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候身形尚未落地,地面上长枪已经直刺而来,长枪如林,密密麻麻,薛卿候若是这般直接落下去,不被刺个千疮百孔才怪。只见薛卿候身在半空,左手突然探出,浑然不顾枪刃锋利,握住一柄长枪,用力掼下,而握枪的人,如何能够抵抗这千钧之力,顿时双腿筋骨断裂,委顿在地。薛卿候却趁着这瞬间空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在地上,同时长剑横扫,一招“剑荡九霄”,剑光过处,北越士兵被拦腰斩断,其他人等,则是被吓得连连后退,空出了一个方圆丈许的空地,薛卿候站在中央,怒视天璇。
“天璇,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薛卿候道。
“哼哼,说此话者,当有本事才行。”天璇说道。
“薛某就算是拼却性命,今日要让你留命于此。”薛卿候道。
“多说无益,拳脚之上,见真章。”天璇说道。
“薛某在此,下场来吧,你和我一对一的单挑。”薛卿候道。
“激将之法,实在太过小儿科,行军打仗,岂能如此逞匹夫之勇,众将士,杀。”天璇说道。
“杀”字一出,刀枪如林,齐齐砍向薛卿候。薛卿候暗叹一声“狡猾”,提剑迎上。其实天璇此举,并非狡猾,不过是利用自身优势而已,行军打仗不同于武林之中,争名夺利,讲究单打独斗,谁的武功高,谁的应变神速,谁就是最后的胜者。但是,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排兵布阵,讲究的谋定而后动,讲究的是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并非能够仅仅依靠武功修为而决定胜负的。若是行军打仗也能用武功直接解决,那么,也就不会又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了。
薛卿候剑若游龙,翩若惊鸿,在刀枪剑林之间飘忽不定,每一剑刺出,都伴随着一声哀嚎,地上便多了一具尸体。顷刻之间,已经有半数人倒在薛卿候冰冷长剑之下。见到此等情况,天璇就算是再镇定,也已经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虚怀若谷了。
只见天璇,纵身一跃,从马背上高高跃起,铁拳凌空击下,直逼薛卿候。薛卿候见状,长剑横扫,逼迫开围攻自己的北越士兵。同时反身一掌击出,只闻“砰”的一声,拳掌相击,余波散去,竟然将围攻薛卿候的北越士兵震退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形,甚至有些人,竟然被震倒在地。
薛卿候,天璇拳掌相交一刻,均是运上十成功力,以内力相拼。
薛卿候脚踏实地,全力运转“八脉玄皇功”,内息如同滔滔江水,翻滚而出,逼向天璇;天璇身形在半空,居高临下,占据地势之利,倒也弥补了内力不足的缺点,二人这般状态,一时之间,胜负难分。而在一旁的北越士兵,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也不敢轻易出手,唯恐误伤天璇。
而在两处战场,鲁宗辉率领的丐帮弟子与荆州兵将,齐心协力,竟然稳住形势,隐隐有反攻之势;而欧阳长风则是另一番境地,由于人数原因,只能全力防守北越军队的围攻,但是麾下弟子却是伤亡不少,连欧阳长风自己,也已经是鲜血染身,多处受伤。
三方局势,顿时陷入僵局。显然能够打破这僵局的,便是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时间飞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内力相博的薛卿候和天璇二人,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就是,天璇终于还是差了一招,终于拼的油尽灯枯,不能坚持,败下阵来。天璇败像一现,薛卿候便挺剑直刺,欲将天璇刺杀于剑下,却是被围攻而来的北越士兵阻挡下来,而天璇也被北越士兵趁机就走,连撤退命令都来不及下达。
北越士兵,见到主帅败走,再无战意,纷纷逃命,四散而去。其他两处战场北越将士,见到自己的同伴四散而逃,心中退意顿生,再也无心恋战,转身奔逃而去。
鲁宗辉,欧阳长风见状,则是率领丐帮弟子,大开杀戒,追逐四处逃散的北越士兵,而薛卿候,刚才的内力相博,也是耗费不少力量,此时,已经有些疲倦,甚至有些头晕眼花,行动不慎敏捷,以剑驻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众人追击片刻,直到再也追不到的时候,方才停下脚步,返回城内。
“薛少侠,你可还好。”欧阳长风见到面色苍白,满脸汗水的薛卿候道。
“无妨,不过是有些疲惫而已,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大伙回城去吧。”欧阳长风道。
