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衣熠有些诧异,她想到了叶飞飏贸然前来,应该是有事,却没想到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一件私事,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这件私事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是了,我们最近的拿到的情报,基本都是由青璇她们送来的,从相府传来的消息倒是没见到几次,我原本还以为,是肖相对他看得紧,却不曾想过,他是否能经受得住肖相那边的诱惑,还想与我们合作!”
卢老丈和迟尉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神情已经对此有所怀疑了。
衣熠心下凄然,却没有任由这股情绪左右她的心绪,反而想通了些其他的事情来:“卢老丈,适才你说,叶飞飏成了肖相如今最看重的心腹之人,莫非你是要我借由与他之前的关系,利用他?”
就在卢老丈刚想点头答应的时候,衣熠却又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对,若是叶飞飏已经投靠了肖相,那他对我应该是有所忌惮的,又怎会轻易被我利用了去?而且,以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若是我们贸然出手,未必不会被他抓到什么证据,进而上禀肖相,那时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姑娘放心,老朽的这个法子,定不会让姑娘有此顾虑。”卢老丈满是自信道。
“老丈请讲。”衣熠被卢老丈挑起的好奇心越发的浓厚了,脸上也不自觉带了些出来。
卢老丈犹豫了一瞬,嗓子咽了几次后,才终于开口道:“姑娘,在老朽所想的计划中,您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需要我做些什么?”衣熠毫不犹豫道:“只要能博得肖相的信任,我定全力配合。”
“美、人、计。”卢老丈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美人计?”迟尉皱起了眉头,很是震惊:“卢老丈,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姑娘去色诱那个叶飞飏?”
“不错。”卢老丈坚定地点了点头:“如今我们手中毫无筹码,若是能让叶飞飏心甘情愿地归顺到我们这一边,以后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会省力不少。”
“这可万万不可!”迟尉极力反对道:“姑娘贵为万金之躯,那叶飞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身无功名的凡夫俗子!他怎能配得上我们姑娘?况且他现在可是肖相的人!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既然肯归顺肖相,那他与肖相就定是一丘之貉,这样的人又怎是我们姑娘的良人?”
迟尉的话不止宣泄了他自己的不满,也说到了衣熠的心坎里,她犹豫地看着卢老丈,不知卢老丈想出的这个法子究竟是在为大黎、为自己打算,还是在报复自己之前对他的冷落。
“……迟哥哥,您稍安勿躁,也给卢老丈知道机会,让他老人家好好解释一番。”衣熠顿了顿,又道:“老丈,我敬您是大黎忠心耿耿的老臣,所以我是很信服您的,您的计策如果真的对我们、对大黎有用的话,那我定当义不容辞,我只担心我自己能否真的让叶飞飏动心。”
衣熠的话虽说的委婉,但她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卢老丈也不是愚笨的人,自然听出了衣熠话里的深意,可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没有听懂般说道:“姑娘,您大可放心。虽然老朽与那位叶公子没见得几次面,但只从他之前追到红袖招找寻姑娘的这一点,老朽便看出了他对姑娘是有意思的,只是之前应该是碍于姑娘您的身份,才不便明说。姑娘您也不必担忧该如何去做,以姑娘您的容貌和品行,只需对他勾勾手指,他自然会主动上钩。”
衣熠对卢老丈最后的表述有些反感,她心里很是不愿,可想来想去,除了卢老丈说的这个法子,如今却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迟尉却不管这些,他与衣熠一同长大,心知她的脾性,此时又见到她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对她的心思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我不同意。”迟尉站起来阻止道:“姑娘乃是万金之躯,即便是为了我们的复仇大业,我们也不该让姑娘以身犯险。”
“迟小将,老朽知道您与姑娘有着兄妹般的情谊,见不得姑娘受了委屈。老朽又何尝不是?姑娘身娇肉贵,别说是受了委屈,便是掉了一根汗毛,老朽都自觉无颜去见先帝。
可即便如此,老朽也觉得姑娘应为大局着想!别忘了,姑娘并非只是我们的主子,她还是大黎子民最后的希望!姑娘理应做出一番表率才是!”
卢老丈的一席话让迟尉哑然,纵然心里万分不愿,可涉及到民族大义,自己纵是有千般借口万般无奈,也是螳臂当车,无可奈何。
因为他知道,在姑娘心里,复仇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其他的情感……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刻意去回避的吧?
“……卢老丈可有把握?”衣熠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
“姑娘请放心,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您下定决心,叶飞飏必会上钩!”卢老丈很是自信,这股自信竟让他整个人重新散发出气势来,也再不给衣熠一丝的退路了。
“……好,我去!”衣熠咬了咬牙,盯着虚空的某一处,一字一顿地说道。
“姑娘……”迟尉看着衣熠一脸的坚决,莫名地为她感到心疼,心疼她的隐忍,心疼她的委曲求全,同样的,他也心疼那个许久未曾露过面的俊秀少年。
明明应是天作之合,可为何这两人竟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迟尉暗叹口气,再看衣熠神态中似乎带了某种坚决,自知已是无力回天,只好沉默下来,只期盼卢老丈的计策尽早管用,衣熠也能尽快从这麻烦事里脱开身来。
反观卢老丈,自衣熠下定决心后,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才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似乎从衣熠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衣熠光复大黎的决心,看到了黎国一代天骄真正崛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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