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时间都挡不了?”衣熠惊讶道:“迟哥哥,难道他们的人就这么厉害吗?连你都阻挡不了他们?”
“并非是不能阻挡,只是我们不能去挡。”迟尉回头瞄了一眼吕庆泉,无奈道:“姑娘您也不想想他的身份,我们只是据理力争倒是可以,可一旦动起手来,那就给他留下把柄了,届时吕闫竑再以此为要挟,向我们讨要书童,您说,我们还有何退路?”
衣熠经迟尉的这一提醒,被吕庆泉气到充血发胀的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咬着牙恨恨道:“原来这就是吕庆泉给我们下的套,还好有迟哥哥提醒,否则我还真就上了他的当!”
迟尉见衣熠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又开口劝道:“姑娘,这里这么多外男,您还是回避下的好。至于将吕庆泉赶出去的事,就都交给我吧。”
“可是迟哥哥,你也看见了这吕庆泉的难缠之处,你又有何办法对付他?”衣熠依旧担忧不已。
“只能慢慢磨了。”迟尉叹了口气,道:“他们就等着我们最先忍不住,对他们出手,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忍下去。”
衣熠闻言,心里又是一阵火大,她缓缓吐出口气,恨道:“难道除了这个办法,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迟尉微微摇头,见衣熠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便再次劝说,让她回房去。
“等一下,迟哥哥!”衣熠突然打断了迟尉的话,说道:“吕庆泉是不是没有对我们的人出手?”
“是。”迟尉点了点头,道:“吕庆泉只是在口头上羞辱了我们几句,但却没有吩咐他的人对我们动手。”
“如此来看,他也不敢真的就明着抢人了。”衣熠眼中精光一闪,道:“这么一来,不止他吕庆泉可以借着廷尉府给我们下绊子,我们也可以借由廷尉府让他吕庆泉滚出去!”
“姑娘这是何意?”迟尉不解道:“吕闫竑可是廷尉卿,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凭借他的廷尉府给他的儿子下绊子?”
“迟哥哥你想啊!吕闫竑不肯出面直接向我们讨要书童,那他自然是有着什么顾忌。所以不管他的心里如何想,他表面上自然不会做到公然偏袒吕庆泉,若我们此时去廷尉府报官,说是吕庆泉私闯民宅,他出于心虚之下,只能命人将吕庆泉给带回去,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衣熠思索了下后,轻声向迟尉说道,只是在她还未曾说完后,迟尉便反应了过来,低声赞叹道:“还是姑娘有办法,我这就命人去廷尉府报官!”
衣熠闻言点了点头,乘机也瞧了瞧对面吕庆泉,可吕庆泉不慌不忙的神色却让衣熠又提起心来。
衣熠皱了皱眉,即便她想出了这个可以赶走吕庆泉的法子,她的心里也并非真正安稳下来,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解决的有些过于顺遂了,尤其是在她见到吕庆泉此时不慌不忙的神态后,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姑娘,已经都安排好了。”迟尉此时也走了进来,低声向衣熠报禀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吕庆泉他们,是如何进的门来的?”衣熠盯着吕庆泉的神色晦暗不明,同样低下声向迟尉问道。
“是卢老丈。”迟尉顿了顿道:“吕庆泉令人假扮送蔬菜的伙计,刚将门打开一条缝,他们便冲了进来。”
“卢老丈?”衣熠扫了一圈守在自己前面的这些人,没有看到卢公子的人影,疑惑道:“怎么没见到卢老丈和卢公子?”
