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汪扬明在听到消息的瞬间, 就陡然懵住了。
那些脑子比车轴还轴的钉子户竟然同意了?就提了云铮的名字,就同意了?
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现实版的天方夜谭,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 汪扬明才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 继续仔细追问。
“你确定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就只要负责人是云铮, 就愿意搬走?”
“呃……还是有的。”对面的属下倒是很理解他的震惊。毕竟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的反应, 并没有比汪扬明好太多。不, 他甚至比汪扬明还要夸张。毕竟像汪扬明这样的领导, 他们也只是听说那里的钉子户很麻烦, 但是像他们这些跑腿的, 是真正见识过哪些钉子户的麻烦的。
之前任你说破了大天就一句“我不走”,这样的情况都是比较好的, 更有甚者, 一两句说不好,被那些疯老头子打了几拐杖的, 也大有人在。
至于那边的年轻人, 也同样油盐不进。看着语气客气,可角度都刁钻的紧。掐着上面不允许强制拆迁的命令当令箭,任由他们怎么利诱, 都不松口、
就这么一帮可以说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了,在听到云铮的名字时, 竟然瞬间就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非但表示支持云铮的工作, 并且就只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云铮亲自到场来谈,就全都好说。
“只要云铮去,就可以?”汪扬明再次不敢置信的追问。
“对!只要云铮本人去,他们就搬。”
“……”汪扬明彻底无语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这帮人给故意戏耍了。
之前燕京圈子里涉及房地产的世家,全都在他们身上遭了挤兑,最后云铮就刷了个名字,就轻松通过了。这不是搞笑是什么?难不成这一村子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是云铮的脑残粉来着?
这特么怕不是在逗他!汪扬明靠在椅子上,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而与此同时,燕京圈子里的其他人,却并不像汪扬明这么悲愤。他们在震惊过后,其中有不少,干脆就直接笑了出来。
“不行了!我就知道有什么不成的事碰上了云铮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刷了名字就能过,你们谁信?”
“哈哈哈,我是服气了。之前他们说顾宴费劲心机叼回家里一个宝贝,我还觉得夸张了点,就算是云家正统,也不过还是个少年,哪里就能那么神了。现在看,可不还真是个宝贝。要不顾家把云铮看得那么死。我不管你们了,这次这块地,我想参一脚。”
“别想了,没戏。你没听说顾家那头,把还在外面的顾唐也叫回来了吗?守着顾家这兄弟四个,还能让你有机会碰到云铮?且看后续发展吧!估计这次顾家也要跟着出风头了。”
“啧啧啧,就是可怜了汪家,他们算计云铮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自己这口锅扔到云铮身上,就会变成锦绣前程。”
圈子里,不少人都认为,云铮接手这块地,未来必然会有很大的造化。而作为和云铮走的最近的顾家,也会连带着变成第一受益人。
毕竟云铮的产业都摆在明面上,虽然摊子大,可却很散。但是顾家,却是真正涉足了房地产的。就看云铮平时里对顾宴的态度,这次肯定是要和他一起联手了。
因此,不少人都很是期待,想要看看他们俩最后会弄出什么令人震惊的结果。
而圈子里的人都在翘首盼望,另外一边的云铮,却打算趁着这个礼拜,拼命恶补一下皮影戏的相关知识。
原因无他,因为云铮发现,这个村子的人,之所以不愿意搬走,其实和现存的一种民间传统手工技艺有关——京城皮影。
皮影戏,老燕京人都叫它“驴皮影”。最早的发源地,的确不是在燕京。可后续有手艺匠人迁移演出,扎根到了燕京,渐渐地,就也融入了燕京的特点,变成了现在风格独特的京城皮影。
可即便如此,别看燕京不大,但京城皮影,却有两个分支,根据当年皮影戏的演出地点划分,先后形成东城、西城两大派别。
而这两派的分别也很有趣了,西派没有底本,影戏人都着古装;东派有底本,旦角用时装,所以后来以东派为影戏的主流。
可偏偏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曾经风靡一时的东派,竟然在传承过程中,渐渐消亡了。现在留存下来的,只有西派,燕京里的路家班,就是西派最大的传承流派之一。
毕竟,现在真正有耐心去学京城皮影的人,已经非常的少了,即便是看似鼎盛的路家班里,也依旧有许多复杂的技巧濒临失传。