是日晚上,荆州城内一片欢歌笑语,这是北越军队自从薛镇山死后,南下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失败,同样也是荆州城多年坚守以来,取得的第一次胜利,无论是刘正明、吴师爷、杜工龄、还是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紫霄道长、以及众多武林人士,以及荆州城内的百姓,将士,均是载歌载舞,笑语不断,在这危机之刻,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只是这样的快乐,究竟还能有几次,或者说他们的生命,究竟还有多少个明天。
“薛少侠,这一番战争,我方虽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守住了荆州城,但我方人员,损失同样不小,而且,北越这次并未出全力,我方已经苦苦支撑,若是那个四王爷率领北越大军,全力攻城,我们不知道有几成胜算啊。”紫云道长,看着城中的欢乐景象说道。
“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今日取胜,实属侥幸,我们还是想一个应对之策为好。”薛卿候嗷。
“老道也正有此意。”紫云道长道。
“不知道紫云道长,有何高见。”不知何时,欧阳长风也已经来了。
“老道的想法是,与其在这里死守,等着敌人来攻,不若主动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紫云道长道。
“如何做法,还请道长明说。”薛卿候道。
“此间,武功最高的要数薛少侠咱们三人了,不如由你我三人,各自率领百十来个武林好手,趁夜突袭北越军营。”紫云道长道。
“恩,方法虽然不错,但是我们三百人对上对方三十万人,恐怕难有活命的机会。”欧阳长风道。
“而且,我曾经去过北越大营,他们防守甚是严禁,我们想要轻松进入,已经十分困难,想要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更是难上加难。”薛卿候道。
“因此,还要与二位在仔细商量才是。”紫云道长道。
“北越军营,依山而建,地势相对低位,或许我们可以引长江之水,水淹七军,倒是能够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打击。”薛卿候道。
“但荆州城也在长江下游,若是决堤放水,岂不是城门起火,殃及池鱼,而且,四王爷肯定也已经想到这一点,对长江周边有所布置,想要瞒过北越士兵的眼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欧阳长风道。
“我也曾想到这一点,不过刚才紫云道长的一席话,倒是让我有了应对之策。”薛卿候道。
“哦,少侠有何高见。”紫云道长道。
“不敢,如同紫云道长所说,我们可以率领武林好手,扰乱北越视线,然后再有人,趁机到长江上游,决堤放水,至于荆州城内的百姓,也只好让他们先避一避了。”薛卿候道。
“恩,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挑选精锐,而且前去决堤的人,千万不可太多,人一多,就容易打草惊蛇引起北越的注意,若是如此,我们几人就是自投罗网了。”欧阳长风道。
“这些事都容易,武当弟子就由老道率领、丐帮由帮主负责,剩下的武林群豪,就交给薛少侠,只是这前去决堤的人,该如何选择呢。”紫云道长道。
“决堤之人,在下倒是有一个人选。”薛卿候道。
“是何人。”欧阳长风紫云道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陆名臣,他本来是相思楼的人,领导能力毋庸置疑。”薛卿候道。
“恩,可以,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的事情了。”紫云道长道。
“晚辈想的是,就在今晚。”薛卿候道。
“今晚,恐怕不是时候,北越军队刚刚大败,防守必然十分严密,布置一定十分周全,我们若是今日前往,岂不是自寻死路。”欧阳长风道。
“晚辈认为,不然,今日北越大败,防守严密自不必说,但同样可以预料的是,四王爷做事必定也十分谨慎,定然有些束手束脚,我们若是正面攻击,他们必定认为我们的主力都在正面,从而会调集将士正面应敌,而疏忽侧面的防守,这样便更容易让陆名臣率领其他人偷偷地溜过去,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薛卿候道。
“话虽如此,不过,老道认为,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紫云道长道。
“的确是冒险了一些,不过收益却是很大。”薛卿候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少侠都不怕,我们两个老骨头,还怕什么,我这就去通知刘大人疏散百姓,顺便安排诸多事情。”欧阳长风道。
“帮主,疏散百姓之事,不急于一时,还是让他们尽情狂欢,以便扰乱敌人耳目,待到我们那边响起战声的时候,再撤退也不迟。”薛卿候道。
“就依少侠的意思。”欧阳长风道,走入人群中,而紫云道长与薛卿候二人也是各自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