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姓男子此时正在兴头上,蓦然被衣熠打断了,不由有些气恼:“你是何人?”
“小弟是今日才来谋士馆的余罗,见着二位公子身姿颇为不凡,故来结交一二。”衣熠的一番话又是奉承又是追捧,很轻易的打消了白姓男子的不满。
曹公子见衣熠神色依旧不痛快,心里也越发抱歉了,只是不善交流的他,也不知还能如何去做,讷讷了半天,还是一个字眼都没吐出来。
“再往前走走,就是个小花园,平日里也有不少公子来此品酒、赏月。”曹公子走到花园入口的拱门处,遥遥指着远处的一角凉亭道:“这里是整座花园里最招人欢迎的地方了,景色好,位置佳。余公子闲暇之余可以多来此坐坐。”
衣熠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里的郁闷也疏解不少,终是不再半阴着个脸,肯给个笑了:“嗯。”
曹公子也略略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笑意。
经此一事,曹公子对外防备的心,也终于打开了一丝缝隙,肯像对待常人般去对待衣熠了。
“这花园的西边是何处?”衣熠手指花园凉亭的西角,那里隐隐有着一排房舍的模样,只是有些遥远,看不大清。
“哦,那边啊。”曹公子顺着衣熠手指的方向看去,笑着回答道:“那边原是谋士馆众谋士的居所,只是随着相爷身份的提升,谋士馆里的谋士也越来越多,那里显然不够居住了,于是相爷便将众谋士的居所挪到了府外,这原本的居所便被改成了自修室,专供那些被相爷看重的谋士们暂住之用。
当然,除此之外,那里还有个大大的浴汤,如我们这种人,也是可以进去享受享受的。”
曹公子说到这个,倒是兴致勃勃,看来那浴汤也的确舒服的紧,竟让这个曹公子也对它赞不绝口。
“既然曹公子都说那里好,想必这浴汤也是极好的。”衣熠虽然兴趣缺缺,可还是附和着曹公子说了一句:“只是鄙人对这些看的却不大重,倒是浪费了曹公子的心意。”
曹公子听闻衣熠的推诿,也不见着恼,好脾气的笑了笑,换了话题。
“与公子谈了这许久,还不曾知道公子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曹公子的眼神中透露着和善。
“这个嘛……”衣熠含蓄的笑了笑:“小女子祖家姓余,虽排行第二,但上头还有几位兄姊,因是女儿身,家中不曾取字。若是曹公子不嫌弃,可唤小女子余姑娘便是。”
衣熠在邺都生活许久,自然知道在这里女子的闺名除了自己家人和伺候的下人之外,男子,尤其是年轻的男子,是不能轻易告知的。
“女……女儿身?!”曹公子一脸的惊讶,上下不断打量着衣熠,眼神最终定格在了衣熠的喉结处,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原来你……女公子……是女公子啊!”
衣熠被他的痴傻模样逗笑了:“可不是,小女子是名女子。想必曹公子也应该听说过我,我就是那个被肖相塞进来的余姓女子。”
“呃……嗯。”曹公子依旧一副呆傻的模样,吞吞吐吐半天,才“嗯”了一声。
衣熠却觉得有趣,忍不住还想要吓一吓他:“其实小女子也是叶公子的心上人呢!”
“叶公子?!”曹公子果然被吓住了:“莫不是叶飞飏,叶公子?”
“自然。”衣熠点了点头,本以为曹公子听闻叶飞飏的名头后,会极尽讨好,可没想到,他在听闻此事后,惊愕过后,神色竟然突然冷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曹公拱了拱手,做了个揖。
“怎、怎么……”衣熠不解,刚想去问,可曹公子却退后两步,背过身去了,明显是不欲再与衣熠多说。
衣熠眨了眨眼,收回自己探出的手,退后了两步,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才复又笑着换了话题道:“不知曹公子为相爷做事几年了?”
“……”曹公子沉默了下,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回答衣熠的问题:“三年罢……”
“三年了……”衣熠暗中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曹公子在这里的时日也不短了,想必也是相爷身边重要的心腹之一吧?”
“……”
衣熠的问题似乎戳痛了曹公子的伤处,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肯回答衣熠的问题。
可衣熠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有些不依不饶的味道:“小女子虽说与叶公子有那么些许的情谊,但也不好事事都去麻烦他。
曹公子却与他不同,你在相府时日不短,看起来又是博学之人,想必在相府里定是比叶公子还要瞩目。
小女子不才,却也是勤奋好学之人,日后即是同僚,还望曹公子不吝赐教,多多提携。”
衣熠的话若搁在别人身上,觉悟差错,不知这样,说不准日后还真能获得什么好处。只是此时,她将这话说给曹公子听,在曹公子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刺耳了。
“赐教?提携?呵!”曹公子脸上露着明显的不悦,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衣熠,有些发狠道:“女公子这话可就太严重了!既然有叶公子为女公子保驾护航,又哪用的着我等凡夫俗子插手添乱?”
衣熠见曹公子冷着一张脸,对自己明嘲暗讽,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她说那话的本意,也是为激怒曹公子,让他有心思与自己对话来着。
“曹公子这话才言重了。”衣熠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暗讽,笑道:“想来叶公子才来府上不久,就是再得相爷赏识,也定不如曹公子在府中的地位吧?”
曹公子被衣熠的话一激再激,就这么被一个女流之辈一而再再而三的踩痛脚,就是泥人也得冒出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呢?
“叶飞飏虽然入府时日短,却也是诸位同僚中最得相爷赏识的,我也承认他的学识不输我们,但毕竟年轻,见识总是有限,若不是巧舌如簧,怎会哄得相爷如此看重于他?”曹公子一时义愤填膺,说起话来都忘了自己与叶飞飏关系亲厚,全然没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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