至于这个村子,如果云铮系统里的百科全书,对东派皮影的记载没有错误的话,那这些人,就很有可能是东派皮影留存下来的最后的印记。
至于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要么就是这项技艺已经彻底失传,他们只能空守着这个村子,不愿意离开。要么,就是和当初的打铁花一样,虽然已经是濒临消失的民间技艺,可却因为过于小众,而不能引起社会的重视,所以最后只能期盼用这种模式来引起众人的注意。
至于云铮之前之所以让人去查看建筑,其实主要也是为了印证自己的一个猜测。
说来有缘,云家祖辈和东派皮影还真有些关系。东派皮影兴盛于道光年间,消失在民**阀割据的时代。那时候,东派皮影的最后一位班主,和云家当时的家主交好。战乱开始前,云家家主曾经劝他一起离开燕京,但是那位班主不愿,最后云家家主说,小隐于龙尾,方有重见天日时。
当时,云铮在翻到百科全书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神奇,但是那时候时间太紧,龙尾两个字又很模糊,再加上燕京是云戎的地盘,所以云铮就暂时把东派皮影这件事放下了。
结果后来,事情一直太多,就压到脑后了。还是那天顾宴提起来,云铮才又重新想起这一茬。
根据百科全书的记载,东派皮影一脉有自己特殊的标志。而房檐和窗户,就是这些标志能够体现之处。
所以云铮那天,才会叫人特意去观察,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果不其然,他的猜测没错,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支东派皮影的传人,是不是太给面子了点,不过就听了他的名字,竟然就这么直接的同意了。
一时间,倒是让云铮不由自主的感慨,自家祖上是不是光环太耀眼,总让他有种江湖遍地是迷弟的感觉。
可顾宴听完了云铮的感叹,也跟着叹了口气。顾宴觉得,云铮偶尔也太呆了。云家祖辈的光环是不小,可云铮自己分明早就是全网皆粉丝了。一想到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云铮。顾宴心里就生出一种迷之危机感。
伸手把云铮搂住,顾宴忍不住在他耳边蹭了蹭。
“怎么?你也要学那小狗变奶猫了?”云铮反手揉了顾宴的头发一把,侧过脸和他对视。唇角的笑意,根本就收敛不住。
越相处时间长,云铮就越能发现顾宴这两个人格之间的共通点。
就比如眼前这只看似成熟的大猫,偶尔也会忍不住做出和那只小奶狗一样的举措。只不过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外在性格要更加成熟的缘故。所以很多时候,占有欲会就被无限放大,显得极其强势。但实际上,根本就是纸老虎。
至于那只小奶狗,偶尔也会露出成熟的眼神,尤其是在看云铮的时候,那种因为过于纵容的宠溺,就会化成甜死人的听话乖巧,分分钟让云铮喜欢的不行。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同一个灵魂,也都是云铮的心头好。没办法,顾宴这个人,估计这辈子,都得死死霸在他心里,想撵都撵不走。
这么想着,云铮亲了顾宴的侧脸。看到他依旧沉默,眯着眼心不在焉的模样,就忍不住和他额头相抵,审问了起来。
“琢磨什么呢?想的这么专心。”
“在想你。”顾宴回神,低低的回应了一句。
在云铮面前,顾宴的话语永远都是这么直接,毫不保留。
而云铮被这样的眼神一直注视,也有点抵抗不住。干脆伸手挡住了顾宴的眼睛。
没办法,这大猫看人的眼神太撩了。本来就长得好看的不行,又总是这么故意戳他心里的萌点。
“你在想我什么?”云铮强行转移话题。
“想你每天这么忙,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和我一起过一天。”
“……”所以这是醋了?对于小奶狗的日常一醋,云铮一向习以为常,可这只大猫醋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忍不住追问道:“现在还不是天天在一起?你想我怎么闲下来和你一起过?”
“我想……”比往日都更加撩人的嗓音,在云铮耳边响起。而顾宴语气里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也几乎烧的云铮呼吸困难。
仿佛每一个字,都狠狠击在云铮的心尖,顾宴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锁链,将云铮整个人,都死死的缠绕在内。
云铮听见他说,“我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
“但是我不能,也不敢。因为对于我来说,你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话,就有些低落。顾宴抱着云铮的手,也更紧了些。
顾宴觉得,自己太过贪婪。可只要面对云铮,他的贪婪,就是无穷无尽,根本无法遏止。
而云铮和他注视了一会,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顾宴,如果之前我在兴城的时候,你没有找到我,而是在六年后才得到我的消息,但那时候你的身体情况会非常糟糕。你会怎么做?”
“我会偷偷护着你,然后不让你发现。”
“那云家呢?”
