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
纽约。
中央花园某幢联排别墅内二楼。
洛宁跟杜维宇坐在沙发上，看着莫迪凯正在面前临时用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董长桌布置成的工作台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些被毁掉的微型超容盘。
而秦诺则拿着一支笔，趴在桌子另外一边，在一张纸上画啊画地，不知写着些什么。
好一会儿，洛宁看到莫迪凯松开眉头，立刻轻声地问：
“有结果了？”
“虽然只有一点，但也够了。”
莫迪凯一边说，一边从超容盘上用镊子夹下来一点东西，放到其他三人面前，让他们看：
“这个东西叫什么，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杜维宇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才皱眉说：
“这得用显微镜……”
话还没说完，一边的洛宁就开口了：
“就算不用显微镜，这么特殊的颜色，你也该记起来了。”
杜维宇看看他，又看看莫迪凯手里镊子上夹着的那点闪着奇特的电光紫色的东西，然后才抬头犹豫着问洛宁：
“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超记忆金属鈊？就是那个东西？！可能吗？这样的东西，应该都还是实验室产品吧？”
秦诺突然抬头发问：
“七哥，什么是鈊啊？”
“传说最早是在上世纪初的时候，英国某个实验室研究员在提炼某种特殊金属时发现的附加品。分子结构很特殊，虽然有金属的特性可是它的构成活性与承载力非常接近生命有机体。
但当时发现这个东西的研究员因为有痴迷过中世纪炼金术的黑历史，所以这样的发现理所当然被怀疑是伪科学。
然后这个东西就在历史上再没了消息，直到二十年前，突然有M国的军方高层内幕爆出来，说他们已经成功地再次提取了这种特殊的金属，并且利用它难以置信的构成活性与承载力制成了一批特殊的，外貌跟人类没有任何不同的机器人之类的……
原本这个消息已经让军方相当难堪，并且陷入困境了。
可后来那部有名的终结者2一上映，里面的T-1000就给了军方一个最好的借口——
这种元素成了电影宣传的噱头而已。”
秦诺瞪大眼，半天看着杜维宇轻声说：
“你的意思是说……
终结者2里的那个怎么也杀不死的变态液体金属人，是真的存在？”
“他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金属拼起来，要制成类似于这种有记忆功能并且可以自我控制复制外部一切接触到的信息的金属液体……不是不可能。”
杜维宇点了点莫迪凯手里的东西：
“这个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种元素。不过我想，M方大概还没有能够做到真的造一个T-1000出来的办法。毕竟这种元素制成实在不容易，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说白了就是如果造出一个超级杀手机器人来的成本跟它能带来的好处完全不能成正比。所以才会放弃了。”
洛宁也轻轻跟了几句：
“但是不能制成机器人杀手，不代表就不能用在别的地方。这种超容盘的秘密，一直被M方严格控制，研制成到现在六七年了始终没有投入商用或者是民用。甚至连他们自己的政府要害部门都对这种超容盘只闻其声不见其物。看来就是因为鈊的问题了。”
秦诺听着，突然眨眨眼，轻轻地问：
“九哥，你说这东西是很少的，是吧？”
“嗯。”
“那能把它做成超容盘的地方多不多？”
“这个容易，只是鈊这东西太难找。有了鈊，那制成超容盘，其实就简单了。只要调整好程序，再把鈊制成的相关芯片插入就行了。”
这次不等洛宁回答，莫迪凯抢先一步。事实上也没有人要跟他争，都在看着他。
秦诺眨眨眼，又问：
“那……能够把鈊制成芯片的人，是不是也很少？”
洛宁突然定定地看着他：
“你想通过这东西顺藤摸瓜，找出制成超容盘的实验室。然后再通过相关关系，进一步找到那些人？
你知道这要冒很大风险的吗？
既然能在M国这种体制下隐密地存在这么久，这个实验室的安全防备就不是一般的等级。何况既然是秘密组织系统，那M国军方肯定会不惜一切地消灭所有知道这个存在的人。而且就算咱们是ICPO，可毕竟是在没有合法搜查权的前提下私入军事重地……
老大也未必保得住咱们。”
“我又没有说大家都去啊！”
秦诺叫了起来：
“就我跟五哥不就够了吗？”
洛宁一怔，看着他：
“你跟迪凯？”
“对啊！那个，五哥之前不是在那家很牛的游戏公司做相关工作的吗？那如果五哥被他们招揽，其实也不奇怪吧？”
秦诺眨眨眼：“而且我老觉得五哥的名字很奇怪，长相也有一丢丢的欧美范……应该是混血儿吧？”
莫迪凯看看他，淡淡地说：
“奶奶是美国人不假。可你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你的五官长得立体太过了。我也就是猜一猜，加上你的名字，所以想到的。”
秦诺坏坏一笑，然后收起笑容：
“至于我。我是新人，现在档案也还没归入特研组吧？而且我年纪看着总是比较小，像我这样的人，他们是不会防备太多的。当然，也就容易跟着五哥混进去。”
洛宁沉默，好一会儿才问：
“只有这些？”
“还能有什么啊？”
秦诺无奈叹气：
“九哥你不要老是抱着怀疑我成不成事的心思好吧？你都选中我了，我当然可以做到很好的。”
洛宁看看他，又看看莫迪凯，看到莫迪凯点头默许，就也只能跟着起身，轻轻地说：
“你要去，就去吧！只是记得，一定要小心。”
“是！”
——
半个小时后。
只剩下洛宁和杜维宇的房间里。
杜维宇看着心神不定地拿着一张纸看来看去的洛宁，轻轻地问：
“你看什么呢？这么定不下心？”
洛宁不回答，只是把眼前的纸往他面前推了推。
杜维宇看后，也立刻变了脸色：
那是秦诺的字迹，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只写着两个词语——
王陵？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