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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月下饮酒(1 / 1)

“嗤——”左羽用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油灯,火焰蹿起,漆黑的屋内顿时多了一缕淡黄色的光芒,昏黄色的火焰在黑夜中跳动,显得温馨而神秘。

左羽深深地注视着火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凝视火焰,只是这种柔和的光线让他很舒服,好似回到了父母的怀抱。

“羽儿,不用练功那么刻苦,你爹出去了,快来,娘给你做了吃的。”灯火中,一个慈祥的妇女正对着自己笑。

“母亲!”左羽双眼泪水涌出,他想伸手去抓住火焰中母亲的双手,但是他知道这是幻境,他若这样做了,一定会打破这一切。

“娘,好男儿应该刻苦练习,等我长大了,要杀敌,成不世之功!”一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传来。

火焰中,年少的左羽举着大石墩,正艰难的在院中踱步,汗水如雨滴般落下,砸在地上。

“何其乐也!”左羽双眼湿润,凝视火焰,“我保证,不会让玄石村悲剧再现!还世人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火焰中的母亲好似读懂了左羽心中所想,竟朝着左羽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左羽急忙擦了擦眼泪,再看时,一簇火苗在欢乐的跳动,母亲早已消失不见。

“谁啊?”左羽问道。

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我,你住的还习惯不?”

左羽听出来是上官月菡的声音,便拉开房门“月菡,你怎么过来了?”

刚拉开房门,左羽就楞在了原地。月下,一身白袍的上官月菡,好似仙子一般,站在他门前。一头长发如瀑布般飞泄而下。清风拂过上官月菡的长发,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左羽心中泛起一丝心绪,他不知道这种心绪代表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

上官月菡对左羽摆摆手“哎,你什么反应?”

左羽这才清醒过来“月下美人,看呆了,看呆了。”

上官月菡一笑,却仿佛令月光都此刻暗淡下来,左羽眼中,天地间,全部被这个笑容比下去。

上官月菡噗嗤一声,竟是笑出声来“你平时不也是个呆子?”

左羽甩甩头,他要让自己清醒一下“我平时怎么就是呆子了?”

上官月菡手扶在门框上“客人来了,站在门口聊天的,也只有呆子才做的出来。”

左羽哈哈大笑“失礼失礼,快请进来。”

上官月菡走进屋内,打量了一番“嗯,还行,挺干净的。只是屋里有点暗了,为什么不多点几个油灯?”

左羽闻言急忙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几盏油灯“你看我,都忘了这回事,这不习惯了黑暗嘛。”

上官月菡翻了翻白眼“堂堂白袍左羽,一身正气,怎得习惯了黑暗。”

左羽搬过凳子,请上官月菡坐下,上官月菡摇头“我不坐了,跟我出去走走吧。”

左羽看着上官月菡的脸庞,只见那精致的脸庞下,是一丝淡淡的忧伤。

“月菡,你怎么了?”左羽关心地问道。

上官月菡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难受,想找你陪我去外边聊聊天。”

左羽立刻答应,并吹灭了油灯。

月光如水,泼洒在地面上,上官月菡和左羽在月下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一处山溪旁。

“今晚的月光,很美。”上官月菡站在小溪边,怔怔地望着溪面上月亮的倒影。

“很美。”左羽应道。

上官月菡坐在溪边,竟是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陪我喝酒”上官月菡注视着左羽。

左羽点头“我当奉陪。”

杯酒交错,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喝光了那壶酒。四周一片虫鸣。月亮也偷偷地爬到了半空,只是不论月亮看起来离二人多远,那月光还是照出来上官月菡因喝酒而变得红彤彤的脸庞。

上官月菡看着月亮“左羽,你可知,我们上官家族?”

左羽摇头“恕我愚昧,从未听说过。”

上官月菡望着明月,“上官家族、皇甫家族、风族、林族并称仙界四大家族。”

左羽眼睛瞪得老大“仙界四大家族?!”

上官月菡点点头,“仙界四大家族都派有人在下界驻扎。”上官月菡见左羽表情不对,便说道“不是监视,而是有特殊任务,他们要传达进入仙界的路途。”

“进入仙界的路途?”

“对。有修士到达神婴境后期时,他们就会出面,告诉他们去仙界的路。”

“也就是说,皇甫昊前辈是皇甫家族派往下界的人?”

上官月菡点点头“嗯,我祖父是上官家族派下来的。”

左羽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那你为何在下界?”

上官月菡神情木然“我祖父在下界之前,我父亲战死了。”

左羽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月菡抬头看着明月,“没事,这么多年了。只是仙界的战争在我下界时已经暂停,不知为何姜太公和皇甫昊前辈那日忽然找来,看二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仙界出事了。”

左羽道“仙界为何一直有战争?”

上官月菡突然眼角流出泪来“左羽,你永远不会知道,仙界有多残酷,但是,你必须去,为了世人。”

左羽道“我肯定会去的,任何人修行的最终目的,都是进入仙界。”

上官月菡摇摇头“等你进入仙界,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今晚看着天空的明月,忽然就想起了父亲,我还记得他战死的情形。”

左羽沉默,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保持倾听。

上官月菡看着明月,只是明月却好似习惯了被人注视习惯了,没有因为左羽和上官月菡的注视而变得羞涩。

“数万人,黑压压的数不清,围在父亲驻守的城池周围。而父亲驻守的城池,只有五百兵士,只不过仙界的兵士,都是仙。”

“整整一个月,数万人攻一个五百人的小城,攻了一个月,在我们赶到时,只看见到处是血的城墙,以及数不清的尸体。”

“城墙上,站着一个浴血的中年人,他手执大旗,大旗上全是血,就连旗杆也被染成血色。他的一条腿已经断掉,支撑在大旗上。‘哈哈!’他仰天大笑。那个中年人,就是我父亲。”

左羽拍拍上官月菡的肩膀,因为这时候上官月菡说话都已经都点哽咽了。

上官月菡啜泣着,继续说道“父亲大吼一声‘坚守一个月,我,守住了!’说罢,就被黑压压的敌人冲上城墙,瞬间不见了踪影,只剩那杆残破的大旗,在夕阳下迎风飘扬。”

说到此刻,上官月菡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情绪,大哭起来。

左羽将上官月菡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但是直觉告诉他,此时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胜过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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