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面容英俊的青衫人,在听青衫人要夜访府衙,替家人开脱杀人罪责,幺儿那心间的好感,便暗自又增添了几分。
“恩人.可否见告高姓大名啊?”幺儿再次问道“我自小被家主收留后,早已忘记了本名。家主和姐姐都叫我幺儿.”
“幺儿姑娘.在下名叫尰云.”
青衫人轻声道“我方才离开酒楼后,见你二人许久不曾离去,后又有酒楼内伙计奔出,去往府衙报案。我便知你二人,定是被那些酒楼伙计给阻住了。”
“我本是想等候那些府衙捕快们出现后,现身说明情况后再走。却没料到幺儿姑娘倒是独自一人出来了。”
“我见你当时十分慌乱,且天色渐暗,怕姑娘再出现什么状况,便一路跟着姑娘身后而来。”
“我原以为姑娘是本地人氏,只想看着姑娘进入哪家门户后,便会自行离去了。”
“嗨.没想到姑娘竟和在下一样,也同样是个旅人,来此仅是路过罢了!姑娘还是将就用些酒食吧,一会儿等天色再晚些,在下便去趟府衙,找本城州府大人说明情况,还你那家人无罪之身.”
“这.这就多有烦劳恩人了.”幺儿起身礼敬,弱弱地道“我方才在‘小寒江’内用过些糕点,如今不饿!恩人,让他们把酒食都撤了吧!”
尰云见这一刻的幺儿,经历了方才的惊吓,正是神思不宁,身子虚弱之时。忙关切地道“幺儿姑娘,多少用些吧。晚上时间长,莫耗损了身子。”
“姑娘就此休息,尰云先行告退了,一旦有幺儿姑娘家人信息,尰云立时来报.”
说完,尰云报腕揖礼,退出了幺儿的客房,将房门闭合
见尰云离去,幺儿望着一桌的酒食,却觉得索然无味,毫无食欲可言
她轻轻起身,行至了內间的卧榻上,拉开了锦被,和衣而卧.
幺儿用那锦被紧紧裹住了身子,缩在卧榻上.
在连日的车马劳顿后,在经历方才的惊吓,让幺儿是疲倦不堪!在担惊和思念交织中,幺儿沉沉睡去.
尰云回到了自己客房中略作修整
等天色再晚些,尰云整了整了衣衫,将那面具带好,把那三尺余长的包裹,紧缚与身后,这才离开了这间客栈
临离去时,尰云已经打听的明白,这涵江城州府府衙在何处了
此刻天色漆黑,街道上行走之人已近稀少
尰云行至了涵江城府衙外,寻得个人迹罕至之处,轻轻一纵身,便跃入了高高的墙垣内
落地之后,听了听府衙内的动静,见未惊动什么,这才身影晃动下,潜入了府衙深处
顺着府衙的回廊,尰云闪身出现在府衙的大堂前
身形一闪,尰云穿过无人值守的大堂,出现在府衙的后院中
细细辨了辨,他将目光盯向了后院尽头的矮墙
双足连踏,人便豁然而起,跃上了矮墙.
尰云身形不停,只在矮墙上单足一点,身形便再次拔起,腾身一跃便扑到了一株高大的树木上
将身影藏于树木的枝叶中,尰云打量着眼前的情景.
此处便是州府大人居住的宅院,这时早就用过了晚膳的州府大人,正搂着他的姨太太们,在一处小楼内欢歌笑语,调闹不休呢
除了小楼不远处,闲散地坐着几名差役外,整个宅院倒也安静
尰云身形一纵,那身影便如一只夜行的暗青色蝙蝠般,远远滑行出去
‘噗.’地一声轻响,他人便从半开的窗扉中,穿入了小楼里
尰云单指一番连点,劲气冲击下,将一屋的人口尽数拿了穴位,掀翻在地.
尰云缓步行到了貌似州府大人的男子身前,望着其战战兢兢地颤抖不止的身躯,一探身,便逮住了他衣襟,将他一把提起
尰云一掌拍开他被封禁的穴道,开口将其一番喝斥,道“呔.你可是本城的州府大人呢?”
那被拎起来的男子,哆嗦着身子,不住地点首道“是.是是.正是本府.不知大侠有何吩咐?大侠只管说,本府定当照办不误.”
尰云点了点头,道“今日这‘小寒江’内,有三人被杀.不知大人知晓否?”
“额.知道.知道.”那州府大人道“那杀人者现已被本府捕快拿获,现今正关在府衙中的班房内.”
说到此,那州府大人忽地面色一变!连声称道“哦!知道了.知道了.本府知道了.大侠定是那被杀三人的兄弟吧?你放心.放心.本府一定严惩凶手.绝不姑息.绝不姑息.”
“啊呸.”
尰云冲着那州府大人当面便是一口啐去!随即冷声道“谁人是那三个肮脏东西的兄弟.”
“你若在胡言,我立时便取了你人头去!”
“实话说与你知,今日在‘小寒江’内杀人者,非是旁人,正是某家!实因那三人心生淫念,想白日里玷污那一位清白姑娘的身子,某看不过眼,本是想规劝那三个肮脏的东西洗心革面、悬崖勒马。”
“未料到那三个东西【淫】荡的紧,不听某家的良言劝告.”
“某家不得已、迫于自卫,方才取了他三只猪狗的贱命!”
“某家方才也打听的明白,这三人本就是此地一霸,素日里便是欺压良善惯了,今日有人帮你除去祸害,实是在为你了却了一桩难缠之心事!你说.你可要感谢替你出头除害之人么?”
