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沉静,金碧辉煌的大殿一人埋首跪至中央,身子僵硬隐隐略见身形颤抖,看来是吓得不轻。
明黄璀璨的龙椅上,一人面色肃然,神色愤慨,让人一看便胆战心惊,薄唇轻启:“定远将军,寡人倒是小瞧了慕容云霜,竟后藏能手”除了东方绝还有谁人的声音此般冷意,犹如蛇蝎般令人心生寒意。
跪于中央的便是权右,左脸的刀疤分外刺眼,这是他的耻辱而此生也休想抹去,权右眸中一闪凶狠似愤怒:“此人不但凶残狠决,还出言不逊大言不惭”
“哦,他说什么?”东方绝一手把玩明珠,眸中一丝冷意,微启的薄唇透出不耐烦
权右将雨落的原话说出,只觉上方的人寒意袭人,权右吓得急吞口水。东方绝面色微沉,眼中滚滚怒火,一手紧握青筋爆出:“好大的口气,寡人到是要看看他有何能耐”东方绝一扫权右,赤平向来未吃过败仗,堂堂一国将领竟被初出茅庐的混小子打得落败而逃,五万精兵亦是回来一万残将,想此东方绝气的七窍生烟,他何时受过如此之气,怕是受尽了笑话。
“降为副将领回去好好醒悟一番,绝不容再发下次”东方绝不耐烦道:挥手示意下去。权右听此脸变得僵硬,连连磕头:“多谢国主”起身疾步走了出去,出了大殿才发觉已是冷汗直流,今日算是侥幸得过,大幸。
“风契何时多了位定远将军”东方绝将头偏于一侧似问似自语
忽听帐后一轻柔的男声:“前月风契王荣宠一对孪生兄妹,兄为将妹为后倒是掀了不少风波,这定远将军就是他了”
东方绝微诧,思绪微转:“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近年来现世的天雪门,门主便是落怀若,天雪门门人众多,家财无数,前月便归顺朝廷。”
“依你看法,此人如何”
“初战告捷,短短两日便收回玉城”话说的不急不躁,无丝毫波澜,语气中微显好奇“实难定测,待看日后”
殿中陷入沉静,少许。东方绝轻蔑一笑:“为了区区财物就封一山野之人为王后,看来他对尚雨落的感情也深不到哪去,不过如此”
一丝轻笑“再坚固的东西都经不住时间的消磨,他能相守五年已是难得,只可惜那女子”
东方绝微顿,神色一晃,慵懒一笑:“是可惜了”
驰骋国地势与风契恰恰相反,以平原为主。而驰骋国近来内忧外患,国中支部众多以沃尔部落、灵和部落为先,欲有分裂之势。两者虽是驰骋国较大的部落,却敢在风声鹤唳时刻别有二心,是野心独大想自立门户还是有人怂恿想把本热锅滚烫的事态要搅得天翻地覆。
天盛一直保持中立状态,表面如是,现如今却已攻下驰骋的谷堡、哈达城。面对赤平的威吓和驰骋的抗击,也能攻下两城实力不容小觑,同时又支出兵力驻扎在沙门关外,看似对风契也是虎视眈眈。如今况势,赤平以先天盛居次,相对驰骋风契略后。
一张宽大的四国简略地图横铺,雨落向不擅长看这些东西,专研几日也看个大概,仔细分析了情势。驰骋与天盛间战事不少,四国中天盛良将最多除了倾尘阳还有两名将军一名将领各个声名显赫,而驰骋只一名将军,两名将领,近年亦是仗着赤平的支援才得保全,相对于天盛占了不少上风。
而风契沙门关有禹顺镇守,赤平、天盛都未得好处。雨落疑惑,风侠道虽是险要难攻,却是必经之路,要想攻得月城等地就必须先拿下风侠道,而如今余魅影为何只重兵据守清水城,虽是对风侠道进攻了几次却是不温不火,相对权右攻打赫城到是说得过去。
雨落嘴唇微抿,陷入深思,以她对东方绝的了解此人野心极大,吞并三国的心思在十几年前就有,断是急功近利片刻都等不下去,又怎会静等不攻,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看着眼下的地图,甚是费神,要猜透别人的想法是难如登天,特别是心思缜密满腹计谋的人。赤平面对一方无果,才转绕大凉关打开一角,花如此大的兵力便可看出东方绝早已消耗了耐心,然而目前却又是小打小闹,雨落凝色,定没有表象这般简单。
整理思绪,难道余魅影只是在演一场戏?目的是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其目的是何?筑名城,玉城,清水城,纤指一路指过,脑中转换顿时大惊,食指落在兰城上,雨落倒吸一口冷气,从表面看来赤平下一站应会攻打月城因月城离清水城较近理应如此,就因为如此才蒙蔽了一些看法。如若不错他们的下一站目标不是月城也不是赫城应是兰城,兰城后方是凌云山而经过凌云山便长驱直入沙门关,一个里应外合纵使禹顺再大能耐也经不住联合夹击,若沙门关沦陷,赤平大军涌进其势不可挡,那么风契….雨落心中一凉,好个东方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此计用得着实意料之外。
“阿春”雨落速道:阿春忙从屋外走了进来“师父”
“马上查清楚玉城是谁守卫,城中有多少兵马”见雨落面色微沉,神色冷然,阿春忙应了声跑了出去,心中疑惑玉城出什么事了?
