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一件轰动香港的事,亚洲首富陈誓綦的原配夫人刘品芯于昨晚六点十八分逝世于大陈集团名下某医院。
这位为人低调,少现于人们视线的陈夫人,在上世纪末遭遇车祸造成脑死亡后,靠输液维持了二十六年的生命,在身体各个机能消耗殆尽后,于昨晚停止心跳脉搏,宣告死亡。
陈樂悦乘第一班七点半的飞机飞往香港浅水湾。
登机前,她给陆雚打了个电话。
这么早也不知道他醒没醒。
“喂,”声音清楚精神,看来他是早醒了。
“陆雚,我要飞香港了,我大妈咪……”
“我在机场呢。”
“啊?”
“在大厅。”
陈樂悦马上搜索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2一个米色俊挺的影子,他正拿着手机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半夜就知道陈夫人去世了,想着你肯定要回去。就在这等你。”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想吵醒你,你家里也是今早才告诉你的吧,他们大概也是不想你半夜折腾的。”
是的,她是早上六点多才接到电话得知这个消息的,大妈咪是昨晚七点走的,就连陆雚都是昨晚半夜就知道了,看来家里是真的不想让她午夜里飞来飞去,可是这就是陆雚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在这傻傻的等她来的原因?
傻!
“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一点多吧。”
“你都在这呆六多小时了?”难以置信他居然等了那么久,再仔细看看他那张轻瘦白皙的脸庞,眼眶下方泛起了淡淡青色,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疲倦的味道。
“嗯。快点登机吧。”
陈樂悦抬手一看表,已经七点零几,就算是头等舱VIP也该登机了。
“那你来这一趟是为什么啊,咱们五分钟的话都没说上。”
“就是想送你,快别磨蹭了。”陆雚边说边把她往安检口推。
她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支撑住他这般荒唐痴傻的行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用情已深的呢?很久很久吧,也许是他白衣少年的时候吧。
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早点发觉呢?
他是白衣少年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怎么就没留出一点时间好好看看他呢?
“陆雚,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推她的手停了,但又马上恢复力道,继续把她往前推。
“才喜欢我啊,晚点吧。”
“快点自己也往前走几步啊,真想让我把你推上飞机啊。对了,回去注意点你大哥,陈夫人去世,他会有动作的。”
“别说话,吻我。”陈大小姐转过脸,做求吻。
“自重。”他嫌弃,他躲。
“不得。”她不依不饶。
下了飞机陈樂悦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此时所有陈家人都聚集在玛利亚皇家医院。
因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就没有那么多悲伤。
在他们心里那位典雅干练的陈夫人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现在埋葬的只是她的肉体罢了。
进入病房,她就看到了一头银丝的父亲。
病房里已经空空如也,看来是大妈咪去世后,老爷子命人把东西都拉走了。
父亲陈綦誓就那么背对着她坐在以前大妈咪的病床上,自顾得看着窗外的一棵大榕树出神。
那背影是落寞。
她也不打扰,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等老爷子发现自己。
想来老爷子此刻是真悲伤吧,大妈咪是父亲的原配,也是患难夫妻。
那时候还是民末,陈樂悦的爷爷是有很多姨太太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姨太太生的,虽然不比大清朝嫡庶分明,但是父亲在爷爷众多儿女里还是很不受宠的,生母去得早,他又年幼纤弱,可以说父亲的童年和青春是在爷爷其他夫人和哥姐们的打压下过活的,当年的家产之争也是分外激烈,父亲可以说是一路披荆斩棘才袭承了家业,后又发扬了家业,将家族荣耀推向了顶峰,而当时的身边人就是大妈咪。
陈夫人刘品芯原本是在爷爷家干活的菲佣和港口水手的女儿,出身卑微,人却从小刻苦努力,一心学问,后考入了英国香港帝国东印度公司做翻译文员,摆托了社会底层命运,成为了一位典型的新时代知识女性,在当时菲佣子女圈里可以说是一段传奇,倔强聪明的她也吸引了母亲雇主家少爷的注意,那就是父亲陈誓綦,随后俩人结了婚,她和父亲一起加入了资产争夺战,波折困难中互相扶持,不离不弃。最后以父亲力压众兄弟,掌握陈家经济命脉而结束。
夫妻俩伉俪情深,珠连璧合,俩人的努力使大陈集团的资产迅速膨胀,使得陈誓綦在世纪末的福布斯亚洲地区富豪榜上排名第一,成为名副其实的亚洲首富。
有句话这样说,人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在大妈咪和父亲结婚快二十个年头的时候,她在一次车祸中脑部严重受创,成为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不难感受父亲此刻的悲慽。
好久
父亲好像感到了屋里除他的一个人,回过头。
陈誓綦已经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的皮,上面还架着一副老花镜,在看见自己女儿的一瞬间,那皱纹似乎舒展开来,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
“囡囡,你来了。”
“老窦,你点一个人坐喺这?”(爸爸,你怎么一个坐在这。)
“你老母佢哋都喺楼下做事干,我冇嘢就上来坐坐。”(你母亲他们在楼下做事情,我没什么事就上来坐坐)
“近嚟身体好喺咩?”(最近身体怎么?)
“臭丫头,才想起关心阿爸身体,白疼你了。”说着,还让陈樂悦到他身边坐。
“我就系太忙,其实早就想回香港睇你了。”
“油嘴滑舌!让我睇睇,点有点瘦了。”(油嘴滑舌!让我看看怎么瘦了。)同时还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哪瘦了,明明系胖了。”
“囡囡,要多吃些肉,好了,我想喺多坐一会,去楼下揾你阿妈吧。”(孩子你要多吃点肉,好了,我想再多坐会,你去楼下找你母亲吧。)
陈樂悦关门离开时父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姿势。
一样的落寞。
她到了楼下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陈家人,有本家,也有旁亲。
中央坐着的是大哥陈樂德,紧挨大哥座位两侧的依次是钟芝,大嫂,二哥陈樂振,和三哥陈樂桦以及各位叔伯。
看来这是一次关于大妈咪后事的临时会议,这阵仗要是只商量葬礼的,她可是打死也不信,看来大哥是看上他母亲名下的众多不动产了。
她也没进去,就在大厅转了转,给陆雚打了个电话。
“你在干嘛呢?”
“工作。”
“那你…你想我了吗?”说完,陈樂悦自己都红了脸,可是她就是想问,自己都离开几个小时了,他有没有想我。
“想…”
“我就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又来了一句“吻你,想吻你”
“你个流氓,那你在机场装什么正经。”
电话里传来轻笑。
“那边怎么样了?”
“大哥在主持大局,什么旁支远亲都弄过来,开大会呢。”
“哈,没事的,他也就是想想探探老爷子有多少钱,不敢闹起来的。”
“量他也不敢,但是把所有陈家人都叫来,就这么兴师动众办后事,也真是让我们母女俩尴尬呢。”
“放心,能给钟女士难堪的人,还没出生呢。”
钟大女神混这么久还从来没被小辈下过脸子呢,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场还击。
大概四十分钟后他们结束了会议。
同时在二楼的父亲也让助理传来了口信。
今晚要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