“哎哟.原来是英雄替本府除此祸害呀.”那州府大人倒是机灵得紧!见前番猜测错误,忙换了副嘴脸,竟似变了个人般,瞬间便转换了态度!他兴奋地道“本府早就想除此三个害虫了.只是一时没有抽出时间,缓过手来解决此事.”
“如今可是大好呀!此事竟被英雄帮本府了却,真是本府之大兴.本地方之福音啊!本府一定重谢英雄.”
“得了.少说此废话.”尰云双眼一瞪,冷然道“那你说说看.现今被你拿住的那人,可是什么杀人凶手吗?你该如何去做呀?”
“哦.那人么.”那州府大人略一踌躇,方才言道“呵呵.既然此事是英雄所为,自然与他人无关喽!英雄放心,明日我便将那人放了,英雄看,此番可满意呀?”
“呸呸呸!你真是个不晓事理的昏庸东西.”尰云伸手在那州府大人的前额上,一连敲打了数下,方才怒道“你方才不是说被杀的三人是害虫么?你方才不是说这三人是被此人所杀么?你方才不是还誓言旦旦地说要报答帮你除此三害之人么?你怎地就全忘记了呢?快说.此事到底要如何了却?若是说得不满意时,我便直接剁了你这昏庸无能的狗官了账.”
那州府大人一听尰云所言,当即那头便大了!
他慌忙摇手告饶,那手一抚被敲得生疼的肥大的脑壳,脑海中则飞速转动开去.
这州府大人思索着尰云方才所言,忽然他猛地一怕脑壳,大叫道“英雄.英雄.本府明白英雄之意了.”
“明日我定要将今日被拿获这人,当庭开释。并且备下厚礼重谢,感激他帮助本府除去了此城中的三只害虫.英雄看.此番处理可令您老人家满意否?”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尰云重重拍了这州府大人肩头几下,笑道“明日开释,但是今夜且不能慢待了他.”
“我瞧你这间卧榻不错,一会去将你要感谢的恩人请来,先招待他好好饱食一顿,将你此间雅居,便安排他暂歇于此吧!”
“还有啊.你还得去请一位大夫来,帮他医治身受的伤患!”
“小心了.某家不会就此离去,而会时时从旁监视,若是你这狗官胆敢阳奉阴违,哼哼.某家取你性命时,便如捏死只蚂蚁搬轻易.你小心掂量着办吧.”
尰云话语说完,一甩手,将那州府大人摔了个仰面朝天
在一阵冷笑声中,尰云单指一阵弹动,劲气激荡中,解去屋内其他被劲气闭锁之人的穴道
他双足一点,那身形化作了一道清影,是破窗而去.
等尰云离去了许久后,这一屋人方才回过神来
顿时这小楼内,便炸开锅般的热闹起来
那州府大人却明白这江湖中豪杰的厉害,当即将那些哭闹不已的姨太太们,轰到了后面的房舍
把楼下的差役喊来,是好一番的臭骂他们无能
等骂够了,想起方才答应尰云之事,他却真个不敢去懈怠了!自是命人去将那晚间收押的家人请来,好生的款待,请人医治其伤患不提.
而离去的尰云,其实并未远离。而是藏身于高大的屋角飞檐中,远远地注视着小楼内州府大人的举动
当最终见那州府大人将幺儿的家人请至阁楼中,好生款待外并派出人去请郎中来治伤,便知这州府大人已是不敢耍滑,这才放心离去
在尰云离去后不久,在另一处屋宇的深深飞檐里,显出了南翰离矫健的身形
南翰离发现这尰云所展示之功法中,竟隐隐有那册上古秘籍的影子,南翰离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中.
望着远去的尰云,南翰离并未去立即追赶
而是等尰云取得远些后,方才远远地跟随于后.
尰云却未察觉身后极远处有人跟随
他一路返回了客栈内,来到了幺儿休息的上房前,抬手轻叩门扉
昏昏沉睡的幺儿,被尰云的叩门声惊醒!
幺儿忙起身来,将那门扉轻启,打开来望着门外站立的尰云
尰云望见幺儿身后的小桌上,摆放的酒食竟然未曾碰触,知道幺儿心中忧虑,没了胃口
望着有些虚弱的幺儿,尰云轻声道“幺儿姑娘莫急.我方才已经去过了本城的府衙,将今日在‘小寒江’内发生之事全部相告州府大人。”
“呵呵.这州府大人倒也是个明白人,深知这三人是危害一方的毒瘤!如今死去,正好为本地清理了一害!这州府大人答应明日一早便释放你那家人.”
“幺儿姑娘,尰云有一事想问问,还望姑娘能如实见告。”
“是何事.”幺儿一听家人无事了,心中一喜,这神色便轻松了不少,望着尰云道“恩人啊.你有何问题,请进来坐下说话吧.”
“呵呵.不了.”
尰云报腕揖礼道“如今天晚,孤身进入姑娘房中多有不便!还是就此一说吧!”
“尰云想问幺儿姑娘,你家中之人今日晚间到此后,明日清晨是否会离去?”
“若是明日他们走的晚,那今夜便不需要去找寻他们,只等明日一早,尰云陪伴幺儿姑娘去府衙前,你那名家人开释后,他应该知晓你家主下榻之客栈啊!你随着他一道,不就可以寻到你家主和姐姐了么?”
“而且我看那名家人极为忠勇,能够【调】教出这样家人的家主,想必不是无情之人!”
“因此在下以为幺儿姑娘的家主,定是十分重情重义之人!姑娘不再了,你家主一定牵挂。未见你返回,你家主应该是不舍离去的!”
“再说你家人被拿去府衙之事,如今已是闹得尽人皆知,他们一定也知晓,明日这府衙门前,说不定便能相遇了啊.”