“卢老丈在拦截他们的时候,被吕庆泉给推进荷花池里去了,被呛了几口水,现在还躺在我的房里呢。”迟尉回答道。
“卢老丈现在如何了?”衣熠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青枢给卢老丈熬了碗姜茶,卢老丈喝下后就睡了,我看卢老丈的神色也恢复了许多。”迟尉说着,露出些许笑模样。
“那卢公子呢?”衣熠挑了挑眉。
“他……”迟尉微微叹气道:“他在照顾卢老丈,应该也在房内吧。”
“卢老丈不是已经睡了吗?他又照顾的哪门子?迟哥哥,你让玉瑶去将卢公子替下来,宅子都被人给闯进来了,他身为一个男儿,不止不想着如何将吕庆泉他们给赶出去,反而去照顾卢老丈了!”衣熠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再怎么说,卢老丈都是他的祖父,他会担心,不愿离去,也是情有可原的。”迟尉边想边说,说得他差点也相信了。
“哼!得了吧!”衣熠一脸的轻嗤,“他那哪是担心卢老丈,根本就是在故意想我着急呢。”
迟尉没有说话,反而转过身去,将衣熠的吩咐告诉了玉瑶,让她去将卢公子叫出来。
“姑娘,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您看,您是不是可以回房歇息歇息了?”迟尉那边刚嘱咐完玉瑶,这边就又开口劝衣熠回房。
“好。”衣熠点了点头,她可不想看到卢方旭这个人,同时,她也想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心里的这股不安是来自何处的。
“恭送姑娘。”迟尉略略躬身,隐晦的做了个揖礼的动作。
“对了,迟哥哥,你一会儿让书童到后院儿来下,我有事要嘱咐他。”衣熠走了没两步,就停下脚步,向迟尉轻声说道,“别忘了,让他从后门儿悄悄溜过来,小心别让吕庆泉发现了。”
迟尉听了衣熠的话,反而有些疑惑:“姑娘,书童不是早就去了后院儿躲着了吗?”
“书童去了后院儿?”衣熠也很诧异道:“他何时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早在吕庆泉来时,书童便说要去后院儿躲一躲了,我还以为是姑娘您吩咐的呢。”迟尉皱起眉头,再次确认道:“难道姑娘没有在后院儿见过他吗?”
衣熠摇了摇头,道:“若是书童去了后院儿,那他定会先去我的房间与我通禀一声,可我在房间时并未有人前来禀告,而且我一路行来时,也没有遇到过书童。”
“可……这不应该啊!”迟尉也很是困惑不解:“距书童去后院儿已经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了,他就算是爬也早该到了,为何姑娘您没有见过他呢?会不会是他在后院儿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不可能。”衣熠摇头否认道:“以我对书童的了解来看,他绝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就算是他要躲,也会先于我只会一声后再躲起来。”
“难道是书童躲了出去?”迟尉再次猜测道,“或许是他见到吕庆泉进了门,怕他们硬闯,便先离开了宅子?”
“可是,我们这间宅子并没有建后门啊,他自己又是如何从后院儿出去的?”衣熠提出质疑。
“有人帮他?”迟尉接过口,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与衣熠互视一眼,论从对方的眼里见到不妙的神色。
“或者是,有人挟持他……”衣熠轻声说出这个在她心里最大的怀疑。
“不好!”迟尉沉声喝道:“我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怪不得,我今日就是被后院儿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的,现在想来,后院儿住的都是女眷,青枢她们又都受过训练,她们走路素来都听不到什么声音的,又怎会发出能惊醒我的脚步声呢?恐怕,那阵脚步声说不准就是吕庆泉的人发出来的!”衣熠猛地想到了今早发生的事了,她焦急地说完之后,又像吕庆泉那边看了一眼,“而且,今日这个吕庆泉也很是反常,自我们躲到这儿来说话,他就开始一言不发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着急的向我们讨要书童,也不再开口挖苦讽刺我们,现在想来,他是不是在故意与我们拖延时间,好让他的人迅速将书童送到吕府上去?”
迟尉被衣熠的话提醒了,疾步走上前去,向吕庆泉大声道:“吕公子!您快离开吧!我已经拍了人去廷尉府报官了!如果您不想让您的父亲为难,那就请您快些离开!”
吕庆泉听到迟尉带有威胁的话,什么都没说,反而将他的头侧到一旁,听着他左侧的手下对他说了句什么,而后才笑眯眯地开口道:“好好好,孑行公子千万莫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话落,吕庆泉便带着他的仆役手下晃晃荡荡地走了出去了宅子大门阖上的那一刻,衣熠便招呼大家行动起来。
众人在寻觅一会儿之后,王炳最先发现了线索。
“姑娘!”王炳高声喊道:“您快来看!属下发现了!”
衣熠忙小跑过去,依着王炳的解释一一看去,最终他们终于在墙壁上找到了书童衣袍的一角,与之一同发现的,竟然是廷尉府捕吏的腰牌。
“看样子了他们把书童给劫持到廷尉府去了。”衣熠肯定道。
“廷尉府?”迟尉一脸的为难,道:“那这可难办了,廷尉府一向戒备森严,又是吕闫竑的地盘,我们想要去廷尉府救人,恐怕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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