“……”顾宴沉思了一会,然后回答:“我觉得,我应该也会想出具体法子,把云家料理好了,然后送到你的手上。”
“所以就不打算和我见面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你太好骗。”顾宴低头,把下颌抵在云铮的肩膀上,声音格外低落:“如果你认为我对你有恩,又知道我心悦你,即便不喜欢我,也会迁就。就像现在,从一开始,就都是我故意算计,用你最不能拒绝的样子接近你,又在你危机的时候救过你。分明是自己的妄想,但是依旧意图强行把你绑在身边。而即便如此,你也接受了。所以,如果我活不长久,却还要主动认识,不管我死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都会因为我的死难过。”
“可云铮,我不希望你伤心。”
“……”顾宴的话,让云铮一时间哑口无言。
其实顾宴说的这些,云铮之前就有过猜想。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毕竟,不管是十八岁的顾宴,还是未来二十几岁的顾宴,他们始终都是同一个灵魂,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思考的模式,也依旧都是同一个。
云铮心里五味陈杂,酸涩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直到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主动示意这只神色复杂的大猫抱抱自己。
“顾宴,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其实,我不是对谁都这么纵容。你是个例外。”
“陆然……”点到为止的念出这个名字,顾宴看着云铮的眼神,格外执拗。
现在的他,倒是有点像那只死心眼的小奶狗了。
云铮不知道,顾宴的心思,一直藏的很深。虽然他们的之间的相处总是十分甜蜜,可实际上,不管是哪个顾宴心里都有心结。之前顾宴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云铮和陆然的相处模式。包括后来的闵情、雅琪、还有原久。
云铮素来喜欢精致漂亮又听话的人。所以顾宴一直努力让自己成为这样的存在,希望云铮能更喜欢他一些。可时间久了,他也会怀疑,甚至会脑补,如果未来,有比他更合云铮眼缘的人出现,那是不是现在云铮对他的所有在意,就会都转嫁给别人?
顾宴的心,始终都很不安。但他却不敢说,很怕说完了以后,会得到别的答案。
“你啊!”察觉到顾宴的内心想法,云铮也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他是喜欢漂亮的东西,但欣赏和爱,却是两层意思。而且在和顾宴确定关系以后,云铮自己也十分注意和他人相处之间的距离。
更何况,或许他第一眼看见顾宴的时候,的确会因为顾宴的俊美而晃了眼,可能够发展到现在,却已经不是一个容貌能够解决的了。要不然,陆然处处模仿顾宴,把云铮哄得团团转,可为什么上一世一直到最后,云铮也只能把陆然当成亲弟弟?并没有发展出别的心思。
而且顾宴自己都说,全世界,他最爱他。那么如果云铮错过了,以后还哪里会遇见像顾宴这么好的人?
可这些话,云铮却有些说不出口。在表达感情方面,云铮虽然也很直白,但太过私密的心情,却不如顾宴更加放得开。
所以最后,他抬起头,认真的在顾宴的唇边落下了一个吻,并且告白到:“顾宴,我喜欢你。不关其他,只是因为你是顾宴。”
“……”温润的气息落在耳侧,而面前云铮专注的视线,也能够将他现在的心情尽数体现。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告白,可蕴藏的情谊,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顾宴过往的疑惑和不安,尽数抚平。
“谢谢你。”小心翼翼的把云铮抱在怀里,顾宴像是解开了一个什么巨大的心结一样,笑的温柔至极。
他俊美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总是自带妖孽恣意的神色也完全褪去,只剩下一味的深情。耀眼的不得了。
云铮无奈的再度抬起手,将顾宴的眼挡住,以免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沉溺其中。可即便如此,这一幕情景,也依旧牢牢的印在他的心里。云铮甚至觉得,纵使在过去几十年,恐怕也依旧难以磨灭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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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顾宴在解开了心结之后,和云铮的相处,也少了些许小心翼翼,变得更加亲昵。可即便如此,凡事都以云铮为主,已经成为了他根本不可能改掉的习惯。所以总的来说,只是变得更加安心,不会患得患失了而已。
可云铮却因为顾宴的这份心思,而更加心疼他。宠起人来,也就越来越没有个下限。
最后,就连顾谦都无奈了,私下里说了顾宴一句:“你差不多就得了。”
然而顾宴却笑着摇摇头:“你不懂,云铮就喜欢我这样。”
“……”顾谦被他这一句话,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喘不上来。
可随后,顾宴就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工作。丝毫没有把他被刺激到的模样放在眼里。
而正巧路过的顾瑀看见这一幕也同样十分无奈,转头问身边的云铮,“云小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云铮也跟着笑了,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扬声喊了一声“顾宴”。接着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看他穿上。才留下一句“他什么样我都喜欢”,接着就牵着自家听到情话后,就红了耳朵的小奶狗走了。
