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天,当李昶晚上来到朝阳宫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极其温柔温顺的我。
李昶一进门,我便满脸温柔的笑着,上前主动要帮李昶换衣服(未完成)。
李昶看她那么大的肚子,哪里敢用她,急忙让人扶住她,自己三下二除二的换好衣服。
内侍们在李昶换衣服时就摆好了晚膳,李昶出来时,我已经给李昶斟满了酒杯中的酒。李昶诧异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说道:“九郎,昨天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李昶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端起斟满的酒,递给李昶道:“这杯酒就算我给九郎陪不是了,九郎,你能原谅我吗?”
李昶机械的点点头,喝完我的赔罪酒后,还是愣愣的看着我。
我娇媚一笑:“九郎总盯着我干什么?”
李昶咧咧嘴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泄气道:“我在为昨天的事情向九郎赔罪呢,昨天是我不好,所以今天我要赔罪,错了,就是错了,我是个讲理的人。”
李昶附和道:“你一般都很讲道理的。”
我委婉的解释,自己地失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以后一定注意,但也要求李昶要多体谅,若是以后的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当地,九郎别往心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自然也就正常了,因此请九郎在自己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多多海涵。
李昶那晚喝得有点多,是啊,莞宣多好啊,这么好的女子,上哪再找一个去!
而我实在是没舒服几天,就开始累的不行了。不过累总比吐要舒服一点。
“你真是有福气,一下就怀了个双胎,你好好养好身体,平安生下孩,无论男女,我都给你请封。”李昶摸着我的大肚子,轻柔的哄着。
“九郎,抱着睡,困。”
我的累是从半月前就开始了的,不然李昶也不会叫太医们会诊了。
如今知道是双生,怀的必定更加辛苦,李昶对莞宣更是柔情蜜意。生怕她心里再不舒服了。而这几个月李昶除了偶尔去何昭仪那里看看大皇子,是真的没幸过哪个女的。
我拖着这么大的肚子,真是累啊。是真累啊。别说和李昶逗乐了,就是多句话也是累得很。至于李昶去哪了,我都没心思想了。
李昶抱着我上了塌,见我不想说话,就拍着背哄我睡觉。心里又是疼惜,又是开心。想着到时候生的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给她抬身份。如果诞下男婴,三年一过,立马就封她为后。
转眼间,我怀孕七个月了,但七个月的肚,比人家十个月还大些。
我现在除了吃饭出恭,就剩下睡觉了。
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李昶每日除了上朝,更是寸步不离了。
而老刘太医如今几乎住在宫里了,这位宠妃如今吃多少都不见长肉,要不是每日里熬了养身的汤喝着,不然等孩生下来,大人就掏空了。
李昶是各种好药材好补品的轮番上,但凡吃得下去,不伤身不伤孩子的,轮着给我喂。
饶是这样,我也是一天天的瘦,肚子却大的吓人。
李昶这些天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摸着我瘦的不像话的脸蛋,满眼的心疼。
“九郎,没事的,再有一个多月就生了,生了他们,你再给我慢慢补。”到如今,我倒是想开了,不怕了。
是自己的孩子,怀到如今,受了这么多罪,怎么也要好好生下来,哪怕自己死了,孩子也得好好的。当然这话我不敢说。
李昶慢慢的给我揉着肿着的胳膊和小腿,我和他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越到后来,我的精神越是不济,几乎是整日困倦,少有清醒的时候。李昶眼里的担忧一日多似一日。
刘太医把完脉,起身到:“还是一样,小主们实在是长得快,娘娘的身子跟不上,好在预产就是四月末,五月初了。”
刘太医也怕,这要是有个好歹,看着李昶那黑脸,他就知道自己的命和这位娘娘绑在一起了。
产房早在我有孕时就备好了,奶娘嬷嬷也早就挑好了。全是李昶的心腹之人。
接生嬷嬷也早就备好了,六个,全是经验丰富的。
就等着我生了。
可我到了四月末还不生,李昶觉得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再不生怕是……
李昶想着要不要催产?,可又听太医说,催产往往会导致血崩……
李昶无比后悔,他就不该让莞宣怀孕!
刘太医也是一筹莫展,产妇不生,太医也不能拉出来不是!
