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殊……”叶子枫长嘘了一口气。
顿了顿,才神情落寞的说道:“殊殊,三四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说不上短,我们叶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所以,同学聚会呢,我还是不去了。”
傅凌殊恍然,这一瞬间倒是有点怪怨自己的鲁莽了。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突然摔了下来,怕大家笑话,所以不想去,是吗?”
叶子枫怔了一下,心里像是有毛毛虫爬过,痒痒的,也有些刺痛。她的脸上尽量保持平静,用厚厚的无坚不摧的情绪包裹着那颗瘦弱不堪的心,只为了维持那一颗瘦弱不堪的自尊心。
她想摇头,极不想承认,但,最终她的嘴还是选择了诚实:“算是吧!”
“大家不会笑话你的。”傅凌殊开口,却被叶子枫厉声打断了:“人之本性啊,他们就是再怎么好也免不了流言蜚语的。”
傅凌殊显然不太高兴:“他们爱怎么说让他们怎么说去,你要是介意这些的话,那那些出现负面新闻的明星还不活了吗?”
傅凌殊恼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叶子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
傅凌殊回去的时候淋淋漓漓的下起了雨,夏天本是多雨的季节,尤其是京都,占据了天时地利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希望之雨一连会下好几场,她出来的时候没打伞,又值大半夜,行人少的可怜,车辆也是稀稀疏疏的。
尽管傅凌殊打了车,但还是被老天毫不留情的淋了个落汤,陆家大宅山上附近都是深深地像沼泽异样的泥土,傅凌殊的脚好几次险些陷进去没出来。
幸好,冷风一把将她给拽了出来,天边闪电划过天际,阴森的可怕。冷风开了院子里的灯,这诡异的气氛这才好了些。
俩人的脸色都有些惨白,大概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
傅凌殊的头顶便响起了那严厉的抱怨声:“小姐,我说你,大下雨的,三更半夜你跑什么跑?现在湿了也是活该。”
傅凌殊本来已经湿成了落汤鸡,心情糟糕透了,尽管冷风怕她摔倒才拽着她的手臂的,但还是被她狠狠的甩开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丫头,老不知好歹。”冷风一边抱怨一边跟在后面。
傅凌殊怒气冲冲的扭过头:“你才死老头。”
“行行行,淋死你活该。”冷风恼羞成怒。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有否认,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个中年大叔被陆笑笑和傅凌殊给折磨成死老头了,他本该是阳刚正好的有血性男人,却偏偏做了照顾俩个丫头起居的下人。
“你再说——”傅凌殊本来已经拖着泥谢上了台阶。
但冷风的话实在令人愤怒。
她“腾”的一下转过了身子愤怒的瞪视着他,冷风到底是个男人,看傅凌殊较真了,这才妥协。
但这一次换傅凌殊不依不饶了,嘴里叨叨着:“死老头,老不死的,活该娶不过媳妇,活该没人嫁给你。”
冷风的脸如此时的天空一般顿时乌云密布了,傅凌殊丝毫没有发现男人变了的脸色,反而说的更起劲儿了:“一个大男人,成天无所事事的,不是去做事业,却来死死看守者俩个小姑娘,幸好你没娶妻,要不然……谁跟了你,不被你气死也得被你给而死。”
男人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眸光浮过一丝异样,似乎正在隐忍着巨大的痛处“殊“殊殊——”一道严厉的声音扬了起来。
傅凌殊的话这才蓦然止住,看着男人变了的脸色她这才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转过了身子,冲着门口的来人扑了过去。
“你还没睡呢?”她俩只沾满了泥的手臂搂着他结实的腰,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如一只吃到鱼的小猫。
男人却不似她这边幸福轻松,院子里有些寒气逼人,毕竟是下雨天,灯光照射到他的脸上更显冷冽了。他的下巴紧紧绷着,垂下眼帘看着怀里湿漉漉的人儿。
但是她湿漉漉的衣服连累了他干净的灰色衬衫,渐渐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傅凌殊抬了头,头发湿漉漉的,而且很乱,她冲着他,小脸露出了淘气而又顽皮的笑。
“去哪儿了?”男人皱着眉,淡淡的问了句。
傅凌殊的语气软软的,像是小猫在撒娇:“嗯……我去找大嫂要同学录了”
“那也用不着大半夜要吧?”
傅凌殊推开他走进了屋子:“时间不多了,我得尽快找。”她知道,男人是不会问,也没有兴趣问她这同学录到底有什么用的。
陆峻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傅凌殊,因为她确实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大半夜出门是常有的事情。
傅凌殊换了拖鞋,见陆峻走进来连忙拽着他:“峻,下周我们要举行同学聚会了,我带你吧?”
“不去!”陆峻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傅凌殊顿时横眉立目了:“什么呀?我带我男朋友去见我朋友同学,不行吗?”
陆峻皱了皱眉:“先去把衣服换了。”
傅凌殊不乐意了,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闷闷不乐的嘟起嘴:“不换!”
陆峻没再说话,优雅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迷离了那张峻帅的脸。
傅凌殊大踏步上前就将他手中的烟夺了过来:“你去还是不去?”
她威胁十足的瞪视着他。
他懒懒的将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随着沙发的塌陷,俩只手又支撑到后脑扫。
冷眸淡淡的扫过她愤怒的小脸,淡淡的说道:“我去做什么?”
傅凌殊差点因为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的吐血,下一秒就蹿到他的身上,骑大马一样骑着,掐着他的脖颈:“你是我男朋友,你说你去做什么?还有,你不是过几天还有个酒会吗?不准找其他女伴。”
他没理会身上压来的重力,依旧面无表情:“带我去,意义在哪儿?”
傅凌殊倒是说的直接:“那……不是我们班的那些女妖精老在我面前嘚瑟么?什么这个比我强,那个那儿比我强。”
陆峻哭笑不得,唇角勾了勾:“所以,我成了你向他们炫耀的东西?”
“哪有。”傅凌殊嘟哝,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已经开始幻想到时候同学聚会的场景了。
如果她带着男朋友出现的话,他高大帅气,而且还那么狂野有男性气势。
就如莎士比亚说过,女人天生就是弱者。
大概正因为女人是弱者,所以她们才会喜欢威猛如英雄一样的男人吧。
像陆峻这种类型的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眼中的香饽饽,常常,有女人为了争夺男人而争的头破血流。
班里那些女同学,上学那会儿她们就嘲笑自己假小子,如果带陆峻去的话,到时她们一定会羡慕死。
傅凌殊嘴角被抹了一下她这才回神,却见陆峻的手指摁在她的唇角边,男人戏谑的说了句:“口水都流出来了。”
“少来——”傅凌殊推开他。
陆峻陷入了沉默,他似乎真的不爱说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少言寡语的,每次无缘无故的就陷入了沉默了。
俩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掐着傅凌殊的腰抱离他的大腿,从茶几上又拿起了烟。
“喂——”傅凌殊急的团团转。
“真把我当男朋友看待?”陆峻突然出口,但是这话却问的莫名其妙。
傅凌殊柔弱敏感的心底蹿过一丝不安:“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说着怕他反悔似得冲过去夺过他手中热燃烧了半截的烟,在烟灰缸里拧灭。
“我说你,是不是非得白纸黑字写下,然后摁个手印才不会出尔反尔。”大概和陆峻这种奸商类的社会人士打交道,每一件事情都得留下铁一般的证据,他们才能心服口服。
陆峻依然沉默,黑眸深邃的宛若深不见底的海水一般,静静地凝视着她满是认真痴迷的小脸,然后掀起了沙发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