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只依老朽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叶公子似乎也很少往我们这里传递消息了吧?”卢老丈的一席话,让衣熠猛然醒悟过来。
“是了,我们最近的拿到的情报,基本都是由青璇她们送来的,从相府传来的消息倒是没见到几次,我原本还以为,是肖相对他看得紧,却不曾想过,他是否还想与我们合作!”
衣熠微微蹙眉,似是不怎么满意卢老丈的回答,还欲探听下去,却被迟尉以眼神阻止,只好憋着满腹的疑问,故作镇定地喝茶。
“如此便甚好。”迟尉笑道:“只是不知,肖相爷叫姑娘前去相爷府,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这个……”卢老丈面露迟疑之色,明显也是不知待衣熠去了相爷府后应该如何去做,便推诿道:“这个,或许姑娘明日去了,自然会有人前来指引姑娘的。”
迟尉扬了扬眉,没等卢老丈再找寻个借口,便语带不悦:“卢老丈,虽然您是前辈,又为咱们姑娘谋下了这么个好差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您,姑娘乃是万金之躯,不说之前在宫中如何锦衣玉食,便是在最落魄之时,我们也是小心侍候,从未让姑娘被辖制于人。
您是我朝的三朝元老,做事自有您的想法,可无论怎么想,我们姑娘的安危还是要居于首位的。这肖相与我们的关系,您是再清楚不过的,相府那深水潭,您既然送了姑娘进去,自然要为她仔细打算,步步为营。若将一切都交与相府的人去做,万一出了什么茬子,这个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迟尉的一席话,让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卢老丈打击的瞬时颓废了下来,他抬了抬眼睑,偷偷觑了一眼衣熠,见她面色平静,无甚反应,心里的不安又加剧了些许,忙向迟尉解释道:“公子说的是,是老朽考虑不周了。”
衣熠摆了摆手,制止了迟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开口道:“卢老丈,这事我不怪您,当时的境况也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您能在这种时候为我争取到相爷府的门客,已是极好,我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我对相爷府内的情况一无所知,除了叶飞飏他们之外,再不识得一人,心里唯恐会有差错。”
“姑娘您放心。”卢老丈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了很多:“老朽知晓姑娘您在担忧些什么,但既然您与叶公子同为相爷府的食客,那您再去拜访叶公子,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肖相爷决不会在此事上心生猜忌的。”
“我们时间有限,要尽快摸清相爷府内的人事,也是为了我们日后的安排,不知卢老丈可有什么法子能让肖相尽快信服于我,能让我尽快打入他们内部?”衣熠有些迫不及待。
“此事可不是着急便能办成的。”卢老丈皱了皱眉,很是无奈道:“姑娘何不慢慢筹算?步伐太快,就算我们伪装得再好,也会被肖相爷察觉。”
“我知这个决定有些冒险,可卢老丈,我的迫切,也是有因由的。您看看邺都城内的局势,肖相若是还做不出什么政绩来,恐怕再难翻身,若是让李盛博得了大权,我们的大麻烦也就近在眼前了。而且,明年便是举荐之年,我还有着其他的筹谋,此计不止关乎我们,也关乎于我大黎的复国,由不得我们再三犹豫!”衣熠言辞恳切,这番言论一出,卢老丈也再无一丝犹豫。
卢老丈曾是大黎的三朝元老,对大黎忠心耿耿,德高望重,虽然早已告老还乡,但依旧心系大黎,大黎被灭国之后,他满腹的心愿都是光复大黎,为此肯不远万里来到宁国的国都邺都城,放下身段,听命于年纪尚幼的衣熠小公主,也甘愿位居于与他孙子同辈的后辈之下。
他并非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但他对于大黎的忠诚和光复大黎的心愿,让他能忍受一切。
卢老丈深深叹出一口气,沉默半晌后,终于做下了决定,踟蹰着开了口:“若姑娘想尽快获得肖相爷的信任,那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说到这儿,卢老丈又满是迟疑地住了口。
“只是?”衣熠语带催促。
“只是,姑娘势必要受些委屈的……”卢老丈斟酌了一下词汇,委屈二字也是思虑了好一会儿后才吐出来的。
“若能达成目的,即便是委屈些又有何妨?”虽然衣熠在卢老丈布满苍渠的脸上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但这不安很快便被目前的迫切所压下,又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卢老丈垂下眼眸,不知是在斟酌词汇,还是在犹豫该如何开口。
“卢老丈?”衣熠催促道。
卢老丈深吸了口气,没有直接说出办法,而是提到了其他:“姑娘可知,肖相爷如今最信任之人是谁?”
“最信任之人?”衣熠虽然疑惑为何卢老丈会在此时提到这个,但出于对卢老丈的尊重,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自从李盛博背叛肖相之后,肖相身边就只剩下了彭轩,彭轩跟着肖相最久,又是他的干儿子,说是肖相最信任的心腹或是家人都可以吧?”
卢老丈笑着摇了摇头,道:“彭轩?呵呵!”
“老丈可是有不同的看法?”衣熠疑惑了。
“彭轩的确是肖相爷的干儿子,可李盛博也是肖相爷恩师,是他的岳父,他都能背叛肖相,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儿子难道就不会背叛他吗?
再说到彭轩跟随卢老丈时间最久,这的确不错,彭轩也可以算是肖相爷一手养大的,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可要与还未曾背叛过卢老丈的李盛博相比,肖相爷更信重李盛博,不是吗?
由此可见,肖相爷对彭轩,虽然信任,却也并非是安全信任的。”卢老丈就衣熠指出的那几条关键一一反驳了回去。
“若照老丈您这么说,这世上岂不是再无肖相信重之人了?”衣熠有些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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