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阳从厨房冲去了书房,看到儿子一脸乌青的趴在书桌上,脸就歪倒在田字格本子上面。
“别打了,有什么用,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出门前煤气阀怎么都没有关?”
罗静静道:“不可能,我关好了的,你说会不会有人闯进来,将煤气阀门打开,制造煤气意外泄露的假像呢?啊?”
见白东阳没有及时回答,罗静静又道:“都怪你,非得拉我去买什么衣服,否则静静怎么可能出事。”
白东阳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不过出去两个小时,小区门口还有保安,入内也要门禁卡,谁会这么大胆,唉,要把平时还好,偏生的你农民思想,为了省那么点电,开空调总不让开窗,现在好了,将儿子开成了这样,你最好祈祷儿子平安无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两夫妻竟然就这么相互抱怨了起来。
罗静静哭吼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他是我的儿子,怀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大的,我比你更痛。”
白东阳不再支声,任罗静静痛骂自残。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终于听到救护车微弱的声音夹杂在一大片喧嚣中由远及近,如果车不是被从乡下进城的侄子借走,他早开车子去医院,一切还真是赶巧了。
为了让儿子早点被救治,他跑进屋里对罗静静道:“帮着我一点,我把俊俊背下楼去,这样快。”
罗静静一边帮忙,一边将白嘉俊往蹲着的白东阳后背上放。
尽管如此,白嘉俊在救护车上经过医生的抢救之后还没有抵达医院,就救治无效死亡,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倒是白嘉俊的那条玩伴狗,居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白东阳痛心不已,没想到儿子的命到头来还熬不过一条狗的命。
白东阳在没有确定儿子生死时,还愿意相信,也许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意外。
但此时他却极其不甘心,完全不愿接受这是一场意外的事实!
他打电话到了公安局,要求刑侦队的人查破他儿子的案子。
结果发现却发现白嘉俊体内有少量的安眠药成分,他们家里从来没有这东西,所以夫妻两断定孩子是他杀,县公安局于是立了案子,并马上展开行动。
白子宣亲自带领局里的人到现场查看,拍照,也找痕迹专家去查验了指纹。
然而,整个家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与那只狗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的指纹。
如果有人潜进白东阳家,这一定是一个老手。
这人不但会开门,还能让白嘉俊服下安眠药,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留下丝毫痕迹。
五天过去了,白子宣带领团队查来查去,也就是知道犯罪凶手整个晚上都在小区内,或者说是小区内的人干的。
他们寻问白东阳,罗静静,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试图挨个排查,从中找出线索。
然而,他们夫妻想了许久,最后只有白东阳想到他与两个住在小区内的人产生过矛盾。
但那不过是因着一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如果不他们一个劲的问,白东阳想,他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两个人不可能因为意见不合,或者被领导说了两句就去犯杀人的死罪。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线索看似就这样断了。
可白东阳决不甘心儿子是自杀,或者儿子之死成为冤案。
因而,他每天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必定要打电话问白子宣案子的进展情况。
白子宣点燃一根,吐出几圈浓密的烟雾后道:“大概就是这样,你先休息一下,理一下思绪,我要小范将我们在犯案现场拍下的照片给你们看看。”
白子宣说完吩咐起来。
戴东杰看完照片后叫上沈心云两人一起去了白东阳的家。
戴东杰走进厨房,按了按打开煤气的阀门,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继而露出豁然开朗的舒展表情。
这煤气阀门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轻轻一扭,几乎不要用力就转开了,只不过不出火苗,一个大胆的猜想顿时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凶手难道是……。
为了证明他的猜想,戴东杰在锅里放了一根香肠,然后去了客厅,让罗静静将白嘉俊的爱犬抱放进厨房。
当狗到了厨房以后,戴东杰走了出去,在门口透过一条缝往里面张望。
他的炯炯有神的目光,密切地注意着那狗的行踪。
戴东杰看到狗身手利索地跳上了灶台。
然后看到,狗很夸张地用鼻子嗅了几嗅,试图用狗抓子去扒开锅盖。
无奈盖子过重,狗尝试几次失败后,无比失望的跳下了灶台,跳下去以后还回望了好多次。
戴东杰推开门让罗静静抱着狗出来后,让她将狗递给了白东阳。
白东阳有些生气,拎着狗的两条腿就往厨房扔,这次狗却没有跳上灶台。
“果然是她,虎毒还不食子,她为什么要杀死亲生儿子?”
戴东杰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还得从白东阳夫妻两人的感情方面着手调查,才判断出到底是意外还是刻意谋杀。
虽说,白嘉俊身子里有安眠药不假,但这也并不能证明罗静静想杀他,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让我儿子睡个好觉,她能安心去逛商场呢?
要隐瞒丈夫做这件事,完全能说得通。
为了不打草惊蛇,戴东杰没有直接问他们夫妻二人,而是先行告别,意欲离开。
白东阳急切地问:“发现新的线索了吗?”
罗静静也红肿着一双泪眼问:“对啊,有线索了吗?”
戴东杰看着一脸悲痛的罗静静愈加不敢乱下论断,只冷冷说了一句:“离真像不远了,你们现在可以处理孩子尸体了。”
沈心云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自己的男人也太不会说话了。
戴东杰与沈心云快出小区门口时,白东阳的侄子白汇远刚停完车回来,他是接到叔叔的电话后急急赶回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堂弟就这么没有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