就这么担惊受怕,直到李昶都快要奔溃的时候,我发动了。
那天李昶正抱着莞宣睡觉,只见她轻微的挣扎了几下,浅眠的李昶马上醒了。
“怎么了?”李昶急忙问道。
我睁开眼,觉得肚有点疼。
“九郎,我肚子疼。”一句话就叫李昶叫醒整个皇宫。
太医把了脉,说是要生了。
“宣宣不要怕,要生了,生完你就轻松了。”李昶紧张的手抖,却还得安慰我。
我其实不怕的,都到这时候了,怕有屁用。
“九郎,抱我去产房吧。”
李昶静了静神,抱起我进了产房。
产婆早已准备好了,却见李昶黑着脸,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手紧紧握着我,竟没有一个人敢说叫李昶出去的。
“朕就在这看着你们接生,她们母子平安,你们重重有赏,要是……那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就都不用活了。”李昶决定陪着我生产。
众人齐齐吓得发抖,却赶紧动起来,万一有个好歹,全家陪葬啊!
刘太医见李昶不出来,虽说规矩上是不能的,但是心里委实踏实的多,他真怕这些人不尽力,或者有阴司事,毕竟李昶后宫这地方……说不准……李昶独宠这位娘娘,可是碍了不少人的眼,总有盼着这位娘娘不好的。这位王昭仪要是有个好歹,他全家可是也得陪葬啊!有李昶在,没人敢捣鬼!于是,刘太医明知道这是大大的不合规矩,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愣是没说话。
“宣宣,我陪着你。”
李昶坐下,将我的头抱住。
我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封建王朝的男人,寻常人家也不进产房的,他一个皇帝,居然能为我做到这步!
“九郎,我们一定没事的,九郎不怕。”我回握李昶的手。
李昶一愣,原来自己是怕?
一开始还好,可是慢慢一天天看着她受罪,看着她被他的子嗣折腾。李昶积攒起来的愧疚到如今都是害怕。
她要是有个好歹,李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虽说只是个女人,可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心里,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此生都要败给这个女人了,自己的心是真的给了这个女人了,要不回来了。
肚子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娘娘别急别怕,还没到正经生的时候呢。娘娘是双生,不会艰难。”嬷嬷温言劝慰。
“圣上,如今离生产还有些时候,不如给娘娘预备些吃食,一会好有力气生产。”那嬷嬷见我宫口不开,就建议道。
“快去,去准备。”李昶点点头。
送来的是好消化的点心和鸽汤。
我靠着李昶,被他喂了不少。
李昶就那么陪着,跟我说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宫口开了。
“格格,别怕,听老奴的,缓着些力气,慢慢来。”那嬷嬷见我着急用力,忙阻止我。
嬷嬷想,眼见这位瘦的纸片一样,哪有那么些力气,别一会该用力的时候,没力气了。
其他嬷嬷早就备好了参汤,等着她没力气的时候给她喝点。
我被李昶抱着,被那嬷嬷指挥着,一下下的用力,过了半个时辰,就在自己快力竭的时候终于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生了,第二个也很快就生了。
“我的天爷,这哪是双生,娘娘千万留着力气,还有呢!”那嬷嬷见我生完第二个就要晕倒,忙掐着人中,也顾不得李昶那黑脸了。
我一听还有,也忙打起一丝精神来,旁边的嬷嬷赶紧给我喂了参汤。
又等了一会儿,第三个孩出来了。听着一声声响亮的啼哭,我力竭昏了过去。我想,就算是死了,起码孩子们都活了。
李昶又是喜欢,又是担忧,这小东西实在是……怎么就是三个?
见她不要命的生孩子,最后晕倒,李昶看着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圣上,三位全是小皇子,都有四斤重,虽个头小些,但都健康!”嬷嬷堆着笑脸。
“好,赏,重重的赏!快来看看娘娘如何了!”比起孩子,李昶更在乎的是莞宣的身体。
太医把了脉,说莞宣是累了,睡醒就好。
李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三个孩子,难怪她虚弱成那样,幸亏是顺产!
刘太医和嬷嬷也是一样想法,悬了!要是有个好歹,谁还能保住命啊!
这位娘娘真有福气!居然就把这三个皇子平安产下来了!
有福气啊!也是,三个儿,这就没听说过啊!还母子平安,这真是天大的运气!
贤妃带着众人在外头守着也两个多时辰了,得知李昶竟然在产房里头,众人都是一惊,谁也不敢叫李昶出来。却是人人羡慕不已。
如今终于得了消息,一胎三个儿,母子平安。
众人都是震惊,三个!闻所未闻!难怪那肚子大的吓人!这下王氏一下生了三个皇子,一下子就成为后宫育有子嗣最多的妃嫔了!那这皇后之位……
何昭仪想的却是:三个,这从古至今也没有的事,养得活么?
问了太医之后,李昶将收拾好的我用被子裹住,抱回了我自己的主殿。李昶嫌弃产房血腥气重。
我这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李昶和丁香轮番亲自伺候。
直到洗三的时候,我才彻底清醒了。
宫外的朝臣们听到我产了三个男婴,都嗞嗞称奇道:“奇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