至于被糊了一脸狗粮的顾瑀和顾谦,心里除了空虚,就只剩下了迷茫。并且觉得,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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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发生的小插曲,不过是生活中的小小调剂。而平时填满云铮日常的,更多的还是工作和学习。
之前云铮和京郊那头约好了,会亲自过去谈。而这个周六,就是他们事先敲定的时间。
燕京很大,从顾家开车去京郊,即便是同城,也需要两个多小时。而这一次,陪云铮一起去的,不止有顾宴,还有那个只在顾老爷子书房见过一次的顾唐。
对于顾唐,云铮始终都有些好奇。他能感觉到,顾唐对自己和顾宴也十分关心,而且这份关心不仅不比顾谦他们少,反而要更多,甚至还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愧疚。
但是顾唐话很少,就像现在,即便坐在同一个车里,一路上,他也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可偏偏顾宴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的意思,云铮和他又不熟,就越发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算了,慢慢来吧。毕竟还不熟悉。云铮这么想着,就把顾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转头和顾宴商议起一会和京郊那块地的村民见面的事情。
虽然之前,云铮对这块地的规划大致有了设想,但他还是不能确定,这些东派皮影的最后传承者,到底愿不愿意采纳他的具体提议。而且一些细节,他也需要和顾宴在最后串一遍。
云铮知道自己的弱点,虽然他因为百科全书和两辈子的记忆,在一些特别的手段上,要比别人更游刃有余一些。但说到实际操作这一块,其实还是顾宴更加老练。
而坐在前面的顾唐,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其实云铮不知道,顾唐不是故意对他冷漠,是因为歉意太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当初顾宴和云铮被绑架,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始作俑者。而顾宴和云铮丢的那天,又是顾唐在带他们俩人玩。顾唐一直觉得,如果那天中午,自己没有睡着,云铮和顾宴就也不会被绑走。毕竟父亲在大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来做这种事。
可如今,遗憾已经发生,并且无法挽回。而一面是弟弟,一面是父亲,于顾唐来说,夹在中间,也根本无法取舍。所以,在顾宴被找回来以后,顾唐也就跟着出国了。至于这次回来,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顾宴的身体。
云铮之前和顾谦说过顾宴的身体问题,并且在回到顾家后,还让顾宴又去做了一次全身的细致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比以前好一些,但照比一般人,还是弱了一点。
因此,顾谦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就干脆把顾唐叫了回来。让他看看,能不能帮着云铮就近给顾宴调理。毕竟,外面找的大夫在厉害,也不如自家人靠谱。
但是今天,顾唐之所以跟着去,倒不是因为担心顾宴的身体,而是另有原因。想到后备箱里放着的基础检查设备。顾唐不得不感叹一声云铮和顾宴的心思。
凡事都想的这么面面俱到,怪不得能把其他人做不到的事,都信手拈来。
一路无话,等到云铮和顾宴到京郊的时候,正好是中午。而面前映入眼帘的场景,也十分出乎云铮和顾宴的意料。
和之前的那些传言大相径庭。面前的这个村子,其实远远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落魄陈旧,甚至是肮脏。反而十分干净,处处透着一股子老燕京胡同里的悠闲惬意。
尤其是现在,正巧是春天的时候。就看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着石榴和香椿。
有身体健康的大爷或者阿姨,拿着手里的杆子,将香醇嫩芽打落下来,回头中午切碎了在打上几个鸡蛋,就是一道鲜美可口的佳肴。
云铮和顾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同样的想法。云铮唇角的笑意,就变得更深了一些。他觉得,似乎自己之前的想法,还能在进一步。
而后面,和村里代表的谈话,也再次印证了云铮的计划。
果不其然,就像云铮之前猜想的那样,这个村子里的人,其实就是当年京城皮影东派的最后传承者。然而比较可惜的是,现在的他们,虽然还保留着当年东派皮影的一些粗浅的技巧和过去制作皮影的方式,但实际上,真正核心的技艺,却已经彻底失传了。
用村长的话说,东派皮影,是他们的根,也是他们祖辈最后心心念念的那么点东西。即便是当初的战乱都熬了过来,没有把这些老物件丢弃。现在日子好了,就更不能在他们手里失传。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可以试试,但是具体最后能否找回传承,其实还都要看东派皮影人自己的努力。”
“多谢了。”村长握着云铮的手,颤抖着嗓音和他道谢。
而云铮点点头,看着面前这群平均年龄都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心里也有点隐隐发烫。都说匠人执着,之前他带队去拍摄纪录片的时候,就已经深有感触。可现在,面对这个几近失传的技艺的最后传承者们,那种不忘本的感动,就变得更深。
不过谋事在人,只要传承还在,人心还在,云铮相信,这些古老的技艺,就一定能够找回,并且延续。
他这么想着,告别了村子里的人,准备往回返。
这次谈话又让云铮的心里,多了许多新的想法。只是这些想法还不够成熟,如果真的做出来,后续投资也不会很小,所以他要和顾宴再仔细商量、策划。
不过即便如此,有些前期的准备,却已经可以开始了。
给今天跟着的摄影师打了个电话,云铮让人将今天拍到的照片整理一下,发到云家的官方微薄。与此同时,他也打开自己的微薄,跟着一并转发。
而随着云铮这条微薄一出,那些照片里呈现出来的古朴而又栩栩如生的情景,再次在微薄上,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