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陆爱娇差点没丢掉手里端着的菜盘子。
果然。
“大姐你果然知道。你还说我们处的比别人家的姐妹都好,可是这么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瞒着我,一丝儿的口风都不露?”夏媛控诉地看着陆爱娇。
我问的不是这个好吧!
陆爱娇干笑地看着夏媛,尴尬的把手里的菜盘放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夏媛,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不是,这不是......我其实心里是想告诉你们的。”
“我知道,就是老辈人的那个约定是不是?”夏媛叹了口气过去拉陆爱娇的手,“大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实诚了。老辈人即使有约定但是有没把话说死了,说不许下一辈的子孙说出来?”
陆爱娇一下子傻眼了,“这倒是没有。”
“那就对了。既然没有你怎么不能说呢?你大了爱国好几岁,当年的事难道是别人告诉你的?这么多年下来,爸妈那边心里能好受吗?就是爱国,他跟我说,他小时候心里就不止一次的渴望自己其实是二房的孩子。”
夏媛眼睛都红了,把对陆二伯和陆二伯娘的称呼也改了。
“爱国他真的这么说过?”陆爱娇看着夏媛点头,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都怪我,都怪我没早想到这一层。我那时候其实已经记事了,弟弟忽然就被抱到三婶手里变成堂弟,家里爸妈一个整天的叹气,一个整天的哭,三婶抱着弟弟死都不肯轻易撒手,我偷偷跑去想看都看不见。后来又被告诫不能说出去。”
陆爱娇抹了一把眼泪,自责万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大姐......”夏媛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忍住没把陆爱国的养母陆三婶当年的所作所为说出来。逝者已矣,况且,就是要说也要先问过陆爱国的意思?
她的眼泪也跟串珠一样掉下来,两人抱头哭了半天又想起大家马上就要回来吃饭,于是按耐住想相互倾诉的想法,赶紧先把动手弄中午饭饭菜。
大家回来跨进门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夏媛和陆爱娇两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
石头和陆芸心知肚明,谢江和吴坦却不知就里。
既然事情已经揭开了,也不需要再隐瞒了,谢江和吴坦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都面面大吃一惊,吴坦还好,谢江心里却是忍不住暗喜。
下午,夏媛和陆爱娇没心思干别的,在客厅的沙发上说了一下午的话。当晚,陆爱娇就给陆二伯和陆二伯娘去了一封信。
陆爱娇的信件到达榆树村的时候,陆爱国已经带着林卫盛和张铭,在开车返回海城的半路上了。
陆爱兵倒是也想跟着去,最终被劝服留在厂房那边帮忙。
厂房那里正在如荼如火的开着工,陆爱梅和张彩帮着一群人煮饭煮菜。陆爱梅的公公谢老四腿不好,就帮着看两个孩子。谢长根和陆爱兵就跟着那里需要就往哪里出力,或是干些跑腿的活计。
陆爱国带回来的三轮自行车试过,骑在往返谢家村和榆树村,甚至是去乡里的路上都好用的很。当然这几处路上通畅,也跟他们几个在试骑的时候自己带上工具,把有障碍物的地方都清理过一遍的缘故。
经过这几天的苦想,陆爱国又跟陆二伯商议了几回,决定回海城就先去申请开店铺以及摆摊点的执照。即使暗地里开工厂、作坊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是咱们也得做个好公民对不?
而且赚了钱怎么能不想着反馈社会呢?
陆爱国决定等手续都补齐全了,起码得先去学校、孤儿院捐献一份爱心,捐点课桌、书本、玩具和钱再慰问下教职员工,给点福利难道不应该?
还有负责他们辖区的居委会、派出所、工商那些......平时接受了人家这么久的关心,自家如今成了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起码逢年过节得上门表示表示感谢吧......
想通了的陆爱国心里的重负终于放下了大半。
“爱娇来信说什么了?”陆二伯娘一边喂鸡,一边问正在看大女儿来信的陆二伯笑着问,“该不会也说的夏媛怀孕的事情吧?”
陆二伯娘看陆二伯没应声就自顾自的接下去继续说。
“想不到夏媛这么快就有了,现在是一月份。两个月了,算下时间大概会在夏天那会生。夏天虽然热一些,但是总比大冬天的强。年后爱娇就回来了,家里家外的活不少呢。要不到时候过完年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帮忙如何?”
“还有今年咱们家得多养点鸡,猪也得多养一只,你在家就辛苦一点。现在开始隔段时间收了鸡蛋也别拿供销社去换钱换东西了,攒到数就全部给我捎到海城去。”
陆二伯娘说到这停顿了下,又想想,到底怕累到陆二伯了,“这么多活,就你一个人还得顾着村里。别真把你给累坏了。如今你年纪也大了,人不能不服老。要不咱们地就别种了,看看谁能种就让别人种,咱们也不多要应该会有人愿意,或者先问问大房那边,你看这样行不行?”
陆二伯娘说了半天话,鸡也喂完了,就没见陆二伯回答她,这情形可少见。她不禁有点诧异的去看他,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陆二伯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愣神,很显然是没注意到她说的话。
陆二伯娘心里一跳赶紧过去摇晃他,“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爱娇信里写什么了?”
“爱国、夏媛他们知道了。”陆二伯这才有点反应过来,情绪低落地看着陆二伯娘很轻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陆二伯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这个死丫头,怎么出去几天连她的嘴巴都变得不牢靠了?”
“不怪爱娇,是夏媛问她的。石头和小芸听见村里有人嘀咕,就诈了卫盛的话。”陆二伯喃喃地道,“知道了也好。”
陆二伯娘一把抓过陆二伯手里的信件很快地看下去,信写的很短,就一页纸。看完了她也跟着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颤着声音问,“完了。老头子,你说爱国心里会怎么想?他是不是怪上咱们了?是了,他肯定是怪上咱们了。要不为啥这次回来他就装的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陆二伯娘越想越恐惧,一下子哭出声来,“老头子,咱们该怎么办?我一想到爱国要在心里怨恨上咱们了,我这心里就跟千刀万剐一样。以后他再不肯理咱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