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雍惠南正跟王重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突然看到凤箫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很漂亮的古铜色小匕首,一时间有点儿错愕,不过很快地微笑着看看洛宁又看看她:
“凤小姐……”他突然停了口,想想才改口:“还是叫你凤小妹吧,不知道可以吗?”
凤箫抬眼看看这个笑得很温柔的男人:“以后都叫我箫箫吧。”
雍惠南不理会她身后瞪大眼珠子看自己的洛宁,从善如流地叫了声“箫箫”,然后又问:“怎么办?”
“程……六哥,把你那个手套借我用好吧?”凤箫指着程远航手上的阻燃手套,却被王重打断了:“胡闹!你一小丫头,怎么就能下去?老六把手套给我,你告诉怎么办就成!”
说着就要拿手套过来的王重却被程远航闪得老远,顺带附送枚白眼:“从我手上抢东西,你活腻味了吧?两斤巴豆送你要不要?”
特研组一群人爆发出笑声看着一脸憋屈的王重,就连总冷着个脸的莫迪凯也翻个白眼:“你说一次就够,他属鸡的。”
“属鸡?”凤箫意会不明。
洛宁闷闷地接了一句:“复读机。”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身后那些慢慢跟上来的陆周小队。
凤箫回头看他一眼,甜甜一笑:“好呀!”
这一笑看得洛宁心中极是不爽,不过到底也没敢跟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五哥计较,只是咕咕哝哝地刻意走到凤箫另外一边,盯着与他隔了一个凤箫的程远航蹲下身子,把阻燃手套拉高,小心地把手伸下湖边最浅的地方,按着凤箫的吩咐,摸着看似不过是一块湖底乱石的机关口,用力向上一拉。
“咯啦啦啦……”一阵沉重的,仿佛是生了锈的铁链在互相摩擦着的巨大声音在整个地下湖空间里回响着,碧绿的湖面开始剧烈地冒出阵阵气泡,像被煮开了一样。
很快,湖面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接近湖面,接着一声“砰”地巨响,湖面陡然涨了几米,逼得众人快速向后退了十来米之后,就见碧绿水花四溅之中,点点磷火也在空气中爆裂燃烧。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都布满了点点碧绿莹火。映着缺口透下来的浓烈红光,倒也颇为梦幻——只要忽略了那浓烈的磷臭气。
一座仿佛用整块巨大黑石铺成的九孔无栏桥,呈现在他们面前。
众人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些微弱的磷火燃尽之后,才由王重林涵钰打头,一边按着程远航的吩咐往地上洒着早就备好的,用来中和沾在桥上的磷水的中和剂粉末,一边踩着中和剂慢慢走上了这座石桥。
跟在他身后的依然是雍惠南跟朱昊,接着是莫迪凯跟洛宁一右一左地把凤箫夹在中间。后面跟着程远航、杜维宇。掠尾的是抱着一杆9毫米MP5K的张少英。
在他们后面,陆周二人跟剩下的十一人小队也不再远远地看着,反而是紧紧地跟上来。
洛宁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看着凤箫笑:“看来他们也不笨,知道这东西有时效。”
凤箫抬眼看看他:“你们不是更聪明吗?还知道事先准备这些东西。”
洛宁立刻住了口。
好半天,凤箫才以只有特研组几人听得到的音量问前面的雍惠南:“雍大哥,既然你都叫我一声箫箫了,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
雍惠南头也不回,爽朗一笑:“就等着你问了。”然后顿一顿才轻声回答:“万妃墓这样的地方,自然也是会列入中心局的档案室里的。30年代这里被盗之后,有些当时的老考古学家们想方设法抢救下了一批万妃墓里的出土文物,其中有只琳琅盒,你应该听说过吧?”
凤箫点头,徐徐地说:“这个自然听过。琳琅盒这东西,连在考古界都不给定论,都是听名见影儿就是世存稀少。能动用整块儿足球大小的羊脂籽料白玉制盒,又要里面的机关巧夺天工……就是现代想仿制也是难。据我所知现在世存也不知真假的琳琅盒,就只洛阳一个私人藏家手里存着据说是初唐时期的一只。如果不是那只,那现在就等于是世存两只。传说中基本都是皇室用来存放国宝帝玺或者是虎符之类的重器用的。而且也就这初唐时期有产过。别的朝代听都没听过。”
“没错。就因为那只琳琅盒很明显是入土后封存的东西,年份看起来也非明代的东西,所以自然引起了那些老学者们的关注,以为里面真封存了什么传国玉玺之类的宝贝。结果设法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放了一张绢绘地图。”
雍惠南淡淡地说。
“绢绘地图?”凤箫点了点头,慢慢地说:“我说呢……”
洛宁在一边,突然插了句话:
“那地图我可没见过,真没见过。”
凤箫转头看他:“我没说你见过啊!”
洛宁眨眨眼:“我怕你误会我见过。”
凤箫不解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会误会你见过?”
洛宁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雍惠南头也不回,笑笑地说了句:“箫箫,听说你最喜欢看简奥斯汀?那傲慢和偏见是怎么回事,你就知道了吧?”
凤箫闭了嘴,洛宁也是。
对话之中,特研组的众人已经站上了岸边。看着面前的几条路。
面前是一排岩溶洞,总共有九个洞,每个洞看起来,都是一模样,也都透着点儿微光,实在看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接下来要走的路。
好一会儿,洛宁才幽幽道:“是啊,偏见挺害人的,不过傲慢就更害人了。”
凤箫听他这话说得有点儿断篇儿,就抬头看他,却意外地发现他的目光转向侧面,于是也转头去看。
她这才发现,陆周二人所率的小队,不知何时已经快要消失在倒数第二个洞里了。
“快回来!那是一半死路!”不假思索地,她狂奔过去立在洞口大喊。
“……是吗?没关系,就是整条的死路我们也能趟出一条活路来。凤小姐,还是担心你们自己的好。”悠悠地,洞里只传来周真的淡淡谑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