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报志愿结束,计算机教室附近一处偏僻的角落,景寒扶着王慧与班主任老蒋在那一边聊着,一边等待韩琳过来。
韩琳刚才在景寒填报志愿时,就已经打来了电话,询问景寒所填报的是那所大学,而景寒在给她说了后,便让她在填报志愿结束后过来一趟。
同时,这期间景寒又给班主任老蒋交代了一遍,同时也再次婉拒老蒋让景寒去下面接受媒体采访,接受该属于景寒他自己荣誉的提议。
等到韩琳过来,景寒打了声招呼,然后便一个人向楼下走去,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才钻进了拐角一个偏僻的厕所中。
对着厕所内的镜子,景寒的面部骨骼肌肉开始改变,不一会便变成了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
满意的点了点头,景寒这才向外面走去。
一下教学楼,果然不出景寒的所料,一大群记者在这楼下已经等的焦急难耐,而在那些记者身边还有好多个学校的领导正在接受采访。
高考成绩一公布,省文理科状元便一直是每年这几个月里最为引人关注的新闻话题。
十点钟成绩公布,到现在十一点四十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时间,这些媒体们还有学校的领导们便已经得到了今年省文理科状元花落谁家的消息。
省理科状元孙海静,秋南十二中高三一班学生,她也是占据十二中高三分数榜持续三年前三名中唯一的女学生。
孙海静考取了省理科状元,这个消息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整个学校在理科中也只有前三名中的另一个男生才能和她相争,而他俩的成绩在省里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若说省理科状元花落秋南十二中被孙海静夺得,并不让人感到意外,那么省文科状元的得主,就让无数人惊呆了。
高三五班的景寒,整个秋南十二中也就只有这最后的两个多月才听到了他的名头,至于外界的人,更是从来不知道今年的高考,在秋南十二中里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匹黑马,而且还是一个秒杀了往年无数届高考状元的大黑马!
满分!令人目瞪口呆的满分!这是整个秋省史上从来都没出现过的!甚至整个华夏国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才考取过这样的成绩!
当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聚集在秋南十二中的媒体人员,都敏锐的察觉到这将会是一个大消息,更是可以说是能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阵波澜的大消息!
此刻,在场的那些记者们虽然脸上都挂着笑容和热切,在那采访者数名满脸自豪在那夸夸其谈的学校领导们,但却不难发现,那些记者们都会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向教学楼的出口方向,眼中也有几分焦急之色正在生出。
而做为事件的主人公,本届的大黑马,省文科状元景寒,却是已经走下了楼,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微笑着看向那些围聚的人们,而后从他们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
一直走出校门,景寒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这所自己学习生活了足足三年的母校。
“再见了!”景寒抬起手来,向秋南十二中的校门牌匾挥手。
怀揣着成绩单,景寒并没有回家,而是难得悠闲的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去爷爷奶奶所在的陵园拜祭,然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天上的爷爷奶奶。
上了公交车,景寒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扭过头去一路看着这十八年来自己所生活的城市……
“妈,你不要担心,现在能够办理助学贷款了,至于生活费……我暑假去打工,还有几个月呢,够我赚到生活费的!”
就在景寒看着窗外有些出神时,突然听到身后有这样一道声音响起。
回过头来,景寒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坐着的是一对母子,这对母子衣着寒酸,儿子的年龄大概与自己一般大小,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衣,怀里还抱着一件校服外套。
看了眼那件校服外套,景寒便发现这学生原来是自己的同学。
“助学贷款?”景寒暗自低喃了一声,随后扭过头去,冲那名学生微微一笑,而后开口:“同学,请问你也是秋南十二中的吗?”
那学生听见景寒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回答道:“我是十二中高三十一班的,你也是十二中的吗?”
“嗯!对,我是五班的。”景寒回以微笑。
“五班的啊,你们五班的景寒可是真厉害,居然能够靠满分,你是他的同学,你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吗?”那学生一听景寒报出自己的班级,随后便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看着景寒此刻这张普通的脸,兴致冲冲开口问道。
听到别人当面夸奖自己,景寒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可不是自己,随后回道:“他平时啊……很努力、很刻苦、很坚持的,我想这就是原因吧!”
努力吗?刻苦吗?坚持吗?其实不然!景寒成绩好靠的是天赋,但是现在他却要这样去回答!
因为他是在面对一个普通人,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学生,所以他自然要这样去作答!
努力!坚持!刻苦!这是能够改变人生的几大要素之一,眼前这个同学,明显是个贫困生,所以景寒要以这样的答案,好去鼓励他!
