房。再往里的西路,则成了宿舍、厨房和仓房等后勤所在。
而这些还是明面上的,在中路往后,最里边的一个套院的正房是教师休息室,江夏也给自己留了一间。外人不知道的,从这一间屋子进去,还有个隐蔽的后门,走进去,就是另外一家宅子的后院。这里是江夏给自己置办的一个院子,不大,只有三进,外边看着简单干净,却多少有点儿陈旧。走进去,里边的陈设却都是极好的。她在徐家安歇小零碎收拾起来,暗地里都被她搬到了这边来。
而这个院子的安防也绝对一流,里边与南芜东英类似身手的丫头婆子,就足有十多人。就连开在另一条街上的大门上,看大门的一对老夫妻,当初顾青茗送过来时,也特特叮嘱了江夏,好生看待,不能怠慢了。
结果,江夏让他们自己选屋子,人家一眼就看中了门房,于是,就成了这宅子的看门人。江夏不知其姓名,那面容和善,看不出丝毫异样的老者自称林生,江夏就称他们为林叔、林婶儿。
江夏此时随了赵一鸣一起来到西路的餐厅。
因为人手未到位,这边只有赵一鸣和他带着的两个小厮在用饭。
江夏到了,小厮们赶紧带着吃了一半的饭菜下去。东英则看着江夏落座上了茶,就即刻去了厨房。
她们主仆没有用饭,路上却买了些熟食,东英拎了到厨房略作加热、收拾,装了盘就先送上来。
连带着热好的菜送上来的还有热水,江夏洗了手,就与赵一鸣面对面坐了,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赵一鸣说起济生堂的发展。
有了江夏留下的方子,济生堂如今不但闻名临清,就是济南、德州几府的人,也多有慕名过来求医看病的,仅仅坐堂郎中就发展成了五个,其他抓药的、炮药的等等伙计,更是加了几十人,规模一日无两。
这一次,若不是又郑氏生病的因由,赵一鸣想离开进京还不得脱身呢!
看赵一鸣说起这些来,渐渐去了拘束,表情说话都放松下来,江夏也越发欢喜愉快起来。
两个人叙了一会别情,江夏就说起这一处正在筹备的医馆!
在她的心里,她更想直接开办一所医学院,教导有志学医的孩子学习知识、医术,只不过,单纯的医学院不说单纯的投入没有盈利,单单形式上就很容易受到人攻讦。于是,她不得不采取迂回之策,开办了一个大型的医馆。
她这个医馆与别处不同的,就是设有住院部和手术室。最初,她只想着主要接诊外伤手术,之后渐渐打下基础之后,再开展开腹、开胸等大型手术。当然了,以后有了条件,她更希望能够开展更精细更复杂更先进的手术,这也算是她的奋斗目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