静心平气,思绪才会清明,雨落静坐椅上,前往兰城的会是谁?燕南还是另有其人,其实力又是如何,兵马多少,全不得知。不管前方是何凶险,兰城断不能失,雨落一拍桌子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面前的几万将士,雨落心中一叹,整理情绪雨落踏前一步:“所有将士听令,立刻整顿队伍,随我出发”所有人不由一愣,怎的突然出征,又见雨落面容冷肃,令人毋庸置疑
近日来玉城自愿参军的将士足有两万人,当时雨落也是吃惊不少,一个城市居民少则数万人多则十几万人,玉城算是中等城市,先有国家征集再有赤平扫荡如今归集了万人很是不错了,想想慕容云霜采取的是自愿参军,大概人人都觉大战多凶险能避则避。然而经过寄人篱下局限自由被人嘲弄辱骂的日子后醒悟不少,如今回归自由很多人便有了为国效忠的想法,雨落将凌志留在了玉城一是据守防止再被袭二是专责操练,也将伤兵留在了玉城,日后用人的时候颇多,风契缺兵能用则用。
补齐三万将士,几刻钟后已准备妥当,雨落一马当先“出发”现在雨落的骑术算是不错了,想起兰兰教她骑马其乐融融情景心中刺痛,雨落理了理神色,眼神虚渺,当真是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当日的学马造就今日上战场之需,一切仿佛都事先铺垫,只为后来事做好准备。
半月时间足以将一切准备妥当,估量不误赤平应该已经出发快则十日慢则也只需半月就会到达兰城,兰城怕是还未意识到逐渐逼近的危险,赤平要的不就是措手不及。但愿一切都不会晚,雨落传令大军加快速度,以军队的速度日夜急行到兰城也要半月功夫,只希望能追上赤平队伍的脚步。
雨落吩咐简单休息,半个时辰便出发。雨落坐在石丘上啃着馒头,脑中不断想着计策,要怎样才保无虞。“师父”听得阿春的声音,雨落身形一震:“如何?”
“兰城守领名叫朱连志,此人是禹顺的爱将不久才被派遣于兰城镇守,此人向来是恪尽职守严于律己,至于兵马甚难查勘”听此雨落暗嘘口气,如此放心不少,若是又遇上些有勇无谋狂大自傲的,那兰城可真是危险了。难怪赤平一直未有动静,想来也是了解过朱连志这人后,才细想对策的。同时又对禹顺佩服起来,他知兰城紧要以防万一便早早派得力助手镇守,此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慕容云霜的识人能力果真不错。
兵马不祥,朱连志亦不知有人正虎视眈眈,若是被有机可趁也是凶险万分“你拿着我令牌速去兰城,以最快速度到达,将我说的话转达给朱连志,叫他定要万分小心,提早防范”眸中一转“同时将兰城的兵马和周转几里外的地形勘探清楚,飞鸽与我,听明白了吗?”
“是师父”阿春深看雨落一眼,转眼便已消失
想了数遍雨落仍认为自己的猜测发生率有七八分,纵观情势只有这种解释,这个世界是架空的对中国古文化一概不知,而她恰巧知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故事,如今巧合地被东方绝运用到才让她有了先见之明,难道这就是她的异能之处?仰望天空,一片漆黑,内心烦杂,这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主因吗?
晚上行程要慢上许多,可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白天黑夜不停转换,不光是人俱疲一路上连马也累死了不少,不得已雨落吩咐放下行程休息一晚再一鼓作气到达兰城,借着灯光雨落仔细端量巴掌大的兰城周边地形图,除了凌云山周边最高也只是丘陵,河流田地农庄树林荒地,神色微顿目雨落将目光停留在沼泽地。
余下路程最多不过五日,还好未传来交战的消息,正待发之际,阿春疾驰而归。雨落望向阿春,阿春一个轻巧翻身下马向雨落走来:“师父”雨落点点头:“你一路过来,有没有发现赤平军队的行迹”阿春摇摇头:“未曾发现,我已派人守在兰城几里外的几处通道,若有行迹便飞鸽传来”
雨落微仰头,眼睛半眯,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不管如何,也不可半途而归,雨落一甩马鞭“出发”
果不其然,只行了两日便收到暗卫的飞鸽传书‘以余魅影为首的十万大军压至,再过半日便到城外,随时可能进攻’雨落心中一颤,十万大军,这次赤平是一力主伐了,兰城兵马不过三万加上她的三万仅仅六万,然而她的三万将士经过半月的急赶已是疲惫更处于下风。心中焦急,该如何?雨落面色镇定,她为一军之首,她的自信才能让自己士兵信服,才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将士们,赤平大军已濒临兰城下欲蓄势待发,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支援,赤平有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六万,你们怕吗?”雨落大气凌然,面色沉静,扫过众人神色毋庸置疑,神情中掩饰不住自信。一个军队最不能少的之一就是士气,它往往可以让人出奇制胜。
见将军自信满满,威风凛凛坐立马上,神中精明,众人不由高呼:“不怕”
眼看三万将士仍是气势昂然雨落满意一笑:“好,不愧为风契男儿,众人一同随我将赤平妄儿赶出风契”雨落一挥右臂高呼:
“是,是”众人齐呼“出发”
一路不断传来兰城的消息,赤平只在城外稍作休整便一鼓作气发动进攻,还好兰城早有准备也不被打得措手不及。连续两天的战争打得热火朝天,兰城占尽地势,据城而守,加上朱连志精良的战术,兰城仍是坚守。即使如此兰城不过三万精兵面对敌方的十万大军明显势弱,攻破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