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车座,把鬟儿尸首扔出车外,自己寻了个没有血迹的地方,坐下。
车队随同黄俊良行到大营,留守的众文臣武将宫女等来到辕门跪接车驾。
阴素华手握透甲枪下了车,回头朝关口看去,只见关口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烈焰汹汹腾空而起,也不知战况如何了。
她且不理睬跪地众人,喝道:“送亲使熊铎锋何在!”
熊铎锋跑上前来,跪地道:“熊铎锋在此,娘娘有何吩咐?”
“这兵荒马乱的,本宫心中甚是恐惧,担心此地有人对太后娘娘不利。你率领八百护卫士,立刻拿下跪地众人,带往中军大帐,听候本宫发落。”
“是。”熊铎锋一挥手,送亲护卫队如狼似虎,策马把众人围拢在中。
黄俊良跳起身来,抗声道:“左侧妃娘娘,此事万万不可……”
他率领的一千来众兵士,顿时杀气腾腾冲上来,剑拔弩张,和阴素华的八百近卫士两厢对恃。
阴素华手上长枪一抖,闪电刺出,枪尖如针,堪堪抵在黄俊良咽喉处。
众人忌惮阴素华新聘王妃身份,又担心她失手刺死黄俊良,都呆呆看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阴素华眼中寒芒一闪,咬牙道:“你再啰嗦,本宫的枪可就没长眼了。”她见黄俊良乖乖闭上嘴,“还不速速吩咐下去,叫兵士们后退。”
黄俊良嘶声喊道:“众兵士退后!”
阴素华见那一千兵士收回兵器后退,好整以暇问道:“黄大人,强秦王攻关去了,这吕氏大营中,由你做主是吧!本宫问你,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宫说了算?”
“这……恕下臣直言,大王不在,荒草娘娘比下臣尊贵,当然是娘娘说了算。只是这军中,尚更有一位比你尊贵的右侧妃娘娘—梅寒蕊,她说的话,才真的算。”
屈皓文匆匆来到她身边,附耳低低道:“妹子,太后娘娘宁死不肯下车,这可如何是好?”
“打晕她!你二人带着她速速来到中军大帐。”阴素华头也不回,握枪逼着黄俊良步步后退,举步朝前行去,淡淡对跪地众人说道,“众位卿家受惊了,请起身,好生随同众军士到中军大帐叙话,本宫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众人权衡一番,只得乖乖起身,跟着她二人走进大帐。
她逼着黄俊良退到屏风前,自己走到吕先政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道:“董飞卿上前!”
董飞卿惴惴不安,排开众人走上前来,跪拜叩首道:“奴婢董飞卿叩见左侧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你把今儿强秦王托你转告本宫的话,再对大伙儿说一遍!”
“是。”董飞卿转身对着众人,把吕先政让她转告阴素华的话,复述一遍。
阴素华冷冷一笑,道:“众卿可听得明白了?”
众人愣了愣,都一齐下跪道:“下臣(奴婢)听明白了。”
阴素华转头看向黄俊良,问道:“黄大人还有何话可说?”
“禀娘娘,大王和你说的悄悄话,做不得数,在你没被正式册封为王后之前,”黄俊良梗着脖子道,“这里,仍然是梅妃娘娘说的算。”
“黄大人倒有几分骨气,荒草佩服!”阴素华收回透甲枪,“啪”一声扔到大案上,大喝道,“传本宫命令,把太后娘娘抬进大帐。”
熊铎锋雄赳赳站立帐门处,喊道:“太后娘娘到,众臣速速接驾!”
权武和屈皓文左右扶持住瑰丽姬,让她脚不沾地进入帐中。
阴素华冷笑道:“黄大人,你说错了,这吕氏大帐中,太后娘娘最为尊贵。今儿就冲你目无王法,藐视国母这一条,本宫足以要你的小命。”她眼中寒芒乍射,厉声喝道,“还不率领众臣速速迎接太后!”
黄俊良一抹额头冷汗,抢步走上前去,跪地大喊道:“罪臣迎接太后娘娘来迟,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他身边,众人乱纷纷跪下,一齐大声道:“下臣(奴婢)等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阴素华站起身,让两人扶着瑰丽姬坐上太师椅,权武屈皓文侍立一侧,自己侍立另外一侧,道:“董飞卿,你家娘娘何在?还不速速传她出来迎接太后娘娘?”
她话音一落,帘幕后,幽幽传来一声叹息,一位柔弱女子怀抱一架古琴,施施然从帘幕后飘然而出。
那女子和她年纪相仿,大约十八九上下。梳了个堕马髻,鬓边插着两支玉簪,一张素面脂粉未施,眉目宛然如画。她身穿一袭暗纹绣凤白裙袍,衣领袖口尽皆滚上粉红花边,腰束一根三寸来宽的粉红缎带,里面不知衬有什么硬物,更显出纤腰素约,弱不禁风,盈盈不堪一握。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佳人,和林妹妹有得一拼!”阴素华暗暗喝彩,转而十分惋惜,“可惜如此才貌双全的美人,却做了吕老儿的宠妃,实在没趣。”
那女子裙带微动,飘然行到正中,抱琴盈盈下拜,微启朱唇,莺声呖呖开口道:“臣妾梅寒蕊拜见太后娘娘!”