十九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是在秋南市周边的一个乡镇里,而景寒所要去的陵园则是在出城后的郊区。
眼看即将到站,景寒站了起来,同时向那名同学开口问道:“同学,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我叫孙可文,你到站了吗?”那学生并没有多想,随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朱营站到了,请您从后门下车……”公交车内的报站声响起。
随后车辆停稳,后门打开,景寒冲孙可文挥了挥手,这才走下了车。
见公交车重新启动,景寒站在路边,望着那远去的公交车,喃喃道:“那笔钱有地方花了……”
那笔钱,自然指的是景寒从盛景**地下赌场劫走的那笔赃款。
当初景寒劫走那笔钱,开始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因为自己曾对伯伯景安启说过,会在短时间内将爷爷留给自己的那套房子价值的金额还给他。
如今景安启眼看就要入狱,且因为是欲要迫害景寒才自食其果,所以景寒是不准备再给那种人还上这样一大笔钱了。
既然不还,但那床板下的一千多万,总是要找个方式处理掉。
这也是景寒最近思考过很多次的问题,直到今天恰巧碰到了孙可文,景寒才终于做出了决定,决定了该如何去花这笔钱了……
爷爷奶奶所在的陵园名叫天堂陵园,正如景寒所希望的,他希望将本次所考的成绩告诉爷爷奶奶,希望在天堂之上的他们能够高兴。
入陵园,爷爷奶奶的墓碑在陵园深处,当景寒来到这里后,一眼看去,却发现正有几个人在爷爷奶奶的墓碑前拜祭。
“徐梦、景琴、景画……”景寒认出了那三人是谁,正是自己的伯伯一家。
当然,除了景安启不在以外……
秋南市有一个习俗,用老一辈的说法,那便是只要后辈子弟考取了功名,便要前往祖辈的陵墓前进行祭拜,以告慰先辈的庇佑。
如今自己的这两个姐姐景琴和景画既然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墓碑前进行祭拜,那么便是说明她俩此次高考考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对于他们这一家,景寒虽然很厌恶,但毕竟他们也是自己爷爷奶奶的遗存血脉,景寒再怎么厌恶也不会为难他们。
没有理会景琴她们一家三口,景寒独自上前,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墓碑前。
看着景寒瞟都不瞟他们一眼就孤自走了过来,景琴和景画还有她们的母亲徐梦,都齐齐皱起了眉头。
将手中的两束白菊花分别摆放在爷爷和奶奶的墓碑之前,景寒跪在了地上,为爷爷奶奶分别烧了些纸钱。
整个过程中,景琴她们母女三人都带着十分厌恶之色盯着景寒,但毕竟景寒是在拜祭长辈,她们也不好打扰。
所以待景寒即将拜祭结束,景琴和景画姊妹俩率先开口,冲景寒冷声说道:“往后你不要再来拜祭我爷爷和奶奶了,你只不过是被我爷爷他们捡来的孤儿,却害的我爸爸落得现在的下场,根本就是个白眼狼,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拜祭?”
对于景琴的如刀一般刮人的言辞,景寒并没有理会,仿佛压根就没听到一般,默默的向爷爷和奶奶的墓碑分别叩下三个响头。
磕完头,景寒将自己衣兜里揣着的那张成绩单拿了出来,而后丢进火堆里任其燃烧。
“爷爷、奶奶,小寒没有让你们失望,希望你们在天堂过的好!”景寒看着爷爷奶奶的墓碑,轻声低喃。
一看景寒的那张正在燃烧的成绩单,景琴和景画两姐妹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她们两姐妹的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愤怒。
“考的好就了不起吗?你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显摆吗?就算你考的再好,也不过是被我们景家养大的一个野种而已!”景琴那张漂亮的脸蛋扭曲了起来,冲景寒厉色喝骂着。
闻言,景寒缓缓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们这一家人,如果再说野种这两个字……”
说道这里,景寒的目光已经变得极其冷酷异常,仿佛他视线所过的地方都要被凝结成了冰霜。
而作为他视线中的景琴母女三人,更是身临其境,切身体会到了此刻由心底而生的恐惧。
“哇……”心性最脆弱的景画当先哭了起来,就这样被景寒的目光注视着哭了起来。
“你、你……你要干嘛?”徐梦伸手护住她的两个女儿,颤抖着没有底气的质问着景寒。
许下过的承诺、做出过的决定、那么就要兑现!这是言而有信,这也是景寒生平所奉行的理念!
当初景寒说过,若是再从他们这一家人口中听到“野种”这两个字的话,那么就别怪他不把他们但景家人看待。
而不把他们但景家人看待,那么便意味着她们一家人在景寒的眼里,就如世间那些寻常人一般无二,若是冒犯了他,让他愤怒,那么就要承受他的怒火,承担他对她们的责罚!
此刻,景寒的周身,无形力场已经释放了出来,盖压向徐梦她们母女三人。
她们母女三人在这无形力场的压迫之下,顿时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压迫越重,她们心中的恐惧滋生的越深……
随后,作为理应心性最佳,同时也是阅历最多的徐梦、景寒的婶婶,却是当先第一个崩溃了!
“啊……哇……”徐梦歇斯底里的痛哭了起来,神智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狂乱了起来。
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徐梦,再看着那瑟瑟发抖的景琴姊妹二人,景寒那冷漠的目光缓缓收敛,随后重新归于平淡。
“景安启是自食恶果!你们现在所遭遇的不幸,全都是因为你们自身所累积的恶念而造成的,看在你们是爷爷和奶奶的后代,我再饶你们一次,但从此以后,你们即使姓景,但在我眼中,也再不是景家人了!”景寒冷冷出声,随后无形力场收归入体,接着看都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