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老眼一片精光,“当时阁中产生阁变,我们这支老阁主的亲信被发配到了祁夏,而没过多久新阁主就诞生了,这中间肯定做了手脚,承欢阁主根本就是个假阁主,恰巧就在乾春年二月初八降生的,便被他们带回了阁,而躲在云府阁主在同一天生下真正的小阁主,怕人追查,便偷偷换到了云氏正房夫人名下。”
几人听了王长老的话后恍然大悟。
云轻屏的心中还在恐惧着,根本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就见老者带头,双膝一曲,就跪在了她面前。
“琉璃阁四阁长老王带领手下分众参见阁主!”
响亮划一的声音在宽阔的房间内响起,把云轻屏惊得站了起来。
“琉璃阁?阁主?”她瞪大了眼。
她又不是不知道琉璃阁是干嘛的,上回还联系了琉璃阁的人刺杀云紫洛,怎么他们会称自己为阁主?
王长老抬头道:“是的,阁主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属下以后会慢慢向阁主解释。这块玉请阁主收好,千万不能展示给别人看,这玉,便是统领琉璃阁的象征!”
云轻屏被震得个五雷轰顶。
半晌,才慢慢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你,你说,我是琉璃阁的阁主?”
“正是!请阁主暂时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阁中叛党众多,待我等计议出好办法来,一定助阁主重掌琉璃!”
王长老慷慨激昂,义正言辞,落地有声。
云轻屏终于反应了过来,这玉,不是她的啊,是云紫洛的,按他们这么说,这块玉,竟然是琉璃阁的镇阁之宝?
不过,看着这些人跪着,她的精神立刻放松了下来,精神抖擞地开口道:“既然我现在是琉璃阁的阁主了,是不是想杀什么人都可以?”
“自然,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长老答道,“不知阁主想要谁的命?”
“云紫洛。”
云轻屏冷冷吐出,“云府庶出二小姐。”
王长老有些吃惊。
怕他起疑,云轻屏补充道:“她从小就欺负我,曾经推我下水想要淹死我,最近更是在想各种办法要我的命,我跟她之间,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王长老低下了头,有些惶恐,“阁主不需解释,只消阁主想杀谁,属下照办!”
“好。”
云轻屏的脸上,绽开一朵如花的笑容。
送云轻屏离开后,有个年纪较轻的下属上前问道:“王长老,刚才怎么不让阁主将暧玉滴血认主?若是玉落在旁人手中岂不是不妙?”
王长老摇头,“此事定要查得清楚些更好。你现在就去云府查察一下老阁主当年的事情,还有云紫洛,一并查来。”
一个钟头后,这人回来报给王长老。
说到云紫洛竟是清清阁主留下的女儿,而她的生辰却不对,是二月十二,晚了四天。
王长老半惊半疑,突然醒悟,扬眉笑道:“我明白了,那几年阁中不都有人在外暗查二月初八生的婴儿吗?阁主当年将二月初八生的女儿换给了云夫人,造成云夫人生女的假相,而阁主四天后做出生产的假相,抱的却是云夫人这天生出的女儿云紫洛,将阁中查察的视现转移到了二月初八生产的云夫人头上,阁主则安然无恙。”
那人了然点头。
王长老继续道:“阁主定然给云夫人服过药,消除了这几天的记忆。知情人也全被服了药。”
转而长叹,“若不是小阁主好端端到我们玉铺来打玉,这个真相,只怕会被掩埋一辈子。”
那人也叹,“是啊,谁会想到当初清清阁主会藏到云府来。阁主聪明绝世,想出这招偷龙换凤之计,谁也查不出来什么。”
王长老点头,“既然阁主想要杀云紫洛,我们先安排一下,晚上派人跟阁主联系,这段时间我们就留在京城,命令下去,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外传,否则立马灭口!”
云紫洛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府里指点桃儿的武艺,便等着四月二十八的出嫁。
这几天在府里散步时,经常会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便是云彩丽在折磨旁人的耳朵。
即使不想嫁傻子又如何?
太后的命令,谁也不敢抵抗,尤其是怕死的周氏和云彩丽。
周氏脸色并不好看,但好歹是她的亲生女儿嫁人,她也不愿寒碜了,过去让何家笑话。
这几天,府里大大小小的奴才都忙了起来,贴喜字,挂红帐,冷冷清清的云府倒也有了点喜气。
很快到了二十八的早晨,宫里来的嬷嬷全挤向了云紫洛的梨苑,给她梳妆打扮。
云紫洛穿上刚穿越来时身上的那件精织细工的大红色喜服,心中冷冷道:“楚寒霖,这件死人穿过的衣服最配你不过。”
梨苑内,穿着件全新绣五色兰花缎面袍子的姚玲玲一早就来了,美其名曰给云紫洛送嫁。
实际上,一个早上就听到她的大嗓门不停地在抱怨。
“喂,你手脚快点行不行?”
“你手脚轻一点啊,小心毁了她的妆。”
“这个你拿着,新娘子哪里拿得动这么重的东西?”
“水,水呢?快打水来!怎么打个水就跟进了一躺皇宫一样,这么慢这么磨蹭!”
一屋子的嬷嬷被她使唤得像人陀罗似地乱转,云紫洛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全部弄好后,老嬷嬷给云紫洛戴上了镶满珠翠的头冠,又盖上红缨,便由姚玲玲与桃儿搀扶着去前厅。
前厅内,周氏正哀声叹气地看着坐在椅上盖着红盖头的云彩丽,长一声短一声地吁着气。
云紫洛被扶了进来,身上红色喜服金线交织,闪着耀眼的光茫,周氏的脸色刷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同样是嫁人,就算她为自己的女儿绞尽脑汁,可跟有太后撑腰的云紫洛一比,怎么就那么显寒碜!
“母亲,请问哪边是我的嫁妆?”
云紫洛将红盖头微微掀了道缝,看着厅面左右两排嫁妆,两排都放着十个大红木的箱子,让人乍舌,这二姝同嫁,嫁妆可真是多!
“左边的是你的。”周氏没好气地答道。
“哦,这就是四王爷送过的聘礼给我做嫁妆的吗?母亲将礼单给我,趁着新郎还没来,我要对一下数。”
云紫洛淡淡道。
周氏眉头一挑,“对数?难道你还怀疑做母亲的不成?你嫁过去了再看,有什么不对找我。”
“桃儿,拿来钥题,你核对一下。”云紫洛无视周氏的话,扶着姚玲玲的手径直坐到梨木椅上。
“云紫洛,你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
周氏怒得一拍桌案。
厅里的气氛剑拨弩张起来。
云紫洛轻笑,“我自己的嫁妆我先看一下,有什么不对吗?桃儿!”
桃儿已应声过去,拿过钥题便咔咔打开第一个箱笼,这么大的箱子里,却只装了几个花瓶,桃儿默不作声,一连开下去,直到将十个箱子全都打开。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嫁妆,看起来手笔大,内里根本没货啊!
桃儿没待云紫洛吩咐,又回身夺过小厮手上的钥题,将云彩丽的嫁妆箱一一打开。
“天啊!”
这回连姚玲玲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整整十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是满满的绫罗珠翠,珠光宝气,晃得厅内满目眩华。
“小姐,这顶珍珠头冠是四王爷给你的聘礼!”桃儿从云彩丽的箱子里捧起一个钗冠大叫,“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