“起身吧!”阴素华和颜道,“太后娘娘适才受到惊吓,神魂疲倦,昏昏欲睡,正休息着呢。”
梅寒蕊站立起身,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大王昨儿才聘来的左侧妃娘娘?”
“正是!”阴素华点点头,答道。
“今后我们两同侍夫君,还请妹妹多关照!”梅寒蕊微微一蹲行礼,小意说道。
“岂敢岂敢,姐姐多指教妹妹才是。”阴素华敷衍道。
“姐姐适才听闻妹妹说起,太后娘娘受到惊吓,神魂疲倦。姐姐粗通音律,当年曾习得一种乐曲,能令闻者七魂归窍,神智清醒,对身体大有裨益。不知妹妹可愿让姐姐弹奏此曲,以助娘娘凤体早安。”
阴素华见她一双妙目水汪汪瞧向自己,一副可怜祈求模样,不知怎地心中一动,有点魂不守舍起来,点头答应道:“如此甚好,妹子且弹奏一曲来试试。”
梅寒蕊见她答应,跪坐当地,把那古琴放在腿上,弹奏起来。
琴声铮铮淙淙,美妙动听,如高山流水,深谷鸟鸣……阴素华闻之,顿觉如春风拂过,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她不知不觉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一幅春日山花烂漫,草木繁荣的景象。
琴声嘎然而止,梅寒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纤手推开腿上古琴,急速起身,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轻轻儿一抖,那剑抖得笔直。她握紧软剑,直冲阴素华奔去。
阴素华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袭来,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噤,猛回神睁开眼来,见一柄寒剑,定定指向自己喉间。她顺着剑身朝前看去,见梅寒蕊一反适才柔弱之态,柳眉倒立,双目圆睁,手持一柄薄薄软剑,剑尖直指阴素华咽喉处。
她见阴素华睁开眼来,冷笑一声,道:“荒草妹妹,还请你叫手下兵士乖乖放下兵器,束手就缚。如若不然,姐姐手上这柄惜玉软剑,可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你敢取我的命,”阴素华转眼瞧向屈皓文和权武,见他们双眼怔忪,目光呆滞看着自己,只得说道,“王爷回来,你又如何向他交代?”
“你以为,王爷会任由一个心怀二志的女人在他的地盘上为所欲为?就算你是天下第一佳人,如果你不能为他所用,他也会毫不留情,辣手摧花。”她剑尖朝前一抵,冰冷的剑锋刺进阴素华颈间,咬牙道,“还不速速开口叫兵士解甲就缚。”
阴素华装着惧怕模样,“啊”地一声大叫,双眼一翻,站立不稳,一脚翘起仰头朝屏风倒去。翘起的那只脚,猛然踹向大案。案桌轰然大响,朝前倒去,案上透甲枪反跳而起,锵然一声,落下地来。。
梅寒蕊手一抖,剑尖在阴素华颈项间划开一条血口,她心一狠,手上软剑随她倒下的身躯刺去,直要取她性命。
阴素华头部后仰,身子后弯倒下地面,躲过梅寒蕊手上软剑,就势一滚,滚向梅寒蕊裙边,双手齐出,抓住她脚踝使劲儿一拉,把她拉得咕咚一声,仰头栽倒下去。
阴素华双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一脚飞速抬起,勾住透甲枪朝自己手上一踢,那枪打着旋儿,滴溜溜旋转着飞向她手中。她接住透甲枪,枪头一转,对准刚刚翻身爬起的梅寒蕊握剑的纤手一刺,梅寒蕊手上吃疼,鲜血直流,只得撒手丢下软剑。阴素华手上枪花一闪,枪头如针,直直抵住梅寒蕊胸口,狠狠道:“不许动,本姑娘的透甲枪,更不懂怜香惜玉。小臭娘们,敢和本姑娘玩花样。权武上来,把她绑了。”
权武和屈皓文适才被大案倒地轰响声惊醒,正看着阴素华拉翻梅寒蕊,一眨眼功夫把她擒住。两人跃过身来,屈皓文把梅寒蕊双手反转到后背,抓紧她站立起来。
权武搓手笑道:“妹子,没有绳索,怎么捆啊?“
“瞧你这缩手缩脚的小死样!”阴素华走上前来,一把推开他,动手刷地扯开梅寒蕊腰带,三两把扯开她的衣袍。
梅寒蕊花容失色道:“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胡来!”
阴素华拍拍她的小脸,道:“你放心,本姑娘对女人没兴趣!我只不过想替你褪去衣袍,让大伙儿观赏一下你美妙的身躯而已。”
黄俊良此刻也回过神来,跳脚飞奔过来,大喊道:“左侧妃,您千万别胡来。”
“黄大人,你看你,啧啧!”阴素华手上使劲儿,把那衣袍撕烂拉开,调笑道,“我一说要脱梅妃的衣裙,你就跑得最快,欲求第一个观赏得淋漓尽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