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飞扬已弃船上岸,冲着田荣道:“田公子好高明的计策。”
田荣双眸微眯:“什么意思?”
“我探望希夫人时,她告诉我一件事,我想你一定没告诉蕊儿。”
田荣如坠云雾:“我不吃你说什么?”易蕊已转头看向古飞扬:“我师父说什么?”
古飞扬本打算一直隐瞒着,可又怕她受到田荣蛊惑,便道:“据查探,向希将军射毒箭的根本不是羌人,而是轻歌门的死士。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红豆,我说的可对?”
田荣明了,这定是他那位睚眦必报的母亲的杰作,自己无辜躺着中枪。
古飞扬又道:“希将军痛失爱妻,要寻找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蓝莲花,这才出凤岭,也因此背上叛国罪名。得知他母亲被关押,又跑回来,可不知为何不知所踪。”
易蕊只觉得手脚冰凉,她不可置信的望向田荣,一字一句道:“你们杀了红豆?”田荣好无辜,自己根本没插手这件事,却摊上了一份罪名。他已无法辩解。
易蕊取出银针又要刺,古飞扬却拦住她:“这种人自有恶报。”
易蕊固执的望向田荣:“难道一只雪鸢就要搭上红豆的性命?”
她眼中泪花闪烁,那是伤心红豆。田荣心也被这泪滴蚀的酸涩不堪。耳畔又传来易蕊的质问:“那么我呢?她这么重视你,我和你走得这么近,她是不是要杀死我才甘心?”
田荣心一紧,就要给她承诺,她却不给他机会,又抛出一句扎心窝的话:“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再见到你。”说完拂袖转身。
古飞扬紧随其后。下小船,坐进古飞扬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见易蕊泪流满面。知道她此刻还在为红豆伤心,也就由着她。
易蕊想到了和红豆初识,哽咽许久才说道:“那次我和师父在一条河边救了一个姑娘,当时她要跳河,说情郎负了她。师父劝她,老天既然赐予了生命,就应该好好珍惜。
她比我大几岁,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于是母亲教她研习厨艺药理,她学得很认真。最后和师哥相爱,没想到她终究红颜薄命。她入门比我迟,我总要她叫我师姐,她也真的叫了。可现在,她的生命消失了,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十几。”易蕊已泣不成声。
古飞扬适时将胳膊伸向她后颈,让她靠着舒服些。泪如连绵的雨,直到马车停下,她仍泪如泉涌。
古飞扬道:“照这样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坏了,到时候可怎么见师父?”易蕊想师父定然比自己更难过,便止住悲伤。
又听古飞扬柔声道:“这里是我的一处别苑,今晚就在此处歇歇脚。况且此地离京城不远,我去打点一下,可能需要几天,你就在此安心住着。”
“这次幸亏你!”易蕊真诚的说。可那话语里也有着明显的疏离。
院子虽不大,但布置素净雅致。易蕊坐不住,便在这小小院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兰草小径,走过回廊,隔着镂空的石壁望